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
那是夏至!
她還活着!
絕不會是鬼魂!
就算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存在,她也絕不是鬼魂!
因爲鬼魂是沒有辦法在錄像裡保存影像!
難怪裴曜辰會失態成那樣,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不顧一切地拋下她和孩子就那樣跑了出去,最後還獨自一人暈倒在小樹林裡!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釋。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夏至明明是死了的啊!
而且是裴曜辰親自在她和孩子之間作出的選擇。
正因爲這樣,他才內疚了這麼多年不是嗎?
可爲什麼她還活着?
這到底怎麼回事?
在這件事情當中究竟藏着什麼樣的秘密?
還有,她既然活着,如果是想報復裴曜辰的話,應該老早就找上他了,爲什麼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出現?
她究竟想做什麼?
一時之間,無數個疑問盤桓於她的腦海之中,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正絞盡腦汁之時,門外響起了叩門聲,經理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舒小姐,您看完了嗎?”
謝子怡回過神來,牙一咬,迅速地摁下了清洗鍵,當所有的畫像都消失殆盡之後,她這才起身立起去打開了門,一臉不安地說:“我方纔查看的時候,不小心摁錯了鍵,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這可怎麼辦?”
這話一出,經理不由一愣,急忙問道:“那您在察看的過程中,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謝子怡一臉遺憾地搖頭,“沒有。什麼都沒有發現。我想我的耳環有可能沒掉在這裡,或許落在了車裡也不一定。這樣吧,我回去在車裡再好好找一下。如果實在沒找到,我就只能去求我婆婆原諒了。這件事既然與你們無關,那我向你們道歉,方纔我說的話實在有些太過分了,還請您不要計較。這樣吧,爲表歉意,這一點錢請幫我發給所有的員工吧,小小意思,希望各位不要嫌少。”
她從包裡拿出一個裝有一萬塊錢的現金遞了上去。
經理急忙推開,“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不能收您的錢,您還是趕緊拿回去吧!”
謝子怡硬塞在了他手裡,“如果您不接受的話,就代表您還是介意我方纔的失禮,以後更是不願意迎接我這樣有些蠻橫的客人了。”
經理聽了,無奈地說:“舒小姐是我們的貴客,我們怎麼會不願意迎接您呢?以後還得請舒小姐多多關照呢!”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收下幫我向各位員工們道個歉吧。我家裡還有事,就不久呆了,回見!”謝子怡笑着揮了揮手。
和經理告別坐上車,謝子怡的心情十分鬱悶。
她想了天,最後拿出手機撥了出去,“喂?是我。安東尼,我是一個朋友介紹來的,我想請你幫我調查一個人。如果有結果,我會付你五千美金。當然按照規矩,我會先將兩千五的定金打到你的帳號上。資料我也很快發送到你郵箱。”
“沒問題。我等你資料。”安東尼豪爽地說。
謝子怡掛斷電話,從網上搜索裴曜辰,找到裴曜辰和夏至以前在一起的新聞報導發到了安東尼的郵箱,又撥打了他的電話。
安東尼很快接起,語氣很詫異,“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究竟從哪裡知道我的姓名?”
“很重要嗎?”謝子怡挑眉。
“呃。如果您不方便說,我當然也可以不問。原諒我的好奇心。好吧。您告訴我,您是想深挖裴先的過去呢,還是現在?”
“不是他。是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夏至。我要她所有的資料。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哪怕是掘地三尺,我都要讓你幫我把她挖出來。”謝子怡冷幽幽地說。
“夏至?據我所知,這個女人,她早在四年前就已經死了。所以她只有過去,何談現在?”安東尼不解地說。
“既然我讓你調查她的現在,那就表示她一定還活着,而且還活得很好!”謝子怡斬釘截鐵地說。
“是嗎?”安東尼沉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表明這些年她一直在裝死人,至於爲什麼這樣做,其中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同時也表明要調查起來很有難度。你給我的”
話還未說完,謝子怡便打斷了他,“一萬美金!我給你一萬美金!一萬美金是訂金,事情成功之後,我會再付你一萬美金!”
“爽快!”安東尼打了個響指,愉悅地說,“這個任務我接了。一個月之內,我會把她所有底細都呈現給你!”
“很好。那就這樣說定了。我等你的好消息。”謝子怡掛斷了電話。
注意到車已經到了醫院門口,好心的司機看她打電話一直沒有提醒她。
“對不起。不用找了。”謝子怡歉意地說,隨手從錢包裡拿出一百塊錢遞給他。
司機笑着接過道了謝,目送她下車後,笑容立即收斂,拿出手機打給了夏至。
此時的夏至正喝酒喝得有些迷迷糊糊的,聽到手機響起,看了不看便接了起來,沒好氣地說:“不管你是誰,你最好有人命關天的大事求我!要不然,我會讓你人命關天!”
