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靂再次見識了什麼叫高效。
李無雙話音落地的五分鐘內,整個二樓煥然一新,桌上的剩菜剩飯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卻而代之的是四碟點心、四碟乾果與一壺好茶。而且最神奇的是在整個過程中,韓靂沒有感受到一絲不便。
擂臺賽就設在池塘上的擂臺,此刻已經有一位身着藍色西服,相貌清秀年輕男子站在臺上,講着那些冠冕堂皇的開場白與比賽規則。
“這是蕭家的大少爺,蕭志遠,天生一副好嘴皮子,這些年的活動都是由他主持操辦,在我們這些人中人緣最好了。”花如煙盯着臺上的蕭志遠,又看了看一旁的花鈴,嘴角露出一絲壞笑。
“難道這位蕭公子是?”韓靂的八卦之心此刻熊熊燃燒,開口問道。
“韓靂,不可說,不可說。”花如煙立刻制止了韓靂,露出會心一笑。
“好了,規則就這麼多,大家應該都熟悉了,還是老規矩,點到爲止,不許弄出人命。好了各位,現在有仇的報仇,有冤的抱冤。”蕭志遠說完沿着走廊跑回二樓,坐回自己的位置。
這時候韓靂才發現原來這個蕭公子就坐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只是自己一直沒有注意罷了。
“今年就由我給大家帶個頭吧,如果沒人應戰,那我就直接拿第一了,各位看看可好。”一個身穿藍色大褂的男子站起來對着衆人抱拳,然後派自己手下的一名男子上了擂臺。
“這是直隸王家的少主,王茂新。”花如煙在韓靂耳邊輕聲說道。
直隸省環抱帝都,自古就是帝都屏障,歷來都是守衛帝都的御林軍駐紮之地,它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直隸王家是直隸最大的家族,已經傳承了幾百年。歷來的直隸總督都出自王家而不被當權者猜忌,就知道王家的勢力有多大了。
“你小子,什麼好事都敢想,今年我陪你走一遭。”說話的是坐在王茂新不遠處的一位男子。
“這是蓬萊孔家的少主,與這王家少主關係最好,這兩人最喜歡插科打諢,鬥嘴擡扛,是一對活寶。”花如煙就像個百事通,詳細爲韓靂介紹在場的每一位。
“孔祥超,你怎麼老是陰魂不散,哪兒都有你。”王茂新有些氣惱的叫喊道。
“怎麼,怕了?”孔祥超也大聲迴應道。
“怕你?”王茂新一臉的不屑。
“那我們就擂臺上見高低。”話音落地後,孔祥超身後也一位保鏢走上了擂臺。
雙方相互行禮後比賽正式開始,不過這孔、王兩家的少主應該早有安排,雙方出手十分注意,打了十來分鐘後,王家的保鏢主動認輸,臺上剩下孔家的保鏢。
有了這兩家開頭,這些少爺小姐一下來了興趣,有些事爲了檢驗自己手下的成色,有些則純粹是爲了找樂子,總之臺上是你來我往,好不熱鬧。韓靂看得都有些昏昏欲睡。
“韓靂。有好戲看了。”花如煙將身有太虛的韓靂招了回來。
韓靂擡頭看到現在擂臺上上站着一男一女,男子穿的一身白色運動服,臉上棱角分明,一臉的堅毅,韓靂判斷這名男子應該是軍人出生。
女子的氣勢與男子截然不同,在一身黑色勁裝的包裹下,透着一股着陰冷,韓靂看着她聯想到伊鬼派的那些忍者。
“這名男子是大漢國林家少爺的手下,女子是胡家小姐的保鏢。林家是大漢國軍方僅此於莫家的勢力,胡家則是大漢國的財務大總管,歷來的財務部長都出自胡家。這兩家是大漢國這麼多世家中最出名的世仇,比我們花家與薛家的問題嚴重的多。”花如煙喝口茶繼續說道:“所以,在任何場合這兩家都是針鋒相對,每年就數他們的對決精彩了。”
韓靂當然知道大漢國曆史上最著名的“胡林案”。當年李家二代家主搞大清洗運動時,胡家的主母被林家舉報爲倭國間諜,此事直到胡家主母被折磨致死也未得到證實。
胡家家主眼睜睜看着自己老婆死去卻無能無力,於是他將滿腔怒火發泄到林家身上,在蟄伏一段時間後,胡家家主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
當時的林家少主剛剛成年,年少輕狂,在一次醉酒後稱自己將要在三日後舉行“選妃”儀式。歷史上除了皇帝,還有誰敢用“選妃”二字,這不是謀反是什麼。當這句話傳到胡家家主耳朵中,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果然,三日後,在林家少主的相親宴上,李家家主出現了。
結局沒有任何懸念,林家少主以謀反罪被抓,後來在獄中不堪屈辱,自殺了。
仇恨的種子就這樣被種下,從此以後,胡、林兩家相互攻擊,多次發生正面衝突,雙方的仇恨越積越深,到現在,已經發展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所以,花如煙說這是一場好戲,韓靂也想趁機看看這些豪門巨族手下的高手實力到底如何。
