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前一層又一層的人羣,爭先恐後的在牆壁貼着大紅紙上,尋找着自己的名字和班級。我的個子雖然算是比較高的,不過還是瘦弱了一些,擠不進去,退到樹蔭下嘴裡唸叨着:“搶什麼啊?早到班裡去就一定是好學生嗎?剛纔也不知道是哪個討厭鬼的書包颳了我一下,真是討厭。樹蔭下真涼快,其實賣樹蔭也是挺聰明的想法。” 獨自一個看着人羣逐漸消散。
人羣裡閃出個身影,披荊斬棘的撞開人羣,那種狀態像極了衚衕裡鼻青臉腫擊退外部入侵惡勢力的英勇少年,只是這次他身後沒有東倒西歪需要保護的小朋友,和留着鼻血一臉崇拜的看着她的黑矮瘦小女孩。平凡少年牽着個公主般優雅的短髮少女,兩隻手緊緊的攥着,好像遇到多大的事兒也不會鬆開。我冷冷的旁觀着想:“一張大衆臉,普通的都沒邊了,你又不是王子,逞什麼能啊!笑的那麼假,小時候對誰都叔叔阿姨的叫個不停,真討厭,看着就招人煩。最好別讓我跟你一個班。”
看外圍的人也不多了,才慵懶的挪着步子走出了樹蔭,準備去牆邊看看自己到底分配到了哪個班級。餘光裡瞥見旁邊的一片樹蔭中也走出個人,一臉陰鬱長卻有張很帥氣的面孔,總感覺像《十六歲花季》裡袁野的縮小版。他是真的像,而我只是臆想着自己是像陳菲兒那樣的女孩。不由得想起剛剛突圍的男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嘴裡唸叨着:“韓小樂拉着白雪,還愣以爲自己是歐陽。”
瞬間失神傻笑,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陰鬱男孩像看白癡似的冷眼觀察着我,瞬間一臉尷尬,倔強地回瞪了一眼,用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看什麼看!”男孩不屑的收回了目光,繼續往稀稀拉拉的人羣中走去,開始在各個班級的名稱裡尋找自己的名字,我也快步走了過去,從另一邊開始挪動着腳步,尋找自己所屬的班級。
剛看到自己的名字,想順勢找找有沒有熟悉的名字。肩膀就被撞了一下,腳上也感覺很疼,低頭看去,一雙雙星膠釘足球鞋踩了我嶄新的白網鞋上,然後迅速的移開了。當時就惡從心頭起,怒向膽邊生的怒瞪着那張陰鬱帥氣的臉說:“沒人教過你踩了別人要道歉嗎?”
帥氣的臉木訥的說:“你要不湊過來,我會踩到你嗎?”說完轉身就走了。
蹲下擔着小白鞋上的黑印說:“真是惡人先告狀,明明是我先站在這裡的,真是討厭的傢伙。誰跟他一班肯定倒黴。”這時候肩膀被人拍了拍,我怒氣未消的低吼道:“幹嘛?”
