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斜去的西陽灑在連廊外開着的芙蓉花上,灼紅如火的話被西陽映的愈發嬌豔。
慕容澈挺拔的杏黃色身軀襯着那花兒,緋色的脣一開一合,漾着邪魅光芒的眸灼熱的盯着若歌,問:“朕納妃,你當真一丁點也不難過?”
哪怕還有一丁丁的希望。
慕容澈也不想放過。
他懷念的是四合院的百姓炊煙。
他懷念的是四合院的各色幻花。
他懷念的是兩個人的無話不說。
他懷念的……始終是他懷念的。
若歌瀲灩着澄澈的仙眸,溫潤的笑,湛藍色的裙裾如海洋,她恭謹的一拂身子,疏離,淡漠運轉的極其熟稔:“奴婢祝皇上萬壽無疆,享三宮六院之福,願皇上與衆嬪妃恩愛百年。”
恩愛百年。
多麼刺耳的四個字啊。
“好!”慕容澈逼近她,指着她的鼻尖兒,猩紅的龍眸看着她:“若歌,記住你今日所說的話!”
“來人!”慕容澈大步流星朝前方走去,怒吼着:“明日上朝,朕要選秀!”
封總管跟了上去。
目送他離開後,若歌的心已經粉碎,她坐在長廊的木椅上,靠着柱子發呆。
離心玥幽幽的走過來,看向她:“做的很好,看來你沒有跟本宮耍花樣,澈兒這個性子,死心了就好了。”
她慢騰騰的起身:“太后,接下來呢?是想讓若歌離開了吧。”
離心玥讚賞的看着她,呵呵的笑了起來:“若歌,你果然冰雪聰明,只可惜身份不乾淨,若是個大門大戶家的小姐,跟在澈兒身邊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只可惜啊,天不憐你。”
天不憐。
*
一連過了三日。
若歌的房間已經重新整理了出來,樸素,清雅,窗咎上掛着一個泛舊的鏤空銀珠子,每每太陽升起來時都會透過鏤空的珠子灑進來,在若歌的臉上印上斑駁的影子。
她也會在這閃爍的影子中慢慢甦醒。
久了,她也就習慣了。
自那日若歌主動張羅着給他納妃後,慕容澈便對若歌冷冰冰的,好似不認識她似的,態度疏離,神情嚴肅,有時銳歐個做錯了事情還會訓斥她,而且也不讓她睡在自己的寢宮了。
若歌是既安心又失魂。
良辰吉日,杏花樹開。
初次選秀的日子終於到了。
內務府早早的便捧着新做的龍袍來到寢宮侍候。
身爲在御前侍候的若歌自然也不能倖免,她低垂着頭替他更衣,慕容澈展開雙臂,精瘦的腰板纏上了杏黃色刺繡龍紋疼珠的腰封。
他們的氣息糾纏着。
慕容澈冷冷的掃着她:“緊了,鬆一些。”
“是。”若歌又重新把腰封打開。
“衣襟,袖口仔細扣好,今日是朕的選妃的大日子。”慕容澈漠然的看着遠方。
“是。”她將心裡的酸泡泡擠出去。
今日的他格外英俊。
他本就生的邪魅,這一身龍袍讓他慵懶不羈中又多了一抹王者的氣勢,想來是很多女子投懷送抱的好男兒。
他起駕了。
若歌佇立在門口望着他。
她,這是親手把他交給其他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