聽着她那充滿戾氣的言語,男人不由嘆道:“你又喝多了吧?”
“別囉嗦!什麼事?”夏至用力拍了一下吧檯。
男人皺眉,把手機拉遠點,這才說:“事實證明,你的擔心是正確的。裴曜辰身邊的那個女人果然不簡單。她正在找人調查你。而且聽她口氣,她似乎對你和裴曜辰的過去很瞭解。”
夏至一聽,猛地直起身子來,“舒婷?你是說舒婷?你意思是說她早就認識我和裴曜辰?”
“嗯。應該是這樣。而且她說話語氣都很大氣,一看就是個出身富貴人家的大小姐,完全不像一個沒怎麼見過世面的鄉下姑娘。”
夏至沉吟,“的確如此。沒有哪個鄉下姑娘會想到要請私家偵探調查人。還是一個都沒正式和她見過面的人。你說得對,她一定早就認識我和裴曜辰。可是如果認識的話,她怎麼可能去應徵?難道她的相貌她的身份都是假的?”
“很有可能。在現在這種整容**行的年代,放眼望去,全是一張張人工雕琢過的臉。尤其是她對你們有所圖的時候,更不難理解了。你好好想想,在你和裴曜辰過去的活裡,有誰曾經與你們有過恩怨。”
“和我們有過恩怨的?”夏至緊緊地蹙起眉頭,細細地回憶從前,當眼前閃過一張年輕得幾近幼稚的臉時,心莫名一顫,沉聲說道,“的確是有過那麼一個女孩。她是裴曜辰的朋友的妹妹,她哥哥死後,她還很小,所以裴曜辰便負擔起她的活一直以哥哥的身份照顧她。他的確對她沒有任何私心,女孩卻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感情。因爲想得到她,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裴曜辰覺得她瘋了,所以把她送進紐約的一家療養院。照理來說,她現在應該好好地在那療養院裡呆着。因爲當初裴曜辰把她送進去的時候和院方簽訂了一份協議,那就是就算醫院認爲她心理健康了,沒有得到他的允許,也不能擅自將她放出來。”
“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我這就飛去紐約一趟。”威爾森立即說。
“謝子怡。我把她所在療養院的名字發給你。有結果之後告訴我。”夏至說。
“好。我得提醒你,如果她真的就是謝子怡,而以裴曜辰那樣的人物最後都不得不把她關在療養院裡才能制止她做出過分的事情來看,顯然她是一個很厲害的角色。她既然盯上了你,只怕會對你不利。你這段時間一定得小心再小心。千萬別讓她找到了機會。”威爾森提醒道。
“嗯。我會注意。”夏至點頭應了。
掛斷電話,她便將療養院的地址發給了威爾森,隨後起身站起,拿起一瓶酒踉蹌着上了樓。
進了房間,來到望遠鏡前,她卻沒有往望遠鏡裡看,因爲她知道此時此刻裴曜辰和孩子,還有那個身份莫名的女孩都在韓景的醫院裡住着。
沒有了孩子的那幢宅子對她來說形同一座奢華的墳墓,毫無吸引力。
只是儘管如此,她的腦子卻沒辦法因他們沒在眼前而安靜下來。
尤其是威爾森的那番話令她心亂如麻。
如果調查結果出來,證明那個陌女孩就是謝子怡的話,那麼這一切太可怕了。
爲了重新接近裴曜辰,竟然冒着命危險把自己徹頭徹尾地變成了另外一個女孩,說明她就抱着一定要將他佔爲己有的決心。
爲了這個目的,她將不惜使出渾身解數。
就像心思縝密地把眼睛整得和莫硯秋一模一樣,其它的事卻完全不像,顯然她很明白莫硯秋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明白在他內心深處,對於曾經放棄的那個女人有着些微的愧疚之心。
而她這樣做,不僅能成功地引得他的注意誘得孩子的歡心,也能成功地避開雷區。
真的不簡單啊!
而她敢打賭,當謝子怡一旦成功地達到所有目的時,就會將一切妨礙她佔有裴曜辰的阻礙一一掃除,包括孩子。
以謝子怡的心性,是絕不可能爲了愛情無私地不要自己的孩子的!
想到孩子可能面臨的危機,夏至心亂如麻。
她得想辦法放一個人到孩子身邊保護他才行!
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舒婷就是謝子怡,但爲了保險起見,她必須得采取措施,絕不能等到謝子怡發難的時候再出手應對!
夏至眉頭緊鎖地拿着酒瓶在臥室裡煩躁地踱來踱去,再停下時,心裡已經有了決斷。
她拿出手機打給了韓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