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着唐璜的德娜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唐璜對她露出的那種貪婪而陰狠的眼神,不過就算看到了,德娜也不會太擔心。用着那樣的低檔的香水的傢伙,肯定也沒個什麼了不起的背.景。雖然在英國,麥克唐納家族的影響力遠遠不如在美國。但是,碾死向唐璜這樣的小人物,那還不是像碾死一隻小螞蟻一樣容易。
不過德娜沒注意到,並不等於其他人沒注意到。和德娜一起在當護士的愛麗絲就注意到了。於是她藉着收拾東西的機會,輕輕的走到德娜的身邊,小聲的對德娜說:“德娜,小心那個傢伙,我看他好像不懷好意,也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這個警告並沒有嚇住德娜,反而讓德娜興奮起來了。
“太有意思了。”德娜緊緊的抓住了愛麗絲的手,“別忙着幹啥,看他能玩出什麼樣的花樣來!沒我的指揮,不許動手。”
看着滿臉興奮,就像是看到了一種新玩具的孩子一樣的德娜小姐,愛麗絲就只能在心裡爲那個倒黴的登徒子默哀了。
……
德娜現在租住在倫敦西區的一個小街區的小閣樓裡。這個街區裡有很多的外地人阻住在這裡。有還沒有成名,也不知道死後一百年之內能不能成名的流浪“藝術家”,有從外地來倫敦讀書的大學生,還有落魄的小商人,以及賣笑的妓.女。
相對於德娜如今的身份,一個從外國來的學生,這個街區的房租和消費是最爲適合的了。而且,德娜事實上也很喜歡這種無拘無束到有點混亂的環境。當然,這裡的治安也不算好,街上多的是無所事事的流浪漢,以及吉普賽人。
有些披着髒兮兮的紅色頭巾的吉普賽女人,會託着一個不大的玻璃球(冒充水晶球),伸手拉住你,告訴你說,依據星辰的啓示,你在不久的將來可能會有一個發財的機會。只要你給她五個便士,她就願意指點你如何抓住這個機會,發一筆大財。
當然如果你是個女人,她就會告訴你,依據星辰的指引,你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就能找到一位如意郎君。
當然,如果你覺得五個便士太貴了,她也會願意便宜一點,五便士不行,那就四便士、三便士,甚至是一便士。反正行行好吧——直接就變成乞討了。但是這個時候,你一定要格外的小心,尤其要留神注意那個吉普賽女人帶着的那些孩子。說不定,那個吉普賽女人跟你嘟嘟囔囔的說上這麼多,完全就是爲了能夠引開你的注意力,掩護那個孩子,好讓他有時間,有機會將手伸進裡的口袋裡,或者乾脆用一把鋒利的小刀,劃開你的的手提包。
這還算是溫柔的,如果是晚上,一個女人獨自出門,那更可能會遇到直接動手搶.劫的傢伙。
所以當你提着手提包在這條街道上行走的時候,一定要像德娜那樣,雙手提着手提包,將它置於身體的前面,眼睛能看到的地方。要不然,等你回了家,低頭一看,說不定就會發現,手提包上面已經被割開了一道大口子,裡面值錢的東西自然也全都不見了。
……
“你們知道那個女人住在哪裡了嗎?”唐璜向着站在他面前的一個手臂上文着一頭公牛的大塊頭問道。
“知道,她和一個叫愛麗絲的女人一起,住在老傑克他們家的閣樓上。”那人粗聲粗氣的回答說。
“住在閣樓裡?”唐璜想,“看來這女人真的是沒什麼錢的。”
“明天他們回來的時候,你讓你的人故意上去挑釁,然後我會衝上來……”唐璜說。
“知道,不就是老掉牙了的‘英雄救美’嗎?”那人打斷了唐璜的話,“我們兄弟幫你演演戲也沒啥,不過演戲總得給演出費的吧。”
“沒問題。”唐璜說,“三英鎊如何?”
“太少了,至少十英鎊!”那個人顯然對價錢很不滿意。
“五英鎊,不能再多了!”
“七英鎊,這還是看在我們一直合作愉快的份上,不能再少了。”
……
“德娜,剛纔回來的路上,有幾個人在跟蹤我們。你爲什麼不讓我們繞路甩掉他們?”愛麗絲對正坐在牀沿邊上泡腳的德娜說。
“啊,我知道呀。那些傢伙肯定是不懷好意。不過我累了,不想費那個事。”德娜一邊用腳輕輕的在洗腳的木桶裡拍着水花,一邊用一種講人家的故事的語氣這樣說。
“可這樣不就把我們的落腳點全暴露了嗎?”愛麗絲說,“你知道,我們要擺脫那幾個笨蛋簡直再容易不過了,何必……”
聽了愛麗絲的抱怨,德娜並不以爲意,反而笑嘻嘻地說:“怕什麼,不是還有你在保護我嗎?”