一個滿臉堆笑的小胖子彎腰託着塊潮溼的白色手帕,只是用眼神示意我拿去擦鞋。對剛纔不客氣的詢問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接過來說:“謝謝你!”低頭擦完鞋子,再擡頭去找身後那個小胖子時,已經不見了那個憨厚的笑臉。拿着已經髒了的手帕左顧右盼,纔在一望遠的地方,看到他的身影和那個瘦長的身影走在一起。滿臉狐疑的唸叨着:“真是個奇怪的組合。不過瞬間可以跑那麼遠,還真是個靈活的死胖子。”
經過這個小意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沒有幾個人在找自己的班級了。罵了一句“該死”,飛跑着朝教學樓衝去,擡頭看着班級的吊牌,終於找到了九班的字樣。門口站着個身材不高的青年男老師,我叫了聲“老師好”,報了自己的名字後,看着他在手上的名冊上畫了個鉤,讓我進去先隨便找地方坐。
有些拘謹的一腳踏入了這個吵吵嚷嚷的班級中,偷眼觀察着三三兩兩的人羣。迅速的尋找了一個熟悉的小團伙,湊了過去。畢竟周圍的中學就這一個,就算再少,也還是會碰到一所小學出來的。這幾個外班只是幾面之緣的同學,現在看起來格外親切,就好像整個小學六年都是在一起混過來似的。
餘光瞟向班裡各個角落,看到另外一側的牆邊幾個女生中,有個驕傲的仰頭說笑形若公主的討厭生物,心裡不由得說了一句“倒黴”。再向後牆中央位置掃視的時候,看到黑板下坐着陰鬱的帥氣男孩,心裡又不由得說了一句“討厭”,他身前座位的小胖子正回頭跟他說什麼,帥氣男孩皺眉點頭。低頭看看手裡已經髒了的手帕,一時拿不定主意怎麼去還給他。
隨着又陸陸續續的進來幾個小同學,上課鈴還沒有響,老師就拿着花名冊走上了講臺。我尋思着:“看來是人都齊了,還好你們不在一個班。”心理卻有種失望的感覺油然而生。男老師轉身在黑板上寫了三個字說:“我叫趙勳建,功勳的勳,建設的建,以後就是你們的班主任了,大家有什麼事情,隨時可以找我……”
這時上課鈴才響起,踏着鈴聲衝進來一個男生,分明就是拉着白雪的韓小樂。看他低頭往後牆另一個空座位溜去,才意識到那裡原來不是空着的,只是剛纔人不在。講臺上的趙老師說:“下次去廁所動作快點,上課別遲到了。”
神頭鬼臉的小眼睛翻了翻說:“噢!知道了!剛來學校位置還不熟悉,沒找到廁所。”分明看到他吐了吐舌頭,滿臉的不在乎。路過短髮女孩的課桌時,隨手撇了一個什麼東西在女孩兩腿間。自顧自的坐在最後一排的空座上。與陰鬱的帥氣男孩並排坐着,顏值直接被比了下去。
心裡有些不平的想:“白癡,神經大條,廁所找不到,學校門口的小賣鋪卻能找的到,剛纔扔過去的分明就是小浣熊乾脆面,廁所什麼時候也賣這些吃的東西了?真應該報告老師,讓你吃不成。誰要是給我買,我一定讓他抄作業。”
趙老師眼睛裡閃了閃,好像沒有發現男孩的舉動繼續說:“現在開始從第一排開始報一下自己的名字,做個自我介紹。”隨着老師手指的方向,一個矮小的男孩子開始唯唯諾諾的說了自己的名字,就這樣擊鼓傳花一樣的開始報菜名。其中一個濃眉男孩站起來說名字的時候的時候,幾個男孩壞壞的笑了一下,我有些臉紅的看着很多無知少女想:“真是很傻很天真,你們都不看書嗎?取什麼名字不好,偏偏要叫‘高潮’,不過也比我們班原來的‘史珍香’同學的名字好。”
另一端的短髮女孩婀娜的站起身,彎腰鞠躬說:“趙老師好!”沉着的繼續向全班宣言:“我叫郝筱蕾,筱密夜窗寒的筱,花蕾的蕾。區裡作文比賽二等獎,紅五月歌詠比賽一等獎。”款款的坐下,收割着大量粉絲的目光。用現在的話說可謂是圈粉無數。
