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老大,如果火拼中發現非王石的勢力趁機渾水摸魚,怎麼處理都不爲過吧?”陳小刀向商霖請教了一個已有答案的問題。
“今天是本地勢力爭奪順位火拼,本地勢力均可參加,但外來勢力一概不許參與,如有發現,我等共同討伐之。”回答陳小刀的是趙建設。
其實在場衆人都明白,外來勢力也是實力的一種,只是這種實力成功了,別人也就不再追究,但一旦失敗,勾結外人將成爲被討伐的罪名之一。
因此,一般在這種順位爭奪戰中,實力相近的雙方都是努力爭奪本地勢力支持,只有鋌而走險或是勝算在握的,纔敢動用外來勢力,畢竟這股力量一個使用不當就玩火自焚了。
“小刀會明白了。”陳小刀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給野狼下達了再次進攻的指令。
十分鐘不到,許建國與野牛,甚至是他二人身後保鏢們的手機都不斷的響起,其他人在看了收到的報告後再次露出吃驚的神情。
按照得到的消息,許建國一方圍在小刀會總部雲澤大廈四周的幫衆,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內被雲澤大廈內衝出的十名大漢全部制服,其中那些實力略強,被許建國重金僱來的打手們更是死傷慘重,無一倖免。
與此同時,之前一直呈膠着狀態的攻堅戰突然變成一邊倒,這次到不是小刀會的人有多厲害,是許建國自家隊伍裡有近三分之一的人臨陣倒戈。現在許建國明面上的地盤全部落入小刀會之手,甚至就連他的老宅都被小刀會圍了起來,戰火已經燒到野牛的地盤。
許建國再也沒了之前的從容,野牛則更是驚慌失措。
他的地盤現在只是受到小範圍的衝擊,但他明白如果許建國都頂不住,自己那點地盤更不夠看,自己唯一的優勢就是數量龐大的熱武器,可這熱武器不到生死存亡的關頭,野牛不想也不敢用,一旦使用,日後王石、陵水甚至整個西山都將無自己立足之地。
終於,在許建國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簡陋的功能機,接了一通電話後,事情出現了變化。
許建國接的那通電話是他的原配夫人打來的,外人都以爲許建國愛女人是個老色鬼,其實真正瞭解他的人都知道這“血修羅”其實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妻管嚴,他真正的財產全部保管在他的這位結髮妻子手中。
就在剛纔,他的結髮妻子打電話告訴他,自己家的保險箱被小刀會奪走了,對方沒有難爲許家任何人,唯獨帶走了保險箱。
別人不清楚這個保險箱的意義,但他與妻子卻知道,許建國奮鬥一生的東西全在這一個小小的保險箱中。
現在小刀會拿走了他最重要的東西,許建國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老了,有些東西自己真的看不開,捨不得了。
“我們認輸。”許建國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十分痛苦的吐出四個字。
只是在場衆人來不及理清眼前發生的事情,場中又發生了一幕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就在許建國說出認輸的剎那,野牛突然發狂了,他從腰間取出一把象牙製作的左輪直指陳小刀。
“把槍放下。”商霖有些不高興的呵斥道。
今晚的聚會不允許帶武器入內,現在野牛取出手槍,商霖在呵斥野牛的同時,狠狠的瞪了一眼今晚的組織者——趙建設。
“野牛,你瘋了,想幹什麼,難道忘了規矩?”趙建設真的生氣了,這些年經商讓他的脾氣變得很好,可每個人都有底線,野牛現在的行爲徹底打破趙建設的底線,一股與李立新爭老大的氣勢重新出現在趙建設身上。
“我沒瘋,我清醒得很,我知道你們這些人一直看不起我,我能有今天靠得是什麼我自己清楚。可剛纔,你們知道發生了什麼,我的熱武器庫被端了,小刀會的人把我的熱武器庫佔領了。我的貴人退休了,沒了熱武器庫,我就完了,我徹底完蛋了。”野牛的話讓在場衆人大吃一驚,大家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陳小刀,就連孟天賜都擡起頭饒有興趣的看着陳小刀。
野牛的熱武器庫有多隱秘,在場衆人都領教過,這麼多年,就是李立新在的時候都沒有找到過野牛的軍火庫。
野牛的人品、才智、能耐沒有一項出衆,但就靠着這個熱武器庫,這麼多年來在王石也算的上呼風喚雨,那熱武器庫就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現在,熱武器庫沒了,對野牛而言就相當於徹底掀了他的保護傘,要了他的命,這可比小刀會拿走許建國的保險箱嚴重多了,野牛自己都不敢想象如果明天王石各家勢力知道自己的熱武器庫沒了,得有多少人想着要自己的命。
“你把槍放下,只要今晚你認輸,我可以保證熱武器庫還是你的,”陳小刀拿起酒杯晃盪一下,一口飲盡杯中酒,向野牛做出了保證。
“你的保證,我不相信,我只相信自己手裡的傢伙,只要你在我手上,我的熱武器庫才能回來,只要我的熱武器庫一旦到手,我相信商老大是不會計較我今天的所作所爲,只要我離開王石,大家總會給我一條活路的。”
野牛看着商霖嘿嘿一笑,繼續說道:“可如果我得不到熱武器庫,我知道自己連明天的太陽也見不到,不說別人,就我剛纔的表現,在場的老大們是不會放過我的,什麼都是狗屁,自身的實力最重要。”
“蠢貨。”孟天賜小聲嘀咕道,但他與野牛靠得太近,野牛還是聽到了他的話。
“你說什麼?”野牛暴躁的瞪着孟天賜。
“我說你是個蠢貨。今晚你有三處表現的甚至都不如一個蠢貨。”孟天賜很淡然的看着野牛手中的左輪。
“哪三處?”野牛認爲自己掌握了場上的主動,畢竟在場衆人除了陳小刀,其他衆人對自己的行爲只是氣憤,還遠達不到以命相搏的地步,所以,他也想聽聽這歷來神秘的孟家人的話。
“第一,你與許建國兩個蠢貨在未探清敵情的情況下就自以爲是,主動與小刀會爲敵,這是第一蠢;第二,在明知必輸的情況下不能如許建國那般主動認輸,委曲求全,以求在大家的幫助下保全自己的實力,反而孤注一擲,這是第二蠢,至於第三蠢就是你竟然敢拿槍指着陳小刀。”孟天賜說完笑眯眯地盯着陳小刀身後的阿虎說道:“不用我的人動手吧?”
