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濃密的夜綴着細碎的星,殘缺的月掛在雲朵上,似打不起精神來。
大地,如黑洞洞的網,網着所有人的心,纏緊,窒息,死亡。
衝動的離佰森,固執的離佰木,無奈的自己。
在離家。
最忌手足相殘,這是離傲天的底線!
成成怎能看着他們兄弟爲了自己手足相殘。
殺兄,弒弟。
想想都讓人毛骨悚然。
“我跟你回去。”成成擋在他們面前,阻攔這一場廝殺。
離佰森瞬間被定格般,心痛的看着她,喃喃道:“成成……”
“三森,我們……有緣無份。”成成聲音清淡,冷漠:“別做讓我失望的事情,回到你的家,安安分分做你的世子。”
說罷,成成亦是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離佰木緊隨其後。
身後,離佰森痛徹心扉的話響起:“成成!我會一直在這兒等你,蓋一座木屋,鋪一條小路,等你來,我帶你一起雲遊四海,踏遍天下。”
他的話如魔咒般瘋狂的掃射進成成的心,痛的無法呼吸,指尖都疼。
*
白駒過隙,日月如梭。
轉眼,已到了春天。
誰也數不清這段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自打離佰木帶着成成回宮後,整個宮殿的氣氛就無比的沉重。
一個宮女端着燕窩探頭探腦的:“王后怎麼樣了?還是病着?”
另一個宮女道:“恩,不見好轉,這段時間太醫都換了多少了。”
“王后這是心病。”
“恩,王上還陪着呢?”
“是啊。”
“別說了,快斷進去吧。”
回宮的成成一病不起,就連大婚都沒有什麼力氣參加,在牀榻上一躺就是數月,整個人憔悴的不行,離佰木又是一個強勢的人,不斷的在成成的病竈上火上澆油,威脅,警告,這系列的招數都用遍了,但是成成依舊不見好轉。
時間長了,離佰木累了,開始手足無措了,他無法眼睜睜的看着成成叢活潑到消極。
成成病了,離佰森那邊也不好,雖說沒什麼大病小災的,但是日漸沉默,整日守着那片桃花林,一如那夜所說的,建好了一個竹木,鋪上了一條青石小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幹着農活,吃着粗飯,不覺厭倦。
這種情況,離家,成家都沒有法子勸,唯有他們自己想明白纔是最好的結果。
離佰木英朗的眉頭皺的緊緊的,線條繃的很近,冷冷的看着虛弱的成成,問:“既然這麼想走,那夜爲何不隨了孤王的意,讓孤王刺死自己?”
這句話終於成成睜開了那雙暗淡的雙眼,她望着離佰木,淡淡道:“咱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情分極好,我不忍心讓你們兄弟兩個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那夜,我也只是嚇唬嚇唬你罷了,並非真的會刺傷你,所以,我選擇傷害我自己。”
離佰木的心如被丟進了一塊巨大的石頭,狠狠的砸痛了他。
是啊,這段時間,成成從不忤逆他,可以親,可以抱,該吃飯吃飯,該說話說話,只是病這個東西不是人所控制的,病來如山倒,直接壓垮了成成。
離佰木知道,三森是成成的心病,尤其是三森那夜真摯,沸騰的話。
但,倔強固執的帝王離佰木卻堅信自己可以醫好成成的心病。
可,他錯了。
他想起了古雨臨走前跟他說過的話:愛一個人,有些時候覺得是感動了自己,但在對方看來也許是一種打擾,單向的疼愛應該是手放開,雙向的愛才有資格在一起。
也許,也許……
離佰木閉了閉眼睛,夢境的須有該回歸現實了,起身,看着成成,眸裡的澀然慢慢消退:“成成,以後還是叫我大木哥吧,這個稱呼,讓我懷念。”
成成一怔,久久的看着他,蒼白的臉頰上涌下兩條清淚……
*
桃花箋,鴛鴦弦,落雨盡了情。
春雨飄絲,如少女的情懷鋪在了滿地的桃花花瓣上,剔透的水珠吻着它們。
微風拂來,搖曳的弧度捲起了桃花,露出了古色的青石小路,淡紫的裙襬落了一層桃花情懷,足尖輕點,花瓣兒在跳躍。
雨點跳在古色古香的竹屋屋檐上形成了有節奏的古曲,吱嘎一聲,一襲紫色的身影走出來,手裡端着一壺酒和兩隻白玉酒杯。
成成的眼睛一燙。
離佰森神情落寞的坐在桃花樹下,把酒壺和兩個白玉杯放在面前的矮几上,他執起酒壺,斟滿了兩個白玉杯,自己留了一杯,把其中一杯放在了對面,柔情的勾了勾脣角,輕輕一碰,飲盡了杯中的酒。
熱淚順着成成的眼眶滾了出來,她哆嗦着脣,捻着如羽毛般輕輕的步子,坐在離佰森對面,纖纖玉手端起了白玉杯,漾聲問:“竹屋建好了,小路鋪好了,你何時帶我雲遊四海,踏遍天下?”
嗒。
滴酒落下,染溼石几,淹了心扉,燙了眼眶。
離佰森狹長深邃的眸慢慢擡起,桃染玉顏,融了他溼潤的墨瞳……
【尼圖有話說】:
縱使他們三人的結局不盡如意,但,這是一個很美麗的結局,不是麼?這本書連載了一年多,將近三百多萬字,感謝所有陪我從頭走到尾的米粉們,希望接下來的寫書之路,還有你們的陪伴,我,愛你們,真的很愛很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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