我偷瞟着斜後方韓小樂似的小眼睛想:“人家公主自我介紹,你那麼得意什麼啊?真是討厭的笑容。愛現,不就是區裡作文二等獎嗎?我一等獎都還沒炫耀什麼呢?不就是會唱歌嗎?卡拉OK我也能唱到90多分。筱密夜窗寒,不就是王勃的詩句嗎?下面有幾個人能聽懂啊?那麼複雜的字,都不知道有幾個人認識。之前一幫人都沒給老師鞠躬,就你懂事,還鞠躬。後面的人是不是也照着做啊?就你會傳閒話,跟不跟我玩用你出主意嗎?跟小時候一樣討厭。”
後面幾個人的介紹平平無奇,無非是這個磊,那個建,這類大衆的名字。很快輪到我了,深呼吸了一下站起來,腦子裡想好的詞一句都沒說出來,低頭用將將能充滿教室的聲音說:“我叫倪惠。”又安靜的坐了回去。
六年的分別讓我從一個黑矮瘦的黃毛丫頭,變成了跟他差不多高的白竹竿,改用了母親姓氏,讓孩子本就短暫的記憶沒有了重合點。況且按照實際情況我應該是明面纔會升初中,能跟他同班已經是意外了。看着他完全沒有反應的臉,苦笑着想:“爲什麼我的記憶卻如此深刻,小時候的很多事情都不能忘記。”說不出是失望,還是生氣。
輪到第二排時,特意留意着小胖子的介紹,他站起來時肚子撞了書桌一下,搞笑的樣子讓我一掃陰霾,聽他大大方方的說:“我叫馬鑫!三個金的鑫。班裡有什麼力氣活可以來找。”眼神向我瞟了一下,才坐下。說實話名字我都沒怎麼記住,腦子裡只有個綽號“胖子”不停的環繞着。
又隔了幾個張三李四王二麻子,終於輪到了一臉嬉笑的韓小樂做自我介紹,看到往書桌裡推了一下,我猜肯定是在偷看漫畫書。聽他站起來朗聲說:“我叫茅頓,跟大作家矛盾同音不同字,是停頓的頓。”簡短有力的介紹一如既往。
我嘀咕道:“分明是遲鈍的頓,腦子都鏽住了,這麼個大活人站在面前都認不出,不是遲鈍是什麼?”
旁邊慵懶的瘦長身影緊接着站了起來,只說了聲:“邁願本”,也沒有介紹一下是哪兩個字就自顧自的坐了下去。一臉嫌惡的看着那張可憎的臉,不時的瞥見幾個小女生迷一樣的癡癡笑想:“不就是長的高一點,皮膚白一些,五官還不錯,穿的也還挺好的嗎?你們要是看過那種蠻不講理,盛氣凌人的樣子,肯定會避之不及的。”剩下幾個最後幾個傻大個介紹完,例行公事的也算大家認識了。估計每個人也就能記住幾個有特點的名字,反正日子長着呢,以後有的是機會相互認識。
老師看了看下面的同學說:“下面我們開始重新調換一下座位,先按大小個重新排一下。”老師在上面指點江山,下面的同學們開始按照指派的位置重新落座。我身邊同小學的戰友也難倖免的換到了別的位置。幾家歡喜幾家愁,我身後換成了討厭鬼,安慰獎的是小胖子換到了我旁邊。茅頓就比較不開心了,跟筱蕾變成了天各一方,兩邊靠牆一列的位置,這是我很開心的。
等塵埃落定,老師總結性的說:“這個座位不是一定的,頭一排的位置,以後會留給一些不聽話的同學,成績不好的同學。另外隨着大家身高的增長,如果妨礙到後面同學,就會做適當的調整。同時爲了保證大家視力,按照每月一次,從左到右的整列換座位。”
這句話剛說完,就看到哭喪臉的茅頓眼神亮了起來,心裡唸叨着:“有什麼可高興的,不就是堅持一個月,牆根那邊的一列就換到另外一端了嗎?又可以是斜前後桌了,就有那麼值得高興嗎?真是討厭,我身後這個傢伙怎麼就換不走呢!真希望誰快點長個,把我換走。看他這樣也是個差生,最好調第一排坐着去。”
下面一個環節算是今天的重頭戲了,班裡權力分配的重要環節。老師不出意外的詢問了一下同學們之前的從政經歷,又結合考試成績進行了權利分配。我的學習成績很不錯,不過因爲跳級的緣故,在小學後來已經分配好班幹部的班級中,也一直都是白丁。按照民族傳統一貫的經驗主義慣性思想,幹過的有經驗,應該繼續幹下去。沒幹過的你不會幹。過不了這個准入門檻,我依然是個白丁。心裡嘀咕着:“就算我是白丁,憑什麼她當班長啊?就因爲跟誰都能搞好關係?在老師面前也愛表現?我看文藝委員給她更合適。不過這個胖子能當副班長讓我有點意外。後面這個討厭鬼讓他當學委,憑什麼啊?等期中考試比你考分高,看你臉往哪放!”
