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洛少顯然愣住了, 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鬆開忽然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沈拓疑惑的回頭卻是那個男人站在他們身後,想必就是趁着剛纔肖易東吸引了洛少全部注意才能下手吧。
“肖易東!”沈拓抓住他的手想看看傷勢,卻被那人一把抱住, “我沒事, 我不過做個樣子給他看。”
沈拓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他剛纔要順勢側身, 原來只是假動作, “你這隻老狐狸……”
肖易東“哈哈”大笑,忽然把他擁進懷裡,“我們走吧。”
“等下!”沈拓一臉嚴肅, 肖易東也下意識怔住了,只見他走到那個男人面前露出討好的笑容, 微微頷首, “這次謝謝你了, 我叫沈拓,你呢?”
男人微微蹙眉, 視線卻向肖易東看了過來,後者給了個神色他才說,“我叫樑默。”
“樑默啊,我有機會請你喝酒哦……”沈拓還沒有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被人拉走了,被塞進車裡的時候他還有些悶悶不樂, “好歹要說再見啊!真沒有禮貌!”
“怎麼?”肖易東發動車子駛上公路, “你還等着人家留你晚飯啊?”
沈拓回頭, 夜間墨色隆重, 他甚至看不清楚那是什麼樣的建築, 只有隱約的輪廓證明了佔地和形狀,其它的, 根本無從知曉。
只是他這次真的在心裡鬆了口氣,以後不再需要被人跟蹤式的保護了吧?
“你……準備把洛少怎麼辦?”沈拓轉過頭看着男人問。
肖易東也轉過頭看他,“你說呢?”
沈拓“切”一聲不屑一顧。
“我是正當商人,更是良好市民,你說我會怎麼樣,當然是報警啊!”
“啊?”沈拓很難想象洛少那樣皮囊身家的人進了大牢會怎麼樣……
“沈拓,我幫不了他,他隨便哪一條罪名就可以判死刑。”
“嗯……”販毒麼,估計數量也不會少。
“你的同情心能不能不要這樣氾濫?他打你的時候你都想了什麼?你就不怕你今天走不出來?”
“不會也……”沈拓忽然驚訝的想到他似乎一點也沒有擔心過自己的處境,他總是覺得肖易東隨時就會出現,所以他一切的受罪都不過暫時,沒有任何熬不過去。
肖易東苦笑,他不知道沈拓究竟是少根筋還是神經粗,“你真是……”
“我總覺得你馬上就會出現,所以一點也不怕!”
“有沒有想到Gary?”
“沒有。”
“關小印?”
沈拓搖頭,“也沒有。”其實他自己也很奇怪,爲什麼當時自己……一心一意,只有他?
肖易東笑了,踩下油門車子立即飛馳起來。沈拓忽然疑惑,怎麼突然心情這麼好?
***
沈拓沒有住院,在家裡躺了一週每天都大喊“無聊”。
“我陪你出去走走?”肖易東不是沒有工作的人,哪裡經得起他這樣折騰,只得抱着電腦坐在牀頭,隨時待命。
“不要!”沈拓搖頭,“你看我的臉,能出去麼!”
肖易東擡起他下巴,左看右看,“挺好啊。”不過就是左右臉頰各有幾道鞭痕而已。
“會不會消不掉?”沈拓瞪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可憐巴巴。
“不會的,”肖易東刮刮他臉頰,下巴上的鬍子正爭先恐後擁擠出來,“新陳代謝旺盛着呢,什麼疤痕都退得掉,更何況……”
“什麼?”
“他打你的時候力道掌握的很好,根本不會留下疤痕。”
沈拓沉默了,洛少……
那個俊美到一塌糊塗的男人,此後沈拓沒有再聽過他任何消息……
也許是肖易東刻意的隱瞞,更也許是自己主動的迴避。
“怎麼了?”肖易東握住他肩頭,“大男人留幾個疤算什麼。”
“的確不算什麼,”沈拓喃喃自語,“可是我怕把客戶嚇跑了……”
肖易東一怔,原來他擔心的根本不是破相,而是工作……
伸手摸摸他腦袋,“沒事,一定能消得掉。”
“真的?”沈拓擡起視線看他,那雙眸子格外清澈。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沈拓忽然收回“信任”,他覺得這個問題自己需要好好想一想……
面前這個人或許真的從來沒有“欺騙”過自己,那麼誘導或者誤導呢?
“沈拓,”肖易東看他忽然發起呆來,柔聲問:“你怎麼了?”
沈拓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你……其實你一直算計我來着吧?”
“我算計你?”肖易東顯得很無辜,“我爲什麼要算計你?”
沈拓“哼”得一聲轉過頭去,只是有個人願意費盡心思“算計”自己也算得幸福吧?自己從小到大,什麼時候被人這樣放在心裡過?大概從來都只有自己把別人放在心上,而別人根本不屑一顧的情況吧?
