你父親是去過曹‘操’真冢回來之後才變成那個樣子的嗎?”我一時‘激’動。竟然失聲喊道。
要知道,老孔之所以將尋找《殤陽秘錄》看的這麼重要,其目的就是爲了解開他們父子倆身上發生的異變之謎,希望藉此找到破解之法或,者補救的措施……但凡是人,一個正常的有血有‘肉’有思維的人,就沒有一個是肯認命的。
而活着,是人生下來最大的本能‘性’的‘欲’望,甚至爲了活着而冒險去死也大有人在,而老孔正是這樣一個人,所以他纔不辭辛苦、費盡心機去找那可能記載有長生奧秘的《殤陽秘錄》古卷。
但現在,破解他們父子倆身上的異象不用再兜那麼大一個圈子,如果那次行動唯一活下來且仍舊記憶猶新的崔老可以將事情的本末完全告訴老孔,那自然是具有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所以老孔今天十分反常的較真舉動也就是不難解釋了。
“沒錯,我父親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發生異變的,確切地說,正是那次盜挖曹‘操’真冢的行動才使得我父親出現了‘返老還童’的異象!”老孔重重地點了一下頭,“當時還沒有我,父親也只是一個血氣方剛的人,正是當打之年、豪情萬丈之時,所以在盜墓江湖上上建功立業、留下千古芳名便是他早年的最大追求。
據我後來的推測。我父親爲了從海外七‘門’老白家的手中得到一件唐朝時期的冥器,便以白天仇的身份臥底在老白家,準備藉機將那件冥器盜走。
誰知事情突然起變,父親‘陰’差陽錯捲入到了一場極其絕密的倒鬥任務之中,而這次倒斗的目標便是那曹‘操’真冢。
當父親回到家中時,渾身是血,虛弱如病人,模樣甚是悲慘。可當問他出了什麼事情時,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也就是說除了曹‘操’真冢那一段記憶不存在了,其他一切都正常。
但從那以後,沒過多長時間父親便開始出現生理特徵開始了奇異的變化,正常人的衰老體質在我父親這裡卻恰恰相反,他本人卻是越變越年輕,甚至到如今已經退化到孩童時期,至於往後,我就不敢多想了!”
崔老已經從對當年之事的悲痛回憶中恢復了過來,此時也被老孔所講的事情吸引住了,直到老孔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個大概,他老人家卻依舊沒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良久,崔老才一臉凝重地回答道:“好吧,原本我是想將那次詭異的倒鬥經歷爛在肚子裡的,也許是天意,這件事兒總歸是要大白於天下的。”
他停頓了一下才接着說:“如果我講的東西超出了你們的想象之外,請不要懷疑我說的話,因爲所有我能告訴你們的東西都是用很多人命換來的,這個你們不可褻瀆!”
他開場竟然講了這麼一段。雖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東西,但足以吊起了除貢信二之外所有人的胃口。
崔老將我們攏到一塊大石頭上,五人盤‘腿’而坐,圍成一個小圈,很像以前在村裡大樹下聽老人講故事的情景,這無形中更加重了我的好奇之心。
“首先,我先告訴你們爲何曹‘操’偏偏要設立這七十二個疑冢!這裡要先說一下官盜的後果以及影響。
曹‘操’麾下有‘摸’金校尉一職,專司倒鬥挖墓,將墓室裡面的陪葬品、金銀珠寶盜掘出來以充糧餉。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吃‘死人飯’長大的,所以他們當中有很多人都‘精’巧地掌握了很多高深的風水玄學、奇‘門’遁甲之術,而且倒鬥技巧和盜墓工具也已經在實踐中形成了自己特有的體系和理論知識,所以他們倒鬥跟之前的赤眉軍還不一樣。
赤眉軍就是一羣呼嘯山林的草莽好漢,充其量就是一堆烏合之衆,他們開山挖陵就跟公開搶劫了一般,遇到王陵大墓,直接用蠻力推到封土,炸平山丘,然後一擁而上,瘋搶墓室裡面陪葬的金銀財富。
這種做法付出的代價往往很大,因爲他們是在跟死人打‘交’道。
且不論墓室裡面設計的無數‘精’妙怪異的機關暗卡、飛沙走石,也不論風水大師爲其佈置能殺人於無形的‘陰’陽葬術、神鬼之局。更不論一些不世高人在墓室中佈下的奇‘門’遁甲、大凶陣法,單指這深埋地下的死人,時間久了也難免會產生極度詭異的超自然現象,比如鬧鬼,更比如詐屍,一旦被這些東西纏身,後果往往是人類難以想象的可怕!