第一堂課折騰了很久,才進入了上課的正題。按照老師要求的掏出了大紅色的英語課本,封面上一個女孩黃裙黑髮,另外一個女孩黃髮藍裙,讓我對這本書瞬間充滿了好感。李雷、韓梅梅、Jim、Lucy、Lily、Kate、LinTao、UncleWang、還有個傻鳥Polly在我幻想中陪伴我走過了三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求學期間一直都在想,他們最後到底誰跟誰走到了一起,還是最終沒有交集,相望於江湖了?直到多年後聽到那句歌詞“後來聽說李雷和韓梅梅,誰也未能牽着誰的手!”才如釋重負,因爲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那麼腹黑。
終於捱到第一堂課結束鈴聲響起,大家還是按照熟悉的關係三五成羣的聊着。原來隔壁班的同學小蕊拉我一起去找廁所。說實話我也沒去過,沒個人陪着一起去,心裡也有點打鼓,正好就坡下驢的去熟悉一下環境。路過男廁所的時候,還是好奇的用餘光撇了裡面一下,看到一個站着的男生瞬間感覺臉上發燙,快步走進了旁邊排隊的女廁所。在門口等同學的幾秒鐘,感覺旁邊的男同學都在的壞笑,有些如芒在背的不適感。拉手走回自己班級的時候,路過的外班門口也總有男生傳來怪叫聲,特別讓人討厭。如果是在小學,自己熟悉的環境,早拿着笤帚疙瘩追出去了。畢竟現在新環境,摸不清情況,還得忍一陣子。
快到班門口的時候,看到窗口瘦高的邁願本跟小胖子聊天剛結束,修長的身影牽引着幾個女生偷看的目光走進了教室。跟小蕊說了一聲,不顧她疑惑的目光,走向外觀看窗外風光的小胖子,鼓起勇氣說:“馬鑫同學,你的手絹髒了,等我洗乾淨了再還給你。”
馬鑫轉過頭說:“你就叫我胖子吧。反正心裡不也是這麼叫的嗎?”微笑的語氣裡充滿了調侃和自嘲,緊跟着說:“你叫倪惠,智慧的慧,還是賢惠的惠啊?”
我心想:“真是個讓人感覺舒服的傢伙。”有點故意刁難的微笑着說:“清風動百里,惠化聞京師的惠。”
小胖子撓頭有點尷尬的笑,看着我有些小得意的神情也沒有責怪。身後一個冷漠的聲音響起:“唐,李白,《贈徐安宜》,自我介紹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表現。”一個陰鬱的瘦高身影從身後飄過,讓我挺得意的表情瞬間凝滯。
小胖子解圍道:“別理他,邁子就是這個德性,就是脾氣特別臭,很難和人陌生人相處。手絹你給我吧,回家我自己洗洗就得了。”
從兜裡掏出手絹遞給他,順便問道:“你給我的時候,怎麼還是微溼的啊?”這個疑問擦鞋的時候就在我腦子裡產生了。
小胖子不好意思的說:“我特別愛喝水,一般都會隨身帶着水瓶,剛纔就順便往手絹上倒了一點。”
解開了心中的疑惑,恍然的點點頭想:“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不過也算不上什麼壞習慣,總比那些踩了人還不道歉的強。”嘴上說:“胖子,你是副班長了,以後有事兒你可得多照顧我。”
對面胖臉上浮現出一個憨厚的笑容說:“沒問題,不過現在儘量別闖禍,老師什麼脾氣現在還沒摸透,等混熟了就好了。”相對傻笑了一下。
郝筱蕾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閃到了旁邊說:“馬鑫,你們聊什麼這麼開心?”
