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還是在機場候機廳呆着吧。順便去免稅店逛逛,我出來的時候,我朋友特意叮囑我幫她們帶些化妝品包包之類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大恩不言謝,我就不說毫無份量的道謝之言了。再見。”夏至繞過他繼續向前走。
裴曜辰無奈地衝着她後背叫道:“至少讓我送你到機場吧?”
夏至頭也不回地揮手,越發加快了腳步。
看着她單薄而孤獨的背影,裴曜辰苦澀地嘆了口氣。
她果然不同於莫硯秋,莫硯秋就像美麗而脆弱的水晶,需要人小心地呵護在手心,可即便他費盡心思地守護,卻也難逃悲傷死亡的噩運。
而她,歷經了這麼多的災難,儘管內心在流淚,可依然可以傲然而堅強地對人微笑,她真的很像荒野中的小草,任憑風吹雨打,總能頑強地活下來……
這樣也好,他希望這一輩子再也不用見到她……
夏至的運氣不錯,出了裴曜辰家沒走多遠便搭上了一輛的士。
四十分鐘後,她便坐在了機場候機廳裡。
看着來來往往的人們,夏至的心情糟糕透頂。
想幾天前,當收到許尚暗示滿滿的電話時,她開心得快要瘋了。
在許尚打電話後的短短兩小時內,她自己跑去超市買了五百塊錢的糖發給所有的同事宣告了自己要赴紐約與男友結婚,並驕傲地把辭職信拍在了那總喜歡利用各種機會騷擾她的上司桌上。
那時候的她是多麼地春風得意喜氣洋洋,那幸福得冒泡的模樣把她的死黨楚琳都快要羨慕嫉妒恨了。
再看看現在,如此孤單落寞,像一隻折了翅膀的小鳥,再也沒辦法飛翔與歌唱……
到底是什麼改變了許尚?是錢?是美色?是權利?
又或者他根本從來就沒有愛過她,這麼多年來,他對她的好,只不過是因爲感激,又或者純粹只是單純的利用?
她不知道,一向自詡理智聰明的她在此時此刻迷茫無助得像被獵人逼至絕境的麋鹿……
正昏昏沉沉地想着,突然看到西裝革履的許尚出現在電視屏幕上,他意氣風發地挽着一位金髮碧眼的性感辣妹走進了一家珠寶店,在店裡爲女子戴上了一枚鴿子蛋一般大小的粉紅鑽戒,並深情款款地與女子當衆深吻,隨後還接受了記者媒體的採訪。
他熱情洋溢地向記者們介紹了與女子相識相戀的浪漫過程,並深情款款地對女子宣稱,說她是他這輩子唯一的愛人,他許尚生來就是爲了遇到她的……
看到這裡,夏至死死地咬住了下脣,雙拳用力攥緊,尖銳的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很痛,卻不及心痛的十萬分之一。
許尚,你太過分了!
她可以容許他的背叛,卻無法容許他向全世界宣揚他的背叛,他分明是公開羞辱她極力地在挑戰她的容忍底線!
既然忍無可忍,那就不需再忍!
她夏至今天偏偏就讓他好事成空!
夏至騰地站了起來,抓起揹包健步如飛地走出了機場。
夜幕降臨的時候,天空下起了飛雪,飛雪中的普徹羅莊園燈火通明五彩繽紛,說不出的瑰麗繁華。
那黑色鏤花的大門口停滿了炫目的豪車,衣着華麗的貴賓們款款笑着步入莊園,由身着燕尾服的英俊男侍引領着坐上披金戴銀的馬車繼續往裡前行。
音樂悠揚馬蹄陣陣,讓人有種回到中世紀的錯覺。
這是一場別緻而奢華的訂婚宴,有資格被這裡的主人歐洲首富馬克.沃德豪斯邀請的人非富即貴。
夏至坐在租來的賓利車裡冷眼看了半晌,一顆心越來越焦灼。
因爲這裡的每一個人要想進去都必須憑一張華麗的燙金卡。
這張燙金卡上獨一無二的,上面一定對應着持卡人的地位與身份。
她看到守候在門旁的男侍每一張卡都看得很仔細,這樣的嚴防死守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她眸子轉了轉,突然看到一輛紅色的蘭博基尼呼嘯着朝她這個方向奔來,一個華麗的旋轉便見縫插針地停在了她的車和另一輛車之中。
夏至定晴一看,只見車裡坐着一個身着美麗妖治的女子。
她並沒有急着下車,而是從手袋裡拿出一面小鏡子仔細地照了照,確定妝容精緻無暇時,這才滿意地笑了,伸出纖纖玉手推開了車門。
夏至心一動,也推門下車,在經過女子身邊的時候故意腳一崴栽倒在女子身上。
女子站立不穩,尖叫着倒靠在了車上。
夏至急忙站穩,對她連連鞠躬道歉,“小姐,對不起,我不小心跌倒撞到你了,你沒事吧?”
女子冷眼看了看她,哼了一聲,轉身上了車,對着鏡子重新整理妝容。
夏至聳聳肩,轉身快步走到莊園門口將手裡的金卡遞了上去。
男侍打量了她幾眼,擡頭朝路邊候在那裡的馬車打了個響指,立即便有英俊的金髮藍眼帥哥駕車而來。
男侍扶着她上了車,笑道:“祝您有個美好的夜晚。”
夏至矜持地笑着點頭,小心翼翼地攏了攏肩上的白色貂皮披風。
馬車就要行駛之時,突然有個衣着華貴美麗火辣的女孩擋住了馬車,對着那帥哥車伕說道:“你下來吧,我來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