擂臺上的男子先動手了,他衝着女子飛撲過去,左手握拳直擊女子面門,右手護在胸前,右腿踢向女子腹部,一上來就是一副全力進攻的樣子。
“韓靂,你說,他們誰會贏?”花如煙聚精會神的盯着擂臺,深怕錯過這場精彩的打鬥。
“不好說,這名男子是軍人出身,基本功很紮實,格鬥術應該也不錯,女子還未動手,不過,看樣子她走得應該是倭國忍者的路子,雙方一陰一陽,正好互相剋制,就看誰的實戰經驗更豐富了。”韓靂若有所思的說道。
“倭國忍者?我就說那個女的怎麼看得那麼彆扭,那我還是希望林家今年贏吧。”花如煙瞥了眼不遠處的胡家大小姐,一臉的嫌棄。
擂臺上的形式有了變化,黑衣女子在轉身避開男子的攻擊後,出手擊向男子的後背,只是她的手還未落下,男子的左腿竟不可思議的向後飛踢,整個人呈現一字馬,低頭正好避過女子的攻擊。
黑衣女足顯然沒料到這個看起來如此陽剛的男子身段竟如此柔軟,左腿狠狠吃了男子一腳,只能被迫向後,穩住身形後忍不住轉動左腿,來緩解疼痛。只是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痛楚,反而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
“你惹怒我了。”韓靂通過嘴型判斷出女子衝着男子說出這句話後,整個人消失在原來的位置,在出現時已經在男子身子左側。
黑衣女子當然不是消失了,那只是因爲她的速度太快了。而男子顯然早有準備,在女子出現的瞬間,迎接她的正是男子碗口大的拳頭。
黑衣女子抵擋了男子的拳頭後又消失了,這一次他出現在男子的身後,但男子好像腦後長眼,又一次先她一步出拳。
來回幾次後,韓靂看到黑衣女子的身形開始變慢,甚至有幾次都露出明顯的破綻。但男子就是巋然不動,以不變應萬變,每次都是後發先至。
“胡家的女人要敗了。”韓靂觀察半天后,下了結論。
果然,韓靂的話音未落,臺上就分出了勝負,黑衣女子半跪在擂臺地板上,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我有四個兄弟死在倭國的土地上,所以,這十年來我用盡全部心思去研究如何破解倭國的忍術,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對手,但絕不是最後一個。”男子冷冷的看了眼黑衣女子,轉頭衝着擂臺上大吼道:“林少爺,從今往後,老子要回部隊,爲我死去的兄弟報仇去。”
“三哥,去吧,倭國的大地纔是你的戰場。”林家大少爺語氣中包含不捨,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手。
“男兒大丈夫,金戈鐵馬去,馬革裹屍還,福伯,拿壇酒,爲這位三哥踐行。”李無雙站起身一臉的動容,一旁的福伯早就爲擂臺上的男子準備了好酒。
“多謝無雙公子。”男子破開封泥,舉起酒罈一飲而盡,盡顯軍中男兒的豪邁。
“各位,今年我破例一次,現在就讓這位三哥離開,各位不知有什麼意見?”雖是詢問,但這種場景下沒有人願意破會李無雙收買人心的舉動。
“好,福伯,帶路。”李無雙一揮手,福伯帶着臺上的男子離開了。
“各位,這一局本該林家的這位好漢守擂,但現在擂主被無雙哥送走了。所以,接下來只能重新開擂,哪位哥哥、姐姐想拔得頭籌就趕快行動,我們的時間可是不多了。”蕭志遠出現在臺上,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我來。”韓靂回頭看到杜子峰站起身衝着在場衆人行禮後指派手下的一名黑衣男子走上擂臺。
“每年都這樣,真沒意思。”花如煙將一顆花生米扔到嘴裡,使勁嚼了嚼。
看着身邊衆人一臉的疑惑,花如煙解釋道:“杜子峰與薛神月的關係想必你們都知道了,杜子峰身邊的那幾個人都是薛神月送給他的,每年杜子峰的任務就是幫助薛神月掃清障礙,最後好讓薛神月一舉奪魁,彰顯薛神月在我們這些公子哥中的地位。你們說是不是很無聊。”
“花公子,難道每年都是這樣?”小雨問道。
花如煙點點頭,繼續說道:“宴會是無雙哥舉辦的,所以,他從來不參加擂臺賽,你們仔細看看,在場衆人中,除了薛家與莫家,大漢國最有權勢的十大家族裡,其他七家的公子、小姐們可是都沒來。而莫愁與薛神月又是那樣的關係。所以,在場衆人中,除了無雙哥,就數薛家勢大,除了我,誰還會傻乎乎找薛神月的麻煩。況且那個傢伙本身實力也極強。”
雖然是一場擂臺上,但最後的贏家絕不是個人實力最高的,冠軍的頭銜只能留給綜合實力最強的那一位。在場的少爺們雖然年齡不大,但他們卻都是心思通透,做法成熟之人。
只是爲什麼諸如姜家、周家、姬家、拓跋家等十大家族的人沒有出現在李無雙的宴會上,這一點韓靂倒是挺有興趣的。
可是韓靂還來不及問清楚,擂臺上就發生了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