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聲音很輕微,若有若無的。仔細聽過去,好像是水滴滴落在地面的聲音。我嘴裡發出了一聲口哨,那是我和猴子之間常用的信號,同時將手中的短刀拿了出來。猴子和小頭鬼很快就趕了過來,猴子拿槍的手有些微微的發抖。我知道那不是害怕,那是可以使用M1帶來的激動。
猴子問道“什麼情況?”
我發剛纔聽到的奇怪的聲音和他說了,四個人安靜下來,那種奇怪的聲音卻奇怪的消失了。我往先前聲音傳來的方向指了指,猴子和我就各自拿着武器向那個地方走。
我們一直到了大堤的邊緣處也沒有發現,在前面就是寬闊的海水了。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呢?剛剛明明聽見有聲音呀。我不甘心,開始在附近仔細的查看起來。
很快我就在地上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痕跡,在地面上每隔幾米就有一兩滴水珠出現在地面上,猴子他們也發現了地面上的水滴,也都圍了上來。
我們跟着水滴一路尋找下去,那一路水滴延伸到了堤岸邊就消失了。難道水裡有東西爬到了岸上?
我想到這裡,越來越覺得坐在堤岸上太危險了。我招呼上猴子他們回到了我們作爲宿營地的兵營門口。想到動物都是怕火的,我們幾個人找來一些腐朽的木塊在門口生了兩堆火,我們就在門口值班,這樣有什麼事情發生也能及時的通知大家。
這時二頭鬼和三頭鬼他們也出來和我們換班了,想到馬爺和鬼見愁都是前輩,他們就沒有叫醒馬爺和鬼見愁,自己就出來了。我把剛纔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叮囑他們就在門口的火堆處值班,猴子也把那把M1給了他們。我們則回去睡覺了。
由於剛纔的一番折騰,我躺在睡袋裡一時之間還難以入睡。朦朦朧朧之間,一聲淒厲的慘叫在門外響起。我一個翻身第一個就跑起來向外面跑去。
在火堆的映襯下,一個恐怖的場面呈現在面前。一個野豬大小的怪物已經將二頭鬼撲倒在地。那個怪物渾身淡灰色,好像一個巨大的甲蟲。背上是一節一節連在一起的想盔甲一樣的硬殼,下面是7對強壯有力的腿。現在它正埋頭趴在二頭鬼的胸口,身子一下一下的蠕動。而躺在地上的二頭鬼張着大嘴經沒有了反應,他身上的慢慢的就開始鬆弛,最後坍陷了下去,好像一個氣球被捅破了一個小洞。
而那個三頭鬼手裡拿着那把M1在不停的發抖,整個人癱坐在火堆旁好像一個木偶。我着急的叫道:“你他孃的,快開槍呀。”三頭鬼呆若木雞,毫無反應。我一個箭步上前,一把就將他手中的槍搶了過來。
我對着那隻正在享受美味的大甲蟲就是一陣猛烈的射擊。子彈擊打在大甲蟲的背上,發出了沉悶的噗噗聲。我定睛看去,它的身上居然沒有彈孔,那些子彈居然沒有擊穿它的盔甲。我嚇的魂飛魄散,這也太變態了。難怪一個連的軍隊都被這東西搞定了。
子彈雖然沒有擊穿它的盔甲,但那隻甲蟲顯然也不好受。整個身子在地上滾了幾下,幾對長腿也在不停的顫抖。那隻甲蟲這時發了狠,一個跳躍就將我撲倒在地,手中長長的M1也被它壓在我的胸口,抽動不得。它的7對長腿把我的四肢箍的死死地,我使勁一掙,竟然動彈不得。
這時它的那張醜陋的嘴一張,口中伸出來一根長長的血紅色的管狀物,那根管子慢慢的對準了我的額頭,作勢就要往下刺。我現在明白了,先前的二愣子和二頭鬼就是被這根管子吸乾了精血。
就在這個時候,我將手中長長的那把槍一鬆,滕出一隻手來將腰間的黑色短刀對着那根管子猛的一砍。肉管子應聲而斷,從裡面噴出來大量的白色和紅色的液體,噴了我一臉。想到這就是二頭鬼體內的精血,我不由得一陣嘔吐。