這些號稱百萬之衆的赤眉大軍後期能被漢末地方豪強鎖擊敗、瓦解,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們在盜挖王陵的時候被妖‘毛’邪氣衝了運頭,犯了忌諱,所以赤眉軍到後來的戰鬥力就下降了不少,而且連氣運都改變了。
這樣一來起義軍‘天時’全失,‘地利’不暢,‘人和’不旺,一下子從‘紅星高照’且夾雜‘勢如破竹’運勢之盛相變成了‘年老‘色’衰’且拖沓‘日薄西山’運勢之敗相,漢末最牛氣的一次起義就這樣間接‘性’地壞到了那些死人手裡。
可曹‘操’手下的這幫人不同,他們懂得什麼叫‘避諱免忌’,什麼叫‘暗合命理’,什麼叫‘‘陰’陽調和’。
遇到葬屍之局他們就看,見到妖邪之物他們就克,機關暗器能節就躲解,奇‘門’遁甲能破就破,總之,這批人用‘陰’陽五行相剋相生之原理去解決一切問題,用達到‘人鬼合一’之自然平衡去檢驗一切事情,所以他們並沒有給曹‘操’的行軍打仗帶來什麼不利的影響,即使有也是微乎其微。
所以曹‘操’成了一代梟雄,鑄就了一個王朝的霸業,而張角兄弟卻成爲了一代‘亂’臣賊子,只不過爲歷史一枯冢尓!
然而天理循環實爲氣度。因果報應乃是命數,世間凡人無人可躲得了。
這曹‘操’本人是個十分‘迷’信的人,再說他跟那些‘摸’金校尉呆在一起的時間長了,難免耳濡目染,受到風水命數方面的極大影響, 心裡上就產生了很大的變化,這些變化就在於他開始相信因果報應。
他盜掘的王侯大墓豈止以個十數,雖然暫時沒有對曹氏集團構成什麼危害,但保不準以後會出現跟赤眉軍一樣的境況,所以他,也就是曹‘操’想到了一個辦法——還死人債!
還債,如何換?這是擺在曹‘操’眼前的一個大問題,但這也用不着他自己‘操’心,因爲他有‘摸’金校尉——真正懂得死人心思的高人 。
既然主子想還債,那自己這些做手下便不能閒着。
‘精’通風水之術的人自然變肩負起這個重任,如何能讓曹‘操’在沒有任何情緒壓力的負擔之下將所欠之債還掉,這便是他們的心頭大事。
最後他們得出一個結論,等主公歸西之後,爲其設立七十二疑冢,即可防盜,又可還債,一舉兩得,堪稱完美!
那爲何偏偏要設七十二個疑冢呢?
