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韶華思慮了良久,還是打算將內心的懷疑告訴她。
現在上官凌雲不在醫院,歐陽朔也不能時時刻刻的監視他,萬一哪天他對冰兒下手,他根本就防不勝防。
“冰兒,我跟你說個事。”
薄冰擡起頭,疑惑的看着他,“什麼事啊”
盛韶華將碗筷收拾到一旁,拉着她的手走到沙發前,一把將她抱到膝蓋上,“這件事,雖然只是我的懷疑,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覺。”
“嗯,你說。”
“你還記得我跟說過的,爸二十幾年前的舊事嗎一個叫姜軍的病患。”
她苦笑,“怎麼可能不記得當初還因爲這件事,爸爸的名聲差點就被毀掉了。”
“我曾經說過,姓姜的兒子就在榕城,而且就在你身邊。”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什麼”
“你仔細想想,到底誰的行爲作風更像是來找爸報仇的”
盛韶華也不着急着一步就將事情揭開來,這個需要她自己想清楚,否則她若是執意如此,就算是勸也勸不了。
薄冰蹙眉,仔細回想着身邊的每一個人。
“爸是醫生,如果想要接近他,就應該是潛伏在醫院,是護士,義工,甚至是醫生。”
他就差點沒說出上官凌雲的名字了。
薄冰之前還沒想這麼多,“那次的事,是顧修澤揭露的。”
“你覺得可能是他嗎”
“我不知道。他對爸爸一直都有敵意,可爸爸是他的姨父,他應該不至於會如此。而且,他姓顧,我聽蘇雪雲說過,他父親早亡,是死於車禍。”
對顧修澤她還算是蠻瞭解的,顧修澤的父親是在他十歲的時候才過世的,算起年齡來,他不對。
那件事,至少是二十幾年前的陳年舊事了。
“”
薄冰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即搖頭,可眉頭卻皺成了川字,越往下想,就越覺得蹊蹺。
盛韶華倒了杯熱茶遞給她,“如果實在想不到,就別想了。”
到底是不忍心逼她,不過心裡卻也有點堵,沒想到上官凌雲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經營的這麼好,好到連冰兒甚至都沒懷疑過他。
薄冰蜷縮着身子,像個小貓咪一樣窩在他懷裡,“老公,我好像,突然想到了很多事情,很多之前我覺得沒什麼,現在想起來卻很詭異蹊蹺的事。”
“你懷疑誰”
“上官凌雲。”她緩緩閉上眼睛。
盛韶華輕輕描繪着她細緻的眉眼,“你一直把他當成朋友,又因爲他上次爲了救你而斷了手指,你從來沒懷疑過他。”
薄冰嘆氣,抓着他溫熱的手,輕輕撫着自己的臉頰,柔柔的,暖暖的感覺,好舒服。
“你有證據指證他就是姜軍的兒子嗎”
“暫時沒有,不過很多矛頭都指向了他。”
“你從什麼時候懷疑他的”
盛韶華越來越喜歡跟她在一起的感覺,永遠都不會膩,很放鬆。
“有一次我無意間問起他的故鄉,他含糊不清,只說是在外省的一個偏遠小山村,風馳查證過,那裡根本就沒有姓上官的。”
薄冰在心裡嘆氣,怎麼也想不到,那個人竟然是上官凌雲。
“後來的事,你也經歷過。他無緣無故指責栽贓顧修澤,再後來,他爲了救你斷指,爸將醫院託付給你們兩個,而今天,爸將他開除了。”
盛韶華將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都剖開在她面前。
“爸對他那麼器重,轉眼卻變了臉,還跟你說了那些話。”
薄冰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抓着他的手微微用力,“會不會是爸也發現了上官凌雲的身份,所以才撤除他的職務”
“恐怕不僅僅是這樣。”
盛韶華想的更深層次,將最近發生的事情都串聯起來,就不難找出頭緒。
“爸可能被上官凌雲挾持了。”
“你說什麼”
她嚇的差點沒從沙發掉下去,“不可能的,今天下午爸還回來的,我明明看到他的。”
“你最後看到了什麼他又跟你說了什麼爲什麼要把薄千薇的身世告訴你,讓你添堵他是不是安排好了薄家每一個人將來的去處”
盛韶華每說一個字,薄冰的心就越往下沉,最後墜入了冰冷的寒潭。
“他讓我跟你好好的,希望大哥能早日成家,還說薇薇和小淮有蘇雪雲操心,如果以後我不想回去,就不用勉強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搖頭,眼淚卻簌簌的落。
“他把所有的積蓄都給了我,騙我說這是給我的嫁妝,還讓我給他傳幾張照片,說是想我的時候可以看”
眼簾緩緩的閉上,她雙手捂着臉,怎麼當時那麼遲鈍,竟然什麼都沒看出來,只覺得他說的話匪夷所思。
盛韶華看的心中大痛,忙將她攬到懷裡。
“也許這只是我們的猜測,可能情況並不是那樣。”
薄冰猛然拿過手機撥了薄弘毅的電話,那頭只傳來嘟嘟的聲音,根本就不能打進去。
“老公,如果調錄像出來的話,能不能根據車牌號碼追尋到那個人爸當時走的時候,上了一輛轎車,司機是個從未謀面的中年人。”
“應該沒問題。”
薄冰立即跳下沙發,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就想跑上樓,被他一把摟住,“先穿鞋子,別凍着了。”
“如果這件事是上官凌雲做的,我現在就去找他。”
“你去找他沒用,反而會掉入他設下的陷阱。”
“那現在怎麼辦我總不能明知道爸爸有危險卻什麼都不做。”
盛韶華眉頭緊鎖,思量了片刻,理清了思路,“讓子墨派人去搜尋上官凌雲的住處,我先想辦法弄清楚這次開啓的新藥項目到底是何目的。”
薄冰亂的早就沒了主意,“好。”
“你別亂跑,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上官凌雲,說不定爸沒有事,只是我們胡亂猜測。”
明知道安撫的話是多麼蒼白無力,根本就不具說服力,他還是想先穩住她。
“這個時候越心急越容易亂,乖,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薄冰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輕輕點了點頭,語氣卻帶着哽咽,“老公,我現在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