被割斷了管子的大甲蟲躺在地上不住的翻滾,再也顧不上向我發動攻擊了。這時已經趕到我身邊的阿豹撿起地上的槍,對準地上翻滾的甲蟲就是一陣猛掃。很快它的腹部和頭部就爆出了幾朵雪花,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血流了一地。
躺在地上的我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差一點就沒命了。
衆人這個時候都跑了出來,黃鸝連忙將我扶了起來,看到我身上沒有傷口之後,開始細心的爲我清理臉上的污物。臉上的血沫聞着都想吐,難得她一個富人家的大小姐居然也不怕噁心。
大家都好奇的圍着地上的怪物屍體看了起來。小頭鬼圍着屍體轉了幾圈後說道:“怎麼我看着這東西好像是海蝨子呀。以前和我爹出海打漁的時候,不時會從漁網中帶上一些海蝨子。不過這東西一般是生活在海底的泥沙裡,個頭也只是普通的甲蟲大小。這傢伙的個頭也太大了吧。難道是深海里的巨蝨?”
鬼見愁一個人蹲在地上無聲的看着死去的二頭鬼,然後回過身來,對着三頭鬼的屁股就是一腳,嘴裡罵道:“奶奶的,膿包。”三頭鬼也不敢躲,生生的受了這一腳,低着頭不敢說話。
清理乾淨的我,這個時候也擠進了人羣,我要看看差點把我給吸乾的怪物究竟是何方神聖。本來人羣是很擁擠的,可我一來,旁邊的幾個人都跑開了。猴子捏着鼻子說道:“爛紅薯,你是不是掉進糞坑裡了吧。黃大小姐,把你的那些法國的高級貨香水多給他灑一點呀,難不成讓他遺臭萬年?”
這樣亂用成語估計也只有猴子有這水平。
地上的海蝨子仰面躺在地上已經死透了,一動不動的。看着腹部上的幾個槍眼,我說道:“看來它的這一身硬殼變態的很,也只有它的肚子和頭部才能被槍打穿。”
蒲文饒有興趣的看着地上的海蝨子說道:“這個傢伙太厲害了。一個人就搞定了一個連呀。還好它已經死了,不然我們也會像那些士兵一樣。”
蒲文的話讓我突然想起了什麼,我說道:“不對,這件事不對勁。”
馬爺說道:“什麼不對勁了?”
我說道:“這隻海蝨子雖然厲害,那些士兵也許不知道怎麼對付它,可是他們會逃呀。逼急了,一百多號人跳進水裡往洞外遊,它就是再厲害也不能都殺了呀。不是有句話嗎‘幾萬人就這樣沒了,就是幾萬頭豬讓共軍抓,一天也抓不完呀’。”
馬爺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那這件事怎麼解釋呢?”
我說道:“要麼就是殺掉那一百多個士兵的不是眼前的這個怪物,要麼……”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猴子搶着說道:“要麼就是這種海蝨子不止眼前的這一隻。”
猴子的話讓大家的心一驚,後背心都有點發涼了。眼前的這一隻就夠我們喝一壺的了,要是再冒幾隻出來,我們不是隻有落荒而逃嗎?這東西是水裡的,而我們進來的路又必須要通過水路,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想到這裡,我就沒由的心裡一陣發慌,順手就將火堆裡的一塊燃燒的木板向遠處扔去。火光迷離中,遠處濃黑的夜色開始明亮起來。一羣海蝨子正在慢慢的向我們爬了過來,大致一看,不是三五隻,而是有二三十隻之多。我們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我覺得我的小腿肚子有點發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