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醒來,便齊齊厲聲吼叫,並齊齊往樹上又縱又抓,只恨不得能上樹把他們拆腹入骨。
夏至看得膽戰心驚,急忙轉頭輕輕推了推裴曜辰,輕聲叫道:“裴曜辰,你趕緊醒醒。接下來我們該怎麼應付?”
可是裴曜辰一動不動。
夏至心裡一驚,這才發現他臉色蒼白如紙,而他腹部的傷口還在緩緩往外冒着鮮血,鮮血滴在樹幹上,再緩緩滴落在雪地上,越發引得那些狼瘋了一般不停地往樹上撲騰。
如果不是這樹粗壯得幾個成人合抱住的話,只怕早就倒了。
夏至急忙坐起,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試着伸手想將他拉入自己的懷裡,誰知昏迷的他重得她根本就拉不住,結果就眼睜睜着看着他往樹下栽去。
他還未落到地上,羣狼便瘋了似地往上撲,夏至看得心膽俱裂,想也不想地就縱身跳了下去。
把他護在身下,隨手抄起地上一根兩米來長手腕粗細的木棍用力全身力量掄了幾圈,意外地掃倒幾隻狼,當即慘叫着瘸着腿往後退。
但其它及時閃躲開的狼卻在稍事停歇後,又開始步步逼近。
它們一個個粉紅色的長舌伸出,晶亮的口水順着舌尖滴下,顯然對於他們,已經是垂涎三尺了。
夏至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掄起樹枝,一次次地把它們逼退。
不過很快,她就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又沉又痠痛,微微一動,就痛得要命,可還是咬牙堅持。
眼看着狼羣再次發動進攻,夏至猛地站了起來,一邊朝它們揮舞着一邊往一旁跑,想要誘使它們追擊自己。
計策的確成功了,她腳下不住冒出的鮮血越發刺激了狼羣的噬血**,一隻只如箭一般不顧一切地撲向她。
她看得膽戰心驚,一時心慌意亂下,腳下一崴,重重地摔倒在,眼睜睜地看着一隻狼張着血紅大口朝她撲來,而且對準她的頸脖。
夏至心想完了,這下死定了,當下眼睛一閉,靜靜等候死亡的到來。
只是等來的不是頸脖處的銳痛,而是感覺有東西重重地跌倒在自己的身上。
她立即睜開眼,才發現那隻朝她撲來的狼雙眼翻白地死在了她身上,背部插着一根樹枝。
有人來救她了嗎?
夏至又驚又喜,立即擡頭看去,卻見所有的狼都往一個方向飛奔,在飛奔的途中不斷有狼中箭栽倒死去。
而向它們射擊的人正是裴曜辰。
他就立在那棵樹下,手裡抓着一大把削尖了一頭的樹枝,不住地朝那羣飛奔而來的狼羣扔擲。
夏至看得熱血沸騰熱淚盈眶,急忙把壓在自己身上的死狼推下身,翻身站起,強忍着痛楚一拐一瘸地朝他奔去,與此同時,也一路把死狼身上的樹枝取出來,然後也學着他的模樣朝狼羣扔擲,盼着配合他對狼羣行成包抄的形勢。
只是她射出的樹枝全無準頭,沒有一枝能夠射中,就算偶爾有幸能夠砸中,也完全改變不了形勢,不僅對裴曜辰毫無幫助,反而惹得幾匹被砸中的狼又轉身朝她攻來。
眼看自己又陷入危機,夏至正一籌莫展,突然間那幾頭狼再次轉身,瘋了似地朝裴曜辰撲去。
夏至莫名其妙,定晴向裴曜辰看去,卻見他手裡的樹枝已經沒有了,只有一把利刃在手,可是他拿着刀沒有攻擊步步逼近的狼,而是從自己的手臂上割下了一塊肉朝遠處扔去。
帶着體溫的血肉散發出陣陣強烈的血腥味,引得那些狼如瘋了一般蜂擁而上。
夏至驚呆,眼淚撲簌而下,她知道他之所以突然這麼做,是爲了將殺機從她身邊引向他,那是唯一能夠讓她暫時安全的方法。
只是她安全了,他卻越發深陷了重重殺機之中。
因爲有幾隻狡猾的狼並沒有上當,繼續嘶叫着朝他撲去。
裴曜辰揮舞着匕首左右招架,卻最終體力不支給狼撲倒在地,一隻只狼瘋了似地對他開張了陰森森的血口。
“不要!不可以!你們這些混蛋衝我來!”夏至驚叫,拖着已經痛得麻木了的右腿一瘸一拐地向前奔去,手裡的樹枝胡亂地向它們擲去。
可它們已經瘋了,完全不在乎不斷砸在自己身上的樹枝,一味瘋狂地向裴曜辰嘶咬着。
眼看着裴曜辰的抗擊越來越弱,身上的血越來越多,夏至絕望至極,不顧一切地就要縱身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