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麥克唐納先生說可以到城堡外面去遠眺整個的天鵝城堡在燈光的照耀下的情景。”吉米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情,連忙對蘇比說,“我們一起到外面去看看吧。你看,有些人已經朝着外面去了。”
“整體的全景一定會更美,更夢幻。”蘇比說,“即使是在這裡,他起頭來,只看得到城堡的一角,它依然美得讓人窒息。”
“好了,別感慨了,我們快走吧。不要落在別人的後頭。”吉米說。
兩個人一起走出了城堡的大門,大門外的原本黑暗的山間道路也亮起了路燈,從山頂上望過去,彎彎曲曲的道路被一路上的路燈照得通明,就像是一條閃閃發光的玉帶。因爲四周的山地都是一片黑暗,小山還有旁邊的大地和大海都是一片漆黑,因此這條盤曲的玉帶看起來就像是懸在空中。
“這真像是一條通往天堂的道路呀。”蘇比感慨說。
“嗯,這是個不錯的標題,《通天之路》,你看怎麼樣?”吉米說,“新的科學,新的技術,不就是一條引領着人類走向幸福的天堂的道路嗎?”
“是呀。”蘇比說,“真美,更讓人高興的是,這樣的偉大的創造是我們美國人做出來的。”
這個時候,他們發現,有幾輛馬車已經停在路邊了,一些記者正準備登上這些馬車。
“這是幹什麼的?”蘇比問道。
“這些馬車可以送我餓哦們到山下遠眺整個城堡。聽說這樣更美!”一個記者回答說。
於是蘇比也跟着大家一起登上了馬車,然後隨着馬車伕啪的一聲甩動馬鞭,馬車就開始沿着彎曲的盤山道路向着山下駛去。
原本在夜晚趕着馬車在盤山道路上行駛是一件很有點危險的事情。但是一路上的路燈卻將道路照得亮如白晝,所以在這樣的道路上行駛,和白天的區別倒也不是特別的大。馬車沿着山路緩緩地行進着,蘇比打開窗戶,讓外面的夜風,夾着某種不知名的樹木散發出來的清香吹進車廂。
“不知道這樣一盞電燈的成本是多少。”一個記者說,“要是太高了,一般人家難以承擔,那它的意義就不是很大了。”
“一般來說,這類新的東西,剛開始成本都會比較高的。但是,隨着生產的展開,成本會很快的下降的。”另一個記者說,“而且,麥克唐納先生不是將這種發明視爲是蠟燭和煤油燈的後續嗎?如果成本太高,它有怎麼可能替代這些東西呢?”
“我想燈泡本身應該不至於太過昂貴,不過相應的配套設施卻可能不便宜。比如說,要讓這種東西進入每一個家庭,那大規模的發電廠就是不可缺少的。所以,先期的投資可能會很大。好在麥克唐納先生肯定能拿得出這樣的一筆錢。”蘇比插嘴說。
“啊,希望是吧。如果哪一天,這東西商業化了,我一定要搶先在家裡裝上一盞。這東西比煤油燈亮多了,有了這東西,晚上熬夜寫東西的時候,就不至於把眼睛全弄壞了。”
“哈哈,這倒是真話,自打當上了記者,我的眼睛就越來越糟糕了。上個月,我又換了一副眼鏡。”
……
這個時候,馬車也已經到了山腳下。幾個人下了車。從山腳下看上去,被無數的燈光照亮了的天鵝城堡簡直就像是一座浮空城。
“太美了!簡直就是天堂。”
“我如果是個畫家就好了,那我就能把它畫下來了。”
“不知道鴨堡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是這樣子。如果是的話,我們就把報社裡的那臺照像機搬過來。照上一張。”
“這個光線亮度,怕不夠吧?”
“長時間曝光就行了,曝上一晚上的光,應該可以。”
“如果能夠有條船到海上去,從海上看鴨堡,考慮到鴨堡在海水裡的反光,那真是……”
“嗯,我要到這附近蓋一間小旅館,專門給人看夜景用。我還要……”
“哇,您可真有錢,我可以和你交個朋友嗎?”