七十二。古時有稱它爲八九之數,而七十二疑冢的寓意便在這八九之數上。
‘八’之寓意很深,自古乃大吉之數,象徵順利、富貴之意。‘陰’陽之說又將占卜之卦設定爲八卦,這是取自‘八’有周天順氣之說,兼顧八荒六合之天下觀,這其中八荒是指洪荒時期大地橫向之方位。
‘八’是倉頡造古字中的部首之一,有開源延續之意。再者,中國地理以‘八’制,乃少‘陰’之數。
更重要的一點便是‘八字’之說。風水學上講,八字又叫四柱。用的是天干地支上表示人出生年月日的八個字,結合個人運氣方向便可以逆天改命。
再談談‘九’,自古爲大,九五至尊、高貴之意。《易乾》提到,初九,潛龍勿用。
占星術有九星之說,預示世間‘陰’陽禍福,兼其能開地府之‘門’,窺其一斑。
然而‘摸’金校尉看重的卻是‘九‘陰’九陽’之說,在風水學上,‘九陽’寓指華夏九州之世出陽辰,乃爲陽界之意;而‘九‘陰’’卻恰恰相反,乃之地府九層之界出‘陰’幽,乃‘陰’間之說。
這麼一來,七十二可兼得八九之玄奧,再由高人設局,便稱之爲‘八九華夏局’,設此局的目的就是將曹‘操’的七十二疑冢當爲華夏,藉此獻於曹‘操’的罪過的死人,說白了就是用個‘假天下’換取‘真天下’的太平!”
“哦,原來曹‘操’七十二疑冢是這麼回事兒!”我似乎有點明白了。
可誰知老孔卻在一邊笑道:“崔老,這七十二疑冢的來由怕是沒有這麼簡單吧!”
老孔此語一處,我自己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崔老卻如同遭受電擊,臉‘色’神情幾番變化,語氣極度挫烈地說道:“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說!”
“也沒什麼,就是聽說這七十二疑冢根本就不是什麼‘八九華夏局’,崔老,這我可沒說錯吧?”老孔‘迷’瞪着雙眼,看似什麼都不注意,實則‘精’光內斂,緊緊盯着崔老的一舉一動。
崔老的表情愈發的不自在,不停地搓着雙手,牙關不時地傳出咯咯蹦蹦的磨牙聲,然而卻沒有出言辯解,這倒有點奇怪了。
看得出崔老卻是在對我們隱瞞着什麼。而且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譽來遮掩這個秘密,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秘密?
“崔老,我希望你別在給我們打什麼馬虎眼兒,如果你把我們當自己人,請把你知道的全部講出來,我發誓,你所說的每一個字我今生今世膽敢對外人吐‘露’出半個字,定遭受天譴,禍及家族,永世不得超生!”
我最後發這個誓,確實有點狠毒了,但爲了能從崔老嘴裡得到實話,確實已經顧及不了那麼多了,再說只要以後不說出去,自己這個誓言就不會應驗,後果並不是很嚴重。
這下倒好,我跟老孔一下子站到了一個立場上,迦蘭兒自不必說,貢信二卻是聽不懂中國話,這樣形勢立馬轉向了我們這邊,崔老此時卻是處於孤軍奮戰的狀態。
“崔老,我不管您到底對我們隱瞞着什麼秘密,但這事關老孔父親的生死安危,您總得給個說法吧?”我見崔老依舊一副打死也不說的表情,不覺心中來氣,語氣一下子強硬了許多。
“少陽,你信得過老夫嗎?”崔老冷不丁地冒出這麼一句話。
我雖不知其何意,但依舊點了點頭:“這個自然,信得過,百分之百信得過!”
“那好,關於這曹‘操’七十二疑冢我只能跟你說一句。”崔老不愧爲老江湖,臉上的神情已經恢復至常態,語氣也幾近平和。
“你快說!”老孔反倒有些迫不及待了。
“七十二疑冢是一個詛咒,一個惡毒之極的詛咒!”崔老一字一句地說道。
詛咒?曹‘操’七十二疑冢竟然是一個詛咒?說實話,我一定都不相信有詛咒這一說,更別提什麼疑冢詛咒之說了,可看崔老的神情又不像是在說謊話,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老孔,這……”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可老孔這次卻一臉凝重,十分敬重地衝崔老點了點頭:“崔老,謝謝你的提醒。”
“狗日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快跟我說說!”我氣不打一處來,這兩人看似什麼都明白,而我卻如同一個局外人,這種感覺太不爽了。
“很簡單,我父親身上出現的異象怕是跟那個詛咒有關!”老孔對我說道,“唉,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麼,你小子能不能把話給我說清楚?”我氣不打一處來,真想上去給這傢伙一耳刮子。
“當我認出崔老便是那年的帶頭大哥之後,那時的心情絕對是欣喜若狂,以爲可以通過他找出當年父親身上出現異象的真正原因,然而剛纔崔老的一番話,我便可斷定,那七十二疑冢之謎恐怕永遠也解不開了!”老孔說道。
我還是覺得十分疑‘惑’:“爲嘛這個謎底永遠也解不開?”
