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成怡的手下居然被狙擊手一槍打沒了腦袋,會議室裡突然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所有人手中的槍支都突然停了下來,不再往外噴吐着要命的火舌。
“你……你……”顧成怡在人堆裡指着一臉笑意的桓楚你了半晌,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我什麼我?合着只許你顧成怡算計別人,就不許我算計你?早就說過,算盤打的太精了,未必是好事啊。”桓楚坐在椅子上仍然冷冷地笑着。
桓楚說話間,一直跟在何進身邊的那個彪形大漢袖子一抖,兩把長長的西瓜刀便抓在了手裡,趁着獵頭幫的成員們呆住的機會,雙手揮舞着衝進了人羣裡。
“喀!”
雙刀交錯,一顆頭顱橫飛而出,鮮紅色的血液沖天而起。
“好刀法!”桓楚忍不住讚了一聲。
同伴的鮮血將處於混亂中的獵頭幫成員驚醒過來,其中一個人似乎與被殺者關係不錯,大喝一聲擡起槍就要扣下扳機。
彪形大漢卻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雙腳一點,已經貼到那人身前,兩人的距離不超過二十公分,兩把西瓜刀就很自然地舉了起來,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哪肯輕易就範,擡起手正要開槍,卻突然感覺一股巨力從握槍的右手上傳來,那人痛呼一聲,手槍也落在了地上。
彪形大漢雙手一個劃拉,那人的脖子上已經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汨汨流出,喘息片刻,眼看着便不活了。
可大漢沒有放過他,而是一手抓着屍體的前襟,朝着顧成怡的方向大步衝了過去。
顧成怡眉頭一皺,場中局勢太過混亂,他不可能顧及到每個手下的死活。可剛纔那一聲痛呼聲音太大,顧成怡下意識地朝那個方向看去,就見自己的一個手下右手不自然地下垂,身體很怪異地朝自己這個方向退了過來。
顧成怡一低頭,發現那人竟然長了四條腿,立刻敏銳地感覺到不對,衝着身邊的人大聲喊道:“開槍啊!開槍!給我殺了他!”
保護着顧成怡的手下們一愣,不明白爲什麼要殺自己人。
“孃的!”顧成怡大罵一聲,直接擡起手中五四朝着那人退來的方向“砰砰”開了兩槍。
那人的腦袋本就被大漢拉出了一條口子,又被五四手槍威力極大的子彈命中,竟搖晃着從脖子上斷了下來,立馬露出了身後那個彪形大漢。
顧成怡身邊的手下們立刻反應過來,朝着不斷接近的一人一屍扣動了扳機,一頓亂槍打了過去。
一時間,本就已經軟下去的屍體被打成了篩子一般,多出了十幾個往外淌着鮮血的血洞。
大漢怒吼一聲,將抓住的屍體往前一推,撞進了人堆裡,與此同時,大漢已經微微弓起身子,雙足發力,就如同一支離弦的箭一般衝進了人羣中。
雙刀飛舞,銀光閃閃。
如果說旁邊的李峰給人一種如同熊羆入境,橫掃千軍的感覺,那現在的大漢手中兩把西瓜刀翻滾飛舞,更像是一條迅疾的野狼一般,在人羣中跳動着,隨時抓住目標暴起,狠狠地咬斷敵人的喉嚨。
桓楚身後的陸昊看得熱血沸騰,反正老闆也不需要自己的保護,輕輕吼了一聲,人猛地竄出,手中的軍刺如同跳動的穿花蝴蝶一般,已經劃上了一個獵頭幫成員的脖子。
鮮血四射。
桓楚輕輕一笑,看了看坐在地上抽菸的何進,問道:“何團長沒興趣進去殺一頓?”
何進撇了撇嘴說道:“我又不是他們那樣的變態,不對,**的纔是變態,他們跟你比起來都是小兒科!”
桓楚淡笑,仍然坐着沒有動,又將目光瞟向了一邊瑟瑟發抖的王鵬飛,心中忍不住暗歎一聲。
這就是差距。
自己是實力所在,有恃無恐,自然沒有絲毫慌張。而這個時候,會議室裡仍然處於混戰之中,勝負未分,何進卻也是面不改色,也不多說什麼,就坐在掩體後面靜待結果。
而自己這個兄弟的表現,比起二人來,就完全不值一提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其實在桓楚看來,幾乎所有的本地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有這樣的表現。
畢竟無論顧成怡還是何進,甚至會議室裡任何一個遊擊兵團的團長,都是和喪屍腥風血雨裡走出來的,體內那股凶氣一出來,便什麼都不顧了。
而王鵬飛這些本地人,幾乎沒有過和喪屍肉搏的經歷,遇見這種屍山血海的場景,自然會害怕,會顫抖,這也是人之常情。
“他媽的!給我把那小子打死再說!老子還就不信這個邪了!”顧成怡尖銳的嗓音突然響了起來,桓楚一擡頭,就見到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隨後便是連成一片的槍響。
桓楚衝着顧成怡淡淡一笑,輕輕一擡腿,整個人便完成了從極靜到極動的轉換,周圍人只看見一道殘影,他就已經避開了迎面射來的十幾發子彈。
“打中了?”
