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的南洋華羣體,分爲了傳統華人和海峽華人。自然是指內心還自認爲自己是中國人的華僑,並且是靠自身努力在家。而海峽華人則是很多都放棄情願放棄中國國籍,並且認同殖民給予他們的國籍和地位,爲洋人做買辦商人,依靠西方人來家。
傳統華人移民,在南洋在創造了鉅額的財富,往往相當一部分都是匯到了國內。根據統計1899年到19o4年這五年,南洋華給國內匯去的款項有6ooo多萬銀元。
在19o5年之後,每年匯到中國的錢款更是在2萬元左右。如果按照購買力來算,相當於後世的2o元。
相當多經濟貧弱,生計困難的僑鄉,在海禁解除後,下南洋的羣體不斷增多,而在南洋經歷艱難奮鬥的成功,對其家鄉的回饋也是巨大的,修橋鋪路、建立學校、扶弱濟貧等等事蹟做了不少,而且,在外經商,多少也是見過海外工商展的。因此,華帶給國內的資本、技術、經驗也是不計其數。而且,從清末到後來的民國時期,中國人自豪的老字號品牌和一些民族資本,很多都是帶着幾代積累的資產歸國的華們所創建的公司。
正當王雲東一邊遊覽街景,一邊思索。只見幾名華人,簇擁着一名華人老快步迎面走來。
“王雲東先生!老朽張振勳不請自來的向見您一面,不知道你賞不賞臉到老朽府上詳談?”那名身穿黑色馬褂,瘦弱的面龐,頭戴一頂瓜皮帽的老含笑抱拳。
“張振勳?”王雲東不久後就想到了這號人物,“居然是南洋的華富,朝中官居極品的,並和此時當朝實權派的北洋諸位大佬均交情匪淺的張弼士大人!”
張振勳呵呵笑道:“不敢當,不敢當!老朽這點成就,早就是老黃曆了!如今,誰不知曉,你王雲東在海外的富有過我張老頭幾十倍。人人都說美國的總統兼了您,也只能俯帖耳地挺教誨,這等地人物,可不是我在戴着個紅頂子的老能比的!”
“哪裡哪裡,您做的那些大漲華人志氣的事情,到如今讓人津津樂道的更是爲數不少!就如那德國人在澳洲開地航運公司,頭等艙不許華人乘坐,您張老大人一怒之下就放出話來‘我的商船一律不賣票給德國人。}’,這讓南洋的德國商人們傻了眼,這南洋還有亞洲,沒了德國人的商船,也無所謂。但如果在南洋被您張老的船拒絕載客,那就慘了。往往要等候英國人的船來載客,耽誤個四五天那是輕的,如果是急事因爲沒能等到船耽誤個幾個月也是常見的。後來,據說這德國人在澳洲開的公司硬生生的賠禮道歉,頭等艙運輸華人坐,但是,您地船業務已經做到了澳洲,南洋、澳洲的華人就算德國人降價、優惠也不坐他們的船了!”王雲東如數家珍的說出了前幾年南洋的華人和德人的航運大戰中的一些佚事。
張振勳聽到自己所得意的那些事情居然被王雲東也知曉,大感臉面上有光彩,說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那德國的航運公司是個二三流的公司,迫他屈服也不是太難。”
不久後。在張振勳地陪同下。王雲東在華埠遊覽。目睹華僑羣體在這異國他鄉地成就。
傍晚。最後一抹輝煌地夕陽。染得泗水城街頭多了幾分壞舊地色彩。
街道上。勤勞地華人或在蒼茫地做打烊前核對賬目。或。是在夜幕之前返家。
街頭地年輕華人子弟則是悄悄地在有地建築前守望相顧。在傍晚。這華人學校地孩子們、教師們還沒有下課。事實上。在爪哇島上。土著們記恨學習知識地華人。經常到那華校搗亂。而那殖民當局也是對華人以中文進行辦學教育。感覺厭惡。所以。禁止華校在這爪哇島上以前生過。現在正在生。未來還會6續生!
華校已經是華人和殖民地當地人之間地嚴重矛盾。經常會出現土著暴利衝擊華校。而華人地青年子弟們不顧一切。以血肉之軀。自制地簡陋防禦武器在學校前面築起血肉長城。當土著們如同洪流一般衝擊。華人青年面色無畏地用血肉之軀堵住街頭。那些華校路前地黑斑。那是華子弟們流過血地地方!