“因爲知道這個謎底的人都死在了曹‘操’真冢之中,我的父親雖然死裡逃生,但卻不幸失憶,對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一無所知,如今只剩下崔老一個人,但我個人相信他一定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因爲他根本就沒有進到墓室裡面去,所以他才能活下來!崔老,我說的對吧?”
老孔的臉龐向上一挑,眯縫着的小眼瞄了崔老一眼,揚起的嘴角似乎想說點什麼,但終究沒有張口。
“但憑我說的一句話就能判定我沒有進去過,這個世上恐怕只有你老孔一個人了,要是回到那個年代,你絕對是盜墓江湖上堪比‘盜聖’級別的大人物!”崔老緩緩地說道,言語之中對老孔已是十分欽佩。
不過我依舊疑問重重:“崔老,你真的沒進過曹‘操’真冢?那你之前說的什麼不該打開九童斷龍棺、不該自己逃跑又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誰說我沒有進過曹‘操’真冢?”崔老反問我道。
“那剛纔老孔說你沒有進到墓室裡面去,你也是默認了啊?”我覺得自己此時就像一個三歲孩童,對所有的一切都茫然不知。
“此墓室非彼墓室也,兄弟!”老孔拍了拍我的肩膀,很詭異地笑了一下。
崔老見我還是一臉‘迷’‘惑’,也是微微一笑:“你有沒有想過,我去過曹‘操’真冢,而老孔卻說我沒有去過那個墓室,這其中的玄機到底在哪裡?”
玄機?這其中藏有什麼玄機?我低頭不語,暗自思量。
照崔老話裡的意思,他去過曹‘操’真冢,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而老孔卻說他沒去過那個墓室,崔老也承認了,這兩者看似矛盾, 卻似乎有內在的關聯‘性’,只是這關聯‘性’到底在哪裡呢?難不成……
我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指着老孔就笑罵道:“狗日的,你們說的我有幾分明白了!”
“哦?說說看。”崔老這時已沒有剛纔那般沉鬱,說話也完全恢復至常態,聲音慈和且又底氣厚重。
“事情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當年崔老夥同海外七‘門’的人發現了曹‘操’真冢的位置,便決定進墓盜寶,然而羣龍不可無首,盜墓更注重這一點,而海外七‘門’的人自覺身份不及崔老,便公推崔老爲此次行動的帶頭大哥,由他負責整個行動的策劃和實施。
可能因爲盜挖曹‘操’真冢這件事情牽連重大,他們便約定好要對此事嚴格保密,絕不對外界透漏半點,甚至爲此還殺了人。
在準備工作做好之後,崔老帶着海外七‘門’的人成功進到曹‘操’真冢,並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但在這中間他們一衆人卻又無意中發現了另一座神秘墓室。
結果崔老由於某種原因沒有進去,其他人卻進到這個墓葬裡進行探秘,並在神秘墓室裡面發現了某些不爲人知的東西,甚至還包括曹‘操’七十二疑冢爲何是一個詛咒的真正原因。
但不知爲何原因,這些人都死在了裡面,甚至死相尤爲慘烈,只剩下僥倖逃出來卻不幸失去記憶的白天仇——老孔的父親和崔老兩個人。
老孔父親詭異般地失憶了,所以除了自己身上發生的異象,他本人是無法將神秘墓室裡發生了什麼講述出來的,而崔老因爲根本就沒有進到神秘墓室裡面去,所以他對那裡面隱藏的東西並不知情。這大概就是整件事情發生的前後因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