“大小姐呀!”愛麗絲簡直都快無語了,“我只有一個人,如果一下子冒出一大羣歹徒來,那也未必就能。而且大小姐,我們是有槍,可是,誰知道那些流氓有沒有?萬一,哪怕這些臭流氓碰掉了你的哪怕一根頭髮,我們就算是把他們全殺光,那也是虧本的呀。”
“沒事的。愛麗絲你不用擔心。”德娜依舊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今天太累了,我要睡覺了。”
……
“有一羣該死的流氓盯上了大小姐。他們一直跟蹤大小姐到了她現在落腳的地方。”一個情報員對安迪說。
“這是些什麼樣的人?你們調查清楚了嗎?”安迪問道。
“是一個小幫派,老大叫約翰·比爾森,外號叫‘瘋牛’。手下有大概七八個人。”那個情報員回答說。
“這些人的跟蹤水平如何?他們沒有發現你們吧?”安迪繼續問道。
“非常業餘,一個普通人都很可能發現他們的跟蹤。就這樣的水平的傢伙,怎麼可能發現我們在跟蹤他們呢?”顯然,情報員對於那些傢伙的水平完全不屑一顧。
“這麼說來,愛麗絲一直跟在大小姐身邊,以她的水平,不可能沒發現這些跟蹤者。其實,就算不是愛麗絲,僅僅是德娜大小姐自己接受過的那些反跟蹤訓練,就應該能輕鬆的發現他們並甩掉他們了。大小姐爲什麼一路帶着他們回了自己落腳的地方呢?”安迪像是在自言自語般的說道。
過了一會兒,他猛地將右手握拳,在左手的掌心裡錘了一下。
“德娜小姐是把那幫子傢伙當魚餌用呢。”安迪說,“德娜小姐肯定知道我們的存在,就我所瞭解的情況,德娜小姐多半是很不喜歡有人在暗處一直盯着她的,哪怕這些人是出於好心。她大概是希望用這幫子傢伙當魚餌,把我們給釣出來。然後再想辦法甩掉我們。一定是這樣!”
“那麼,頭兒,我們怎麼辦?我們總不能看着大小姐有危險呀。要是大小姐出了點什麼事,麥克唐納先生一定會要了我們全家的命的。”
“當然不能讓大小姐有任何危險,但是,我們也不能直接暴露。那個幫派的那些傢伙都有些什麼人,都住在那裡,儘快去給我查出來。我們先動手,把這些渣子全都……”安迪說。
“全都幹掉!”行動組的卡爾在一邊說,同時還將右手手掌做了一個刀型,還狠狠的虛劈了下去。
“胡說什麼!這裡又不是美國,不要鬧出太大的亂子。最好都不能讓大小姐發現出了什麼事請。所以大規模殺人這種事,能不做,就不做!”安迪嚴厲的制止了這種不必要的暴力傾向。
“卡爾,一旦目標確認了,就找個機會,帶上你的人,裝作是黑幫打鬥,把他們都打成重傷,讓他們動彈不了。另外還要從他們那裡問清楚,他們爲什麼會盯上大小姐。不要打死人,也不要輕易把人弄殘廢。明白嗎?”安迪下令說。
“明白了,頭兒!”卡爾回答說。
……
第二天一早,約翰·比爾森像往常一樣來到了街道上。這是他的領地,他每天都要在這條街道上轉一兩個圈。就像是一隻野獸,在巡視自己的領地一樣。
所有的人,見到了約翰·比爾森之後,都帶着恐懼和討好的神色向他點頭問好,這讓他格外的感到得意。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一個人,狠狠地撞在約翰·比爾森身上,撞得他一個踉蹌,那人還在他的腳趾頭上重重的踩了一腳,幾乎都要把他的腳趾頭踩碎了。
“啊!”約翰·比爾森捂着腳跳了起來。
“混賬東西,走路不帶眼睛嗎?居然敢撞老子,你是想死了嗎?”還沒等約翰·比爾森開口呵斥那個傢伙,那個傢伙反倒是先朝着他大吼了起來。
“混賬!”約翰·比爾森放下了腳,怒吼着向那個傢伙衝了過去,準備給那個傢伙一個教訓,一定要揍得讓他媽媽都認不出他來!
約翰·比爾森狠狠的一拳向着那個傢伙打去,然而那個傢伙卻格外的靈活,他只是輕輕的向旁邊一閃,約翰的這一拳就落空了。然後,就在約翰想要收回拳頭,再來一次的時候,他的臉上就重重的捱了一拳,於是他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就在暈倒前,他還似乎聽到,那人說了一句:“真他媽的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