華人爲什麼要不顧一切地辦學?不但是因爲華夏是華人能夠在南洋取得巨大成功地關鍵。有知識人族羣戰勝知識
土著,相比之下,競爭力自然強上不是一星半點。文教育那是華夏子孫文化的根芽,沒有根的人,到了任何地方都不會覺得心靈充實,感覺不到民族和祖國的人,那是一種充斥靈魂的伍歸屬感。這種比絕望還要可怕的感覺,使得華們無一不衛護華校當成了衛護海外華僑族羣生死之戰一般的莊嚴肅穆。
王雲東對那張振勳說道:“我在夏威夷看到那邊也有華校,不但沒有如臨大敵一般的氣氛,甚至那邊的美國人、夏威夷土人都以接受中文教育爲榮!”
張振勳嘆了口氣:“夏威夷那是美屬殖民地,美國人雖然也有種族歧視,但終究不如南洋這般野蠻!而且,美國以商業立國,商業的成功就是擁有卓然出羣的社會地位。那樣的規則,雖然對弱勢羣體來說不公平,但終究比南洋這樣蠻不講理,一旦形勢失控土人變成野獸,瘋狂的搶劫華人多年幸苦積累的積蓄,連保住命也只能帶着僥倖心理。殖民轉移矛盾每每選擇用縱容土人搶、屠殺華人來實現,最終成了惡性循環,土人每過一週期就沒來由的習慣性搶劫、屠殺。其實,說這麼多也是空話,終究還是祖國弱了!如果祖國強,那麼殖民肯定不敢犧牲華的利益來轉移矛盾!”
王雲東點了點頭,說道:“弼士公,你縱橫南洋國內,任哪裡的官場最頭面的人物也得賣您的面子。您出生在鴉片戰爭時期,可謂是中國最黑暗的歷史你都看過了!這滿清不也不美國做過嘗試、改革。可是,你看,這點換湯不換藥,多少年來那些越改越涼的改良真的能改變根本嗎?如果不能的話,那國家命運何去何從?民族衰到極點的氣運誰來挽回?”
王雲東雖然是問,但就差在臉上寫了,拯救民族和國家捨我其誰那一行字了。
張振勳默默的聽着,但卻半句也沒有回覆。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
這時代,時代的弄潮兒——頂尖南洋華富豪不關心祖國命運,不爲此而奮鬥,確實是在少數。王雲東敢這樣問,那是因爲他清楚面前的這位,確實是以爲真正憂國憂民的華僑楷模。
張振勳在南洋,墾殖公司所經營土地,連他自己都難以估計究竟有多大了,而釀酒、地產、海運等等行業他無一不涉足其中。
富有億萬身價還在其次,關鍵是多年的威望使得其在南洋華僑中身份之崇高,卻是當之無愧的頭面人物。如果說,王雲東沒有未來筆記本電腦這樣的金手指,肯定,就以王雲東真實的聰明才智,向要達到張振勳這樣的程度幾乎是難以完成的任務。這其中需要的毅力、魄力、眼力、機運等等無不是千載難逢,卻偏偏都讓這南洋的商業巨星所把握住了,而張振勳在取得了在南洋算是空前的個人財富之際,荷蘭、英國殖民當局紛紛以官位相許,但張振勳卻拒絕了那些橄欖枝,反而選擇在國內做了爲李鴻章辦洋務的跑腿。而當北洋如日中天,曾經的北洋小人物都紛紛躍居了朝廷中樞,張振勳卻是在一片愕然中,身返南洋,隻身於官場風波之外。
不過,此時,張振勳雖然人離開了官場,但滿清大佬們也深知其才能和財力,依然爲他保留了許多實權官職,讓其可以隨時回國擔當重任。
王雲東既受張振勳的邀請,去了他在泗水的公寓。
到了這公寓中,賓客和主人紛紛入座。
這檯面上擺放了當地特產的一些瓜果,還有國內的頂級香茗。
王雲東盯着那漂浮的茶葉,輕輕吹着熱氣,小口的飲着,笑道:“弼士老爺請我到你這就爲讓我品嚐這特產和香茗?”
“怎麼?”
“沒有怎麼。”
兩人答了問了後,忽然莫名的一齊笑了起來。
張振勳忽然刁鑽的問道:“有人說你王雲東是革命黨,今天聽了你說一大通的口號,感覺還真像極了,你說你是嗎?”
王雲東面色如常的笑着問道:“您老說呢?”那些造反通緝大頭目紛紛都被王雲東網羅,什麼孫文、黃興、陳天華之類,他手下多的是這樣的革命黨人。明眼人會曉得王雲東就是最大的革命黨頭子!
“朝廷說你不是!”張振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