……
這些記者們不久之後,又乘上馬車回到了鴨堡,在那裡,愛迪生作爲電燈的研製負責人接受了記者們的採訪。面對着記者,年輕的愛迪生侃侃而談:
“電燈的這個概念是史高治??麥克唐納先生提出來了。”愛迪生這樣說,“而且,雖然我是具體事務的負責者,但是在最關鍵的一些技術問題上,都是麥克唐納先生首先提出了可行的解決方案。例如燈絲材料的選擇,以及一些關鍵性的技術工序的處理方式。他的提議讓我們少走了很多的彎路。也大大的降低了電燈的成本。嗯,你們應該知道,研製的過程越是順利,消耗的資金也就越少。而在研製中消耗的資金也會被攤入到造價中。因爲研製順利,所以造價上也就相當的便宜了。”
“那麼您能夠具體的告訴我們,給自己家裡裝上這種電燈,需要多少錢?”有記者問道。
“這個我可沒辦法說,比如說把,如果您住在魯賓遜的那個小島上,需要我們專門到那個島上去爲您建一座發電廠,或者是牽一條上千公里的海底電纜,那就真的非常非常貴了。如果您住在紐約市內,我想價格絕對不會讓大家難以承受。不過我只是一個研究員,具體的價格這些事情並不在我的管轄範圍之內,所以我很難答覆大家。”愛迪生回答說。
“那麼這種燈可以點多久呢?”
“目前,這種燈泡的平均壽命大約在一百個小時左右。我們還在進一步改進,希望將來能大幅度的提高它的壽命。”愛迪生微微的皺了皺眉毛,使用壽命的問題,的確是讓人有些鬱悶。不過,這樣的照明時間其實也相當夠用了。畢竟,在那個時代,人們睡覺都很早,晚上需要照明的時間是相當有限的。但是隨着電燈的出現,人們的生活習慣肯定會隨之改變的,到那個時候,一百個小時的平均壽命就的確有點不夠看了。
……
採訪結束後,記者們先是學着如何開關電燈,然後又被安排在鴨堡的客房中睡了一晚上,然而這一晚上,真的直接上牀睡覺的估計一個都沒有。所有的記者都將房間裡的燈點的亮亮的,藉着這燈光,開始連夜寫自己的新聞報道。現在不趕緊寫,就趕不上明天的報紙了。
蘇比一口氣寫了好幾篇報道,又從技術角度來講解電燈的奧秘的,有從生活的角度來談電燈的影響的,有從經濟的角度來分析這個發明的意義的,還有用遊記的寫法來描繪這個奇蹟之夜的。整整一晚上,蘇比都趴在書桌上奮鬥。當他在最後的一個單詞後面點上了一個小圓點的時候,初生的朝霞已經將他住的小屋的潔白的窗簾染上了一層玫瑰紅。
疲憊的蘇比站了起來,用吸水紙吸乾了稿紙上未乾的墨水跡,然後拉動開關,關上那陪了他一夜未眠的電燈,再拉開窗簾,讓微紅的陽光照了進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爲了趕上今天出版的報紙,所有的記者都推辭掉了鴨堡原本爲他們準備的早餐。只是,鴨堡在城外,而公共馬車要到上午九點鐘之後,才能夠到的了這裡。所以記者們在一起商議了一下,然後選出了兩位代表,去找城堡的女管家安娜女士商量,看能不能僱傭城堡裡的馬車送大家回去。
“這不是問題。大家是麥克唐納家的客人,哪裡還有讓你們出車費的道理?”安娜很溫和的笑着回答說,“城堡裡有十輛馬車,原本倒是可以一次把大家都送回去。只是史高治??麥克唐納先生很快要出去一趟,加上還有一輛正在修理,所以現在只能有六輛馬車可以一直將你們送回報社。六輛馬車,要裝下這麼多人,你們可都要擠一擠了。”
“沒問題的。”一位記者回答說,“公共馬車大部分時候都會超載個一倍的。我們都習慣了。”
蘇比擠上了一輛馬車,車上裝了六個人,因爲都是大男人的緣故,還真是有點擁擠。好在這點不適對於蘇比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再怎麼不舒服,難道還能比兩年前自己當流浪漢,每天晚上睡在麥迪遜廣場的長椅上過夜,到了秋天就想辦法混到監獄裡去過冬還難受嗎?
不過連續工作了一晚上的確是有些疲勞,看看周圍,蘇比能肯定,大家的情況都和他沒什麼兩樣因爲所有的人都滿面倦容。馬車慢慢地沿着山路走着,隨着馬車的搖晃,蘇比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
“早知道,應該帶一片大力丸過來……”還沒來得及想完,蘇比就昏昏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過了不知道多久,蘇比被車伕叫醒了過來。一個大塊頭的男人正把帶着大鬍子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子上,那個傢伙的嘴巴還流着口水,該死的,居然把口水留了蘇比一領子的。不過蘇比來不及管這些了,他用力的推開那個傢伙,同時問道:“到了嗎?”
“到了!”車伕回答說。
蘇比立刻提起自己的文件包下了車,向着報社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