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韶華一臉陰鶩,他最厭惡別人威脅他,何況這個人還是他最爲討厭的顧修澤。
報道上說的都是真切的事,只不過外面的流言蜚語卻開始漫天飛舞,有思想頑固的人暗中指責薄冰命硬,新婚卻剋死了自己的父親,簡直是胡說八道。
也有人說他們挑選的日子不對,命中犯了太歲,衝撞了神靈,總之什麼樣的版本都有人說。
盛韶華最討厭這種自以爲是的言論。
“那些流言蜚語,要不我去處理,他們敢再胡說,就割了舌頭”
“不用理會,你先回去吧。”
盛韶華把報紙往垃圾桶裡一扔,雙手插着口袋,怔怔然的盯着還在沉睡的薄冰。
薄弘毅的葬禮舉辦的也算風光,這件事似乎就這麼過去了,一切都塵埃落定,可是冰兒的心,卻生病了。
他能體會到她那種痛,當初他和妍妍失去母親,也曾經絕望悲痛過,彷彿世界末日要降臨,他們沒有辦法挽回脆弱的生命,只能認命。
薄冰睜開厚重的眼簾,身體的痠痛在提醒她,她不是在做夢,她看到了熟悉的白色世界,意識到自己在醫院裡。
昏迷之前的畫面又回籠,腦海中浮現的是最爲深刻的一幕,她看到哥哥把爸爸的骨灰安葬,好多穿着黑衣服的人在鞠躬,她甚至還看到了白立天。
最後她受不了這個刺激,試圖想搶回爸爸的骨灰,最起碼這樣能再靠近他一點。
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
爸爸的遺體被送去火化的時候,她幾乎暈過去一次,後來骨灰被送到墓園,她不同意安葬,最後因爲悲傷過度暈倒。
一切就好像是夢幻一般,那些畫面既清晰又模糊,如果不是她現在所處的地方,她真的寧願事情沒發生過。
“薄醫生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周護士在幫她調整點滴的速度,看到薄冰睜開眼睛,不由得欣喜,“會不會不舒服我去喊王主任。”
她走到門邊,頓時又轉身,“對了,你老公在外面守了差不多一天了,要不要見見他”
薄冰覺得喉嚨乾澀得厲害,像是被烈火灼燒過,沙啞疼痛,“叫他進來吧。”
她揉了揉眉心,剛纔小周的話,莫非她昏迷了一天
“盛太太,你又嚇我了。”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薄冰身子一僵,還沒有動作,卻已經被他一把抱在懷裡,脖子被什麼東西扎到,癢得讓她忍不住出聲抗議。
“別用你的鬍子扎我,好癢。”
盛韶華聽到她說話,心臟頓時又恢復了正常的跳動,他似乎偏要跟她作對,下顎還沒來得及刮的鬍子在她柔嫩的肌膚上蹭了蹭,她喘息着大喊受不了。
“別,別再動了,明知道我怕癢,你竟然還折磨我,壞蛋”
她的罵聲根本就沒什麼震懾力,盛韶華也不放在心上,他喜歡看她生龍活虎的樣子,而不是死氣沉沉的,完全沒有一絲生氣。
“我口渴,你幫我倒杯水好不好”
軟軟的聲音,軟化了盛韶華的態度,他本來打算好好懲罰她一頓,誰讓她總是嚇他
“親老公一下,我就給你倒水去。”
薄冰下意識的拒絕,“不要,我的嘴巴苦苦的,會傳給你。”
“我不怕苦。”他說的認真,視線一直盯着她看。
“你爲什麼一直看着我難道我的臉上開花了”
盛韶華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臉,“盛太太,以後千萬不要再這麼嚇我了,我的心臟已經經受不起任何的刺激,要是再來一次,我肯定會心臟衰竭而亡。”
薄冰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收斂了起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吸了吸鼻子,纖細的手撫上他略顯憔悴的俊臉,“老公,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盛韶華抓着她的手,“答應我,不許再有下次。”
薄冰和他的黑眸對視,從他的眼中竟然看到了恐慌和擔憂,心臟一寸寸的疼着,沒想到自己昏迷會讓他這麼害怕。
“好。”
“醫生說你有小產的跡象,不過幸好你和寶寶都沒事,但是身體很虛弱,暫時要臥牀休息。”
薄冰輕輕撫着肚子,聽到他所說的話,頓時鬆了一口氣,“寶寶沒事就好。”
“盛太太,親一個。”
他明顯的黑眼圈說明昨晚肯定守了一夜,心疼得不得了,很聽話的湊上去,在他的嘴角輕吻了下。
“盛太太,說話要算話,不許再嚇我。”
他實在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刺激。
“不會的。”就算爲了孩子,她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