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 深夜,安若溪身上的溫度突然升高,三十九度五。
顧傾城將溫度計放在一邊,再次打來一盆水。
只擦額頭肯定是不行了,她的身上也需要適度降溫,否則很可能會燒壞腦子。
顧傾城望着安若溪,她的臉頰比剛纔更紅了,額頭上又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垂眸瞥過她身上幾乎被汗水浸溼的睡衣,顧傾城皺眉猶豫了片刻,淡淡開口道,“安若溪,我要幫你擦一下身子,然後換一套睡衣,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大牀上,安若溪雙脣緊抿,壓根就沒有聽進他的話。
顧傾城等了片刻,輕咳一聲,“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許了。”
他深深呼了一口氣,朝她的衣領伸出手去。
解開釦子,顧傾城刻意忽略她光潔白皙的肌膚,心無旁騖地替她擦着身體降溫。
嗯,很純潔的降溫方式。
等擦完後,顧傾城感覺自己兩頰發燙,喉嚨發乾,纔像是發高燒的那一個。
“水……我要喝水……”
就在顧傾城用臉盆中的水潑在臉上,試圖滅掉體內幹火的時候,枕邊的安若溪忽然囈語地開了口。
“什麼?”她的嗓音太小,顧傾城沒有聽真切。
“水……我要水……”
顧傾城瞥過她幹到起白皮的嘴脣,立即去倒了一杯水過來。
“來,喝水吧。”他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把安若溪從枕邊扶起來。
可是,她此時被燒得意識都很迷糊,不管他怎麼喂水,她就是不張嘴。
看着水順着她的嘴角漏下來,滴在剛掉的睡衣上,顧傾城眉頭不由又緊了幾分。
略微思索了幾秒鐘,他的視線在安若溪的脣瓣上凝定。
下一刻,他將水杯遞到自己嘴邊,猛地喝了一大口水。
只不過他並沒有把水嚥下去,而是放下水杯,捏住安若溪的嘴巴,以嘴對嘴的方式,把水餵給她。
安若溪出了一身的汗,早就渴到不行。在昏昏沉沉間,當感覺到有清涼的水源源不斷灌進嘴巴里時,她本能地吮住源頭,用力吮吸着。
顧傾城感覺到她的動作,臉頰頓時發熱,就連耳根也不可避免地變紅變燙。
好吧,高燒也是會傳染的。
他覺得他此時的情況,比發高燒要更嚴重。
等再也吸不到水時,安若溪撇着嘴,再次喃喃開口道,“還要……還要……”
顧傾城愣了愣,故作正經地輕咳一聲,問出的話卻極不正經,“還要什麼?水,還是我?”
“要……還要……”
“都要?”他擡手在她鼻樑上輕颳了一下,“真貪心。”
說罷,他便再次喝了一口水,繼續喂她。
如此反覆了好幾次,直到把一杯水都喝光,安若溪才安靜下來,繼續進入昏睡狀態。
顧傾城望着她睡顏上滿足的表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脣瓣,“你把火撩起來了,自己睡得倒香!真是個沒良心的!”
又凝了她一眼,顧傾城轉身進了浴室。
已經是初冬季節了好嗎?他卻要在深更半夜衝冷水澡,真是作孽!
唉!
翌日。
安若溪醒來的時候,感覺腦袋又重又疼。
她睜開雙眼,正想擡手揉柔太陽穴,卻發現手被人抓着,動不了。
安若溪轉臉,一眼就看到趴在牀邊睡着的顧傾城,而她的右手正被他握在手心裡。
安若溪剛醒來,腦袋還不太清醒。緩了好一會兒,她才迷迷糊糊地記起,昨天晚上的事。
當時她剛洗完澡,然後顧傾城親了她,然後她跑去客廳,再後來,她好像在沙發上睡着了。
可是,爲什麼醒過來卻在臥室裡?
所以,是他把她抱進臥室的嗎?
不過,既然他們兩個人擠一張牀睡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爲什麼有牀不睡,非要趴在牀邊了?
正在安若溪疑惑不解的時候,睡在牀邊的顧傾城眼睫輕輕扇動了幾下,睜開了眼睛。
安若溪毫無防備,突然對上他的視線,嚇了一跳。
隨即,飛快地縮回自己的手,藏進被子裡。。
顧傾城沒有理會她這些害羞到彆扭的小動作,他擡起左手摸上她的額頭,又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燙了。”
安若溪往後仰了仰頭,奇怪地盯着他,“我怎麼了?”
“你昨晚發燒了,”顧傾城收回自己的手,從牀邊站了起來,“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起牀刷牙吧,我去廚房看看熬的粥。”
他之所以會趴在牀邊,是因爲一個小時前他起牀去煮粥了。
安若溪發燒睡來,需要吃點清淡的。
等他回到臥室,怕吵到安若溪就想在牀邊趴一會兒,沒想到趴着趴着,竟然就這麼睡着了。
安若溪見他轉身離開,稍微鬆了口氣。她掀開被子,坐起來,當視線無意間落在自己身上藍色睡衣上時,不由怔住。
她明明記得昨晚顧傾城拿給她的是灰色睡衣,怎麼睡一覺起來就變成藍色的了?
客廳裡。
李沛哲醒來後,感覺渾身腰痠背痛,“哎喲!我的脖子!哎喲!我的胳膊!哎喲!我的腰啊!”
當看到顧傾城正在往廚房走時,他疑惑地問道,“傾城,這是哪裡啊?我昨天不是在宴會上喝酒嗎?還有,我爲什麼會睡在地上?”
顧傾城睨了他一眼,淡淡回道,“你要感謝聶同學,那麼辛苦地把你從帝都酒店拖回來。”
李沛哲從地上爬坐起來,伸伸胳膊,扭扭脖子,“我怎麼一起牀就有種被大卡車碾壓過無數遍的感覺?你們昨晚趁我酒醉,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就你這一身酒氣的邋遢樣,你覺得我們能做什麼?”顧傾城說完,轉身進了廚房。
“酒氣?”李沛哲愣了愣,把胳膊放到鼻子下聞了聞,隨即嫌棄地拿手扇了扇鼻子,“臥槽!我是在酒罈子裡泡了一晚上嗎?怎麼渾身都是酒臭味?”
“不會喝以後就別喝,免得在公共場合丟臉。”身後,冷不西地響起一道聲音。
李沛哲轉臉看向聶涑河,“昨晚是你把我弄回來的?”
“嗯,不用謝。”
李沛哲咂咂嘴,“可是,爲什麼你不好人做到底,順便幫我洗個澡呢?我都快要被我身上的酒味給醺死了。”
“……”聶涑河總算知道什麼叫得寸進尺了,“下次再敢喝醉,我就把你丟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