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叫了救護車,肖鵬的助理過去了,記者也都被他們趕走了。;”朱莉的眉心皺起,“估計等肖鵬進了醫院做完檢查,就該找你們算賬了。”
“那我們就先下手爲強,直接去報警,反正剛纔那些記者都拍到了‘證據’。”唐梔言並不怎麼害怕。
“但是記者同樣也拍到了葉笙打他的證據,而且還比你那個更加充足。萬一肖鵬要告葉笙故意傷害,那也是能夠立案的。”朱莉比她要冷靜得多,考慮得也更加全面,“所以最好的辦法是能夠私下和解,讓葉笙去給他道個歉,或者乾脆說好,咱們彼此都不找對方麻煩,就當今天晚上這事兒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以後就井水不犯河水。”
“不可能。”然而她的這個提議卻被葉笙一口回絕。
“即使他要告我,我也不會讓這件事就這麼輕易地過去。”他的周身似乎籠罩着一層肅殺的氣息。
可唐梔言卻擔心這件事會讓他的人生染上污點。
“葉笙。”她扯了扯他的袖子,剛想勸他,就被他搶了白。
“放心,他不能把我怎麼樣的。”葉笙對着她扯了個笑出來,“亞星的律師都是最專業的。”
唐梔言的一顆心仍舊是七上八下,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她恐怕是沒有辦法真正地放下心來。
“如果亞星的法務部真的能夠擺平你打他的事情的話,那我們大可以強勢一些。”朱莉這會兒也站到了葉笙那邊,“剛纔那麼多記者看到的都是梔言受到了肖鵬的‘侵犯’,如果他不能控制所有媒體的話,輿論應該會更偏向你們,到時候網友們一人一口口水都能淹死他。”
“不過也說不好,”朱莉又露出擔憂的神情,“現在只要給錢,什麼新聞都能壓,錢給夠了,搞不好還能顛倒黑白。我得去聯繫一下公司,在他們開始公關之前先採取措施。要實在不行,我就自己披小號上八卦論壇爆料。”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覺得很蹊蹺。”唐梔言提出自己的疑惑,“那些記者來得太準時了,就好像是被誰通知過一樣。如果這是某個人針對我設下的一個圈套,或許他們還真的會被買通,放出一些對我不利的消息。”
朱莉沉吟了片刻,說:“這件事情我會反映給公司,稍微查一下應該就能知道是誰要整你。不過就我自己判斷,跟你有仇又能夠做到這一切的人,估計只有卓偉一個。”
唐梔言也有此猜測。
“你們倆呢也別光顧着膩歪了,趕緊收拾一下東西。這戲看來是拍不下去了,咱們今天晚上就回去,免得事情鬧得太大,想走都走不了。”朱莉叮囑完他們,就立刻回房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
有了葉笙的幫忙,唐梔言很快就把自己的兩個大行李箱裝得滿滿的。
之前的那些記者早就被酒店的保安全部轟了出去,但因爲事情已經傳開,唐梔言他們這一路出去,也遭到了不少工作人員的圍觀,不過還好因爲是深夜,碰到的普通住客很少,並沒有造成太大的轟動。
他們坐了最近的一班飛機連夜趕回了b市。
因爲朱莉提前和公司聯繫過,他們飛機落地的時候,即使大廳裡沒有多少旅客,機場也爲他們安排了安保一路護送他們出去,而公司派來接他們的車也是早早地就停在了機場門口。
朱莉讓司機首先將唐梔言送回家。
到了唐梔言的公寓樓下的時候,朱莉擔心附近會有記者蹲守,原本想要自己陪她一起上去,卻被葉笙攔下。
“我送她上去吧。”他這話雖然有商量的意思,卻是用的不容商量的語氣。
朱莉看着唐梔言,徵詢她的意見。
“那朱莉姐你就先回去吧。”唐梔言說。
她的本意其實是體諒朱莉今天忙活了一整個晚上,希望她能夠早點回去休息,然而在看到她那邪惡的笑容的時候,就知道她又想歪了。
“行。”朱莉應了一聲,在他們倆下車以後絲毫不拖泥帶水地關上了車門。
因爲此時已經過了午夜12點,一回到家,唐梔言就被葉笙勒令躺到了牀上。
他給她蓋好被子,說了一句“好好睡覺”就站起了身,沒有半點留戀的樣子。
唐梔言着急地拉住他的手,在他詢問的目光中小聲地問了一句:“你要去哪兒?”
“給林彰打電話,很快就回來。”他溫聲向她解釋。
唐梔言“噢”了一聲,眨了眨眼,鬆開他的手,可憐兮兮地說:“那你快一點噢,不然我睡不着。”
“好。”葉笙笑了笑,拿着手機去了陽臺。
唐梔言一直睜着眼睛等他。
她剛纔並不是在向他撒嬌,而是真的睡不着。每當她一閉上眼,眼前出現的便是肖鵬那張猙獰的臉,那種讓人不適的噁心感立刻席捲全身,使得她只能重新睜開眼來。
葉笙果然如他所承諾的那樣,很快就回來了。
“好了,我陪着你,快點睡吧。”葉笙坐在她的牀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時不時替她捋一捋散落到臉上的碎髮。
唐梔言紅着臉糾結了半天,最終爲了躲避他灼熱的視線,一把將被子拉過頭頂,悶在裡頭小聲地問:“你今天晚上能不能留在這裡陪我一起睡?”
她屏息凝神地等着他的回答,然而葉笙過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唐梔言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她甚至開始擔心葉笙會不會因此而嫌棄她是一個隨便的女人--畢竟主動邀請異性陪自己睡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正經的女人會做出來的事情。
而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葉笙離開了牀墊,並且腳步聲越來越遠。
唐梔言一驚,迅速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開口向他解釋的時候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你不要想多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對上了葉笙那雙飽含笑意的黑眸。
從那雙黑眸之中,她看不見任何嫌惡的情緒。
唐梔言的心跳漸漸恢復成了正常的頻率。
“哦,你不是哪個意思?”可葉笙似乎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他脣角的微笑分明充滿了揶揄。
唐梔言低頭搓着手指,害羞得說不出話來。
葉笙笑了,聲音低醇得仿若樂曲一樣動聽。
他再度走回牀邊,傾身揉了揉她的腦袋,說:“乖乖躺好,我先去洗個澡,然後回來陪你睡覺。”
雖然知道他這句話裡頭沒有半點邪惡的意思,但唐梔言的臉還是紅到了脖子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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