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韶華死活也不會讓樂子墨代替他去冒險。
樂子墨和他發生了爭執,話裡話外都是圍繞薄冰,讓他想清楚再決定。
韶華知道他此次前來本來就會有很大的危險,但是狂梟的是衝着薄冰去的,他要是不來,冰兒肯定會放心不下。
最重要的是,他也做不到眼睜睜的看着幾百條無辜的生命受到安全的威脅,若狂梟真的孤注一擲,這些人都會死。
若是如此,冰兒必定會承受巨大的心裡壓力,她會認爲是她的退縮連累了這些人,心理負擔是最難卸掉的。
盛韶華已經準備好了,他將手槍和手榴彈都帶上,拍了拍樂子墨的肩膀,“冰兒還在家裡等我,我自有分寸,一定會平安回來。”
樂子墨說什麼都不同意。
他自己倒還好說,警察本來就是爲了人民,就算他犧牲了,也沒什麼值得遺憾的。
但是韶華不一樣。
他跟冰兒感情這麼深,冰兒都準備要生了,他這個爲人丈夫爲人父親的,如何能缺席?
“韶華。”
樂子墨沒有妥協,反而還拿槍指着自己的太陽穴,“二選一,要麼讓我自己去,要麼讓我跟着你去。”
“樂子墨你瘋了?”
“瘋的人是你,你到底有沒有想過冰兒的感受?她和孩子還在家裡等着你!你趕緊給我回去。”
樂子墨還是頭一次對他這麼兇狠的怒吼,現在情況危急,今天狂梟既然都已經破釜沉舟,危險極大,有很大的可能性,他們都會死在這裡。
盛韶華最後不得不妥協,“好,你跟我一起去。”
他們經過一番的準備,盛韶華知道時間緊急,也不浪費,直接開着車子繞路開向了狂梟所在的列車。
他們的出現讓薄言和盛韶遠都始料不及,薄言咒罵了一聲,隱藏在列車衆多乘客當中,伺機找機會把狂梟