胖子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然的神情說:“郝大班長來了,沒聊什麼,就是跟同學聊聊小學的事兒,彼此看着眼熟,好像是區裡組織的公開課上見過。”
我笑了一下,心裡想:“別看這麼忠厚老實的人,說起瞎話也是張嘴就來。不過經他這麼一說,難不成那次出去上課還真見過?我怎麼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腦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上課時認真的表情?畢竟是分別多年的第一次再見。”
郝班長似乎也受到了提醒說:“你是一小的吧?數學課上第一個解完所有應用題,只錯了一個單位名稱的就是你。”
胖子靦腆的笑着說:“邁子生病了沒去,否則我只能是第二快的人。”
郝班長又轉頭看看我問:“小倪同學也去了?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我嘴上說:“沒去,只是馬班長認錯人了。”心裡卻說:“跟你很熟嗎?小倪小倪叫的這麼親熱。我去不去關你什麼事。”
餘光裡的胖子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解,也許他不明白這種高光的事,我爲什麼不承認,瞬間又從我的表情上讀懂了什麼,事故的衝我眨眨眼。並沒有拆穿我。
耳畔又響起了郝班長的聲音:“馬鑫,我找你來是想商量一下組織班幹部會的事。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
意識到領導們要開始正式工作了,自己一個白丁不適合在這裡旁聽,默默的轉身離開。心裡卻浮現出爸爸以前總唸叨的一句話:“新官上任三把火!”
在門口撞見了正好一起進門的討厭鬼,陰陽怪氣的說:“邁大學習文員,郝班長正在串聯班幹部會的事呢!你還不過去聽聽。”
邁願本撇了一眼說:“沒興趣,小孩過家家的遊戲,他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與我無關。”搶先一步跨進了門裡。
這人說話總是讓我聽着彆扭,莫名其妙的想生氣,偏偏又找不到反駁的詞語。只能憋氣的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隔着前面的身影傳來了一個熟悉男聲說:“邁子,想不到咱們兩個同班了,以後踢球就不用特意防你了,咱兩搭檔估計這個年級能是我們對手的不多了。大個兒和猴子分別在一班二班兩個書呆子重點班,四眼和磊子也拆開在十三十四兩個關係戶班,咱們班有幾個一起踢過,雖然比他們差點,也能組個不錯的隊了。”
從邁願本身邊超過去時,對面的男孩甚至都沒多看我一眼,也是,畢竟只是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生了,沒什麼值得人家關注的。聽着身後的清冷聲音說:“聽說昨天你打黃帽一幣通關了,刷了我的記錄。不過你名將和復仇者的記錄也被我破了,算是扯平了。改天咱倆去打檯球,輸的交案子錢。”
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講臺旁的兩個人心裡想:“真是幼稚的男孩,就知道玩。花那麼多錢,那麼多時間在無聊的事情上,有什麼用?還耽誤學習。滿腦子都是什麼啊?還有三年就要考高中了,時間多緊張啊。”
隨着上課鈴的響起,開始了第二節比較喜歡的語文課。頭一天就在這樣緊張中緩和了下來,到最後一節課的時候,感覺跟小學也沒什麼不同,就是換了個新地方,新的同學和老師而已。
剛要一鬨而散的放學時,班主任趙老師堵在了門口,宣佈了一個讓我有些興奮的消息,心裡還有點莫名的小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