“不用,”阿虎嘿嘿一笑。
幾乎在野牛反應過來的瞬間,阿虎出現在野牛面前,不等他開槍,野牛的右手被阿虎一把捏碎,是真的捏碎,在場衆人都聽見骨頭不斷碎裂的聲音。
野牛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他身後的保鏢剛想做出反應,兩個人便被阿虎雙雙踹飛,倒地後都動彈不得,失去了知覺。
“好,好,好,果真是英雄出少年,這可真是一員虎將,人們都說我們今晚的聚會是一場鴻門宴,在我看來,咱們這裡除了有一員可與樊噲媲美的虎將外,可沒有楚霸王與漢王。”商霖拍着手並沒有理會死人一般的野牛,反倒是對阿虎的表現大加讚賞。
撓撓頭,阿虎把如同死豬般的野牛拖到陳小刀身旁笑了笑沒說話。
“商老大謬讚了,我這兄弟哪能與古之名將相媲美。只是,商老大、趙老大,事情發展成這樣實在出乎我的意料,您看這接下來該怎麼辦,還投票嗎?”陳小刀的話說的恭敬,但在場衆人都知道陳小刀這是在催結果了。
“還投哪門子的票,怎麼辦?從今天起,王石縣在沒有野牛這麼號人,至於建國,老弟,他畢竟是長輩,給老哥個薄面,從今往後他不在參與道上的事,你看如何?”這次,商霖對陳小刀的稱呼都變了。
“商老大說的哪裡話,許老大一直是我們年輕人的榜樣,今晚若不是一些誤會,我想我們雙方是不會兵戎相見的,我聽從商老大的安排,而且我們小刀會在這裡向大家保證,之前佔了許老大的地盤我們全部奉還,至於野牛那裡的地盤,我們與各位老大平分,熱武器的話明天我就送到商老大那裡。”
陳小刀知道許建國的人脈,之前韓靂他們制定的計劃就是把許建國與野牛打疼、打怕,但並沒計劃把他們打死,野牛的事是個例外。
小刀會的志向不僅僅在王石,韓靂他們不會爲了這麼點利益壞了自家的名聲,相反,他們要靠着這一仗給小刀會贏個漂亮的名聲。
“好,果然是痛快人,來人,把野牛拖出去,重上一桌,今晚咱們可不醉不歸。”這一次,趙建設在得到商霖首肯的眼色後開心的張羅着。
其實之前在與商霖的交談中趙建設就知道,小刀會、李強龍、野牛在商霖心中的位置一樣,誰生誰死對他們來說都一樣。不過許建國的介入讓商霖與趙建設有些頭疼,畢竟是前輩,而且許建國這麼多年所建立的人脈圈是他們不得不重視的。當時他們是不看好小刀會的,結果小刀會卻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宴會一直持續到午夜,商霖罕見的喝得酩酊大醉,許建國雖輸了,但他輸得起,放得下,在接受了眼前的現實後他也就坦然了。
經此一仗他也明白了,現在的世道已不是他的時代了。在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后,許建國拒絕分割野牛的地盤,野牛是他帶出來的,今天的下場他還是有些不忍與無奈。
至於其他人,趙建設正在極力洗白,因此他對野牛的地盤沒什麼興趣,最後礙於面子接受了野牛所有的現金。
孟家就更超然,他們什麼也不要,只是要求與小刀會結盟,這一點商霖與趙建設沒有反對,打完這一仗誰都知道,不久的將來王石就是小刀會的,孟家的結盟只是加快了進度而已。
李強龍接受了小刀會的分配,但李強龍很自覺,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野牛的熱武器庫交到商霖身後的那位中隊長手中,直到宴會結束,陳小刀才知道那位中隊長名叫“白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