“沒有!”
顧成怡再次愣在了當場,這他孃的還是人類嗎?
桓楚靠在牆邊,看着全都目瞪口呆的一羣人,仍然在笑,可現在的笑容裡,卻給人一種發自骨髓深處的寒冷。
“砰!砰!砰!砰!”
又是四聲槍響,桓楚沒有挪動腳步。
因爲這一次開槍的人是陸昊,四顆子彈毫不猶豫穿透了四個人的腦袋,軍隊裡槍法講究的快、準、狠簡直被這個男人發揮到了極致。
在陸昊開槍的同時,桓楚已經動了,他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把軍刺。
陸昊扔出去的那把軍刺!
顧成怡的手下們甚至根本沒有看見桓楚的動作,就看見自己身邊的同伴們一個接一個的仰天倒下。
死神大爺在這一刻簡直樂瘋了,他揮舞着巨大的鐮刀跳着舞,跟隨着桓楚的腳步,如同土地裡辛勤的農夫一般不斷地收割着。
不同的是,農夫收割的是莊稼,而他收割的,卻是獵頭幫成員的生命!
桓楚手裡的軍刺再一次抹上一個獵頭幫成員的喉嚨時,順手在他的腰間一摸,一把狗腿刀已經握在手裡。
雖然和他平時隨身攜帶的銀刀仍然比不了,不過比起之前用的軍刺還是好了許多。
桓楚掂量了一下,左手一甩,軍刺已經飛射而出,速度絲毫不弱於出膛的子彈。
顧成怡的一個手下正在瞄準那個殺神般的人,就看見眼前寒光一閃,根本來不及做出絲毫反應,便失去了意識。
他知道自己死了,但他不知道,那柄軍刺插入了自己的眉心,巨大的衝擊力帶着他的屍體往後倒飛了幾米之遠,將他的屍體死死釘在了後面的牆壁上。
死不瞑目!
桓楚根本沒心情關注那死不瞑目的傢伙,他已經感覺到了來自身後的壓力。
根本不用轉身,桓楚雙腳一點,地球的重力便如同在世界上消失了一般,飄着向後飛去。
狗腿刀在身後劃出一條優雅的弧線,銀光閃過,暗紅色的鮮血沖天而起。
桓楚剛一感覺到狗腿刀上傳來的輕微阻力,便知道自己這一刀割在了什麼地方,只能暗歎那人的倒黴,右手用力,橫着用力反手一拉。
“喀喇~”
“啊~~~~~~~~!”
淒厲的刺耳慘叫聲響徹整個會議室,將槍聲和喊殺聲全部壓了下去。
那個膽敢對桓楚開槍的可憐人整個身體被狗腿刀橫着割成了兩截,下半身還立在桓楚身後,上半身已經順着平滑的切口滑落在地上,斷裂的腸子全部流了出來,鮮血如同小溪般汨汨流淌。
但他還沒有死,手槍已經掉落在地上,上半身還在地面上不住地掙扎着,嘴中的呼喊聲越發淒厲:“老大!救我!救我……”
求救的聲音越來越弱,半截身體的掙扎也越來越輕微,終於徹底停止下來。
在這會議室裡的人誰沒經歷過最慘烈的戰鬥,誰沒有兄弟被喪屍活活咬成碎片,但看見桓楚殺人的方式,仍然忍不住從心底裡感覺到一陣陣涼意,就連何進看向桓楚的眼光都已經怪異起來。
但誰都沒有時間考慮太多,混戰依然在繼續。
陸昊根本看也沒看這悽慘的一幕,不時有槍聲從他手中響起,每次槍響,都有一顆刻着死神面容的子彈從槍膛裡飛奔而出,鑽進獵頭幫成員的腦門中,結束了他們或罪惡或卑微的生命。
李峰似乎被這一幕挑動了神經,竟然抓住了一個人的雙腿,猛地用力,將那人從中間撕裂開來,腸子和內臟頓時落了一地。
“桀桀!爽不爽!”李峰將手中的屍體扔在一邊,朝着圍攻自己的馬仔們大聲喊道。
“怪物!怪物~~~~~~”
顧成怡的一個手下被接踵而至的兩次地獄般的場景給狠狠刺激了一下,他可以接受中階喪屍將自己的同伴撕成兩截,可以接受普通喪屍將自己的同伴咬成一片片碎肉,但如果這樣做的是人類……
他發瘋般地吶喊着,丟掉了手槍,踉蹌着朝會議室外面跑去。
陸昊看着和自己擦肩而過的人,沒有開槍,不是他仁慈,而是實在沒有必要。
這樣一個註定瘋了的可憐蟲,不值得他浪費子彈。
顧成怡第一次心中有了一種恐懼的感覺,衝着身邊的手下大聲喊着,當先往門口跑去。
“該……該死!撤!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