想到這裡,沈拓忽然覺得鼻子酸酸的,眼睛都溼潤起來,自己究竟什麼地方吸引他呢?
愛情這麼奢侈的東西竟然也給自己碰上了。
真是,狗屎運……
“你怎麼了?”肖易東扳過他臉頰,不出意外看到沈拓泛紅的眼睛,頓時慌了,“好吧,我承認我是算計你了,可是……那是因爲我喜歡你啊沈拓!”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不算短,可是……這也不過沈拓第二次聽到肖易東說“喜歡”。
他抿抿脣,想了想再想了想,“肖……那你愛我嗎?”
肖易東愣了,徹底的怔住了,“沈拓你……”
“呃?”沈拓的慢半拍在此刻表露無遺,他看着肖易東的驚愕神情慢慢轉變成欣喜,有些二丈摸不到頭腦,“你幹嗎?”
肖易東卻一把抱住他,下巴放在他肩頭,“是的沈拓,我愛你!”
那嘴畔的耳朵漸漸紅了,那熱度貼着肖易東,令他忍俊不禁,“那你呢?”
“嗯……”
“‘嗯’什麼?”
“‘嗯’就是‘嗯’麼……”
“你再不說話我就要親你了……”
“嗯……”沈拓話一出口才驚覺自己說了些什麼,剛想解釋卻被人一把按住後腦,溼熱的吻攻了過來……
接下來,也確實只有“嗯”的聲音了……
哎,可憐我們沈大帥哥總是逃不了被人吃幹抹淨的命運……
只是,沈拓卻一直在想,人與人之間的相遇相識,大概真的是靠緣分吧?
尾聲
沈拓終是沒有留下任何疤痕,英俊瀟灑一如從前。
“沈拓,這次……是真的交給你了!”蘇沫站在辦公桌邊,深深看着上面的每一個物件,“你給我小心着用,我以後還要收回來的!”
沈拓站在一旁陪笑,只是他忽然發現,蘇沫其實是個相當念舊的人。她常常會爲一首老歌傷感,會爲一部老電影落下淚來,會拖着沈拓說,“當年我……”
沈拓並不知道戀舊算不算的一件好事。因爲他總是無法肯定肖易東在蘇沫心裡究竟是什麼位置。
可是有一點他卻清晰的知道,那就是經後會跟肖易東一起生活的……是自己。
“蘇沫,早點回來。”他說。
“切……”蘇沫瞟他一眼,“我回來了你混個屁啊!”
沈拓一愣,隨即笑開,她是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幫助自己嗎?無論愛情或者事業?
“蘇沫,保重!”沈拓走過去,對着她展開雙臂,蘇沫笑着靠上去,享受這溫暖懷抱。
“那明天我們就不去送了你……”
“嗯。”蘇沫的壞習慣,她無論去哪裡都不喜歡有人送。
保留一點倔強的堅強,不行麼?
五一前夕,“留聲”也裝修好了準備重新開張。
一大早Gary就開始忙碌,關小印自然也不會閒着。而沈拓就負責站在門口簽收花籃。從早到晚就沒有停過。沈拓揉揉發酸的胳膊,看看自己的“戰果”,譁!還真是壯觀,只差要排到對面人行道上!
“怎麼樣?”肖易東提早下班,晚飯時間準時趕到。
“都忙完了你纔出現,明擺着吃白食麼!”沈拓不悅,這麼大的事情他竟然這麼遠纔出現!
“怎麼會吃白食呢,”Gary不知道何時走了過來,“他是‘留聲’最大的股東,他出了錢,那我們也只好多出點力了!”
沈拓忽然瞪大眼睛看着肖易東,“你……”
“我出的不過裝修的一部分費用。”肖易東解釋,“大火之前的‘留聲’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沈拓忽然想到燒了“留聲”的人是洛少,那肖易東也算罪魁禍首,讓他掏點錢也是應該。
“你們怎麼都站在門口?”關小印推門出來,看着他們排排站不禁覺得好笑。
“哦,”沈拓立即露出一個狗腿的笑容,“我們晚上吃什麼啊?”
“咖喱雞好不好?”關小印笑。
“哇!”沈拓大喜,“我就知道還是小印對我最好!”說着就要蹭上去,關小印立即尷尬的側過身走到Gary身邊,“我可不想成爲某人的假想敵!”
沈拓挑挑眉,“哼”了一聲,“他纔不敢!”
肖易東看着Gary笑得無可奈何,這個人大概這輩子都是這樣了吧?可是,自己喜歡的,不就是他的這份熱誠和善良麼?
“哪位是Gary?”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我是。”衆人轉過頭,沈拓忽然一拍額頭,怎麼還有花籃?
倒是與衆不同,整個素淨的白和輕淺粉色,清新淡雅,小小的卡片上,“蘇沫”這兩個字一目瞭然。
沈拓把小小卡片攥在手心擡起視線遙遙望向遠處。
有緣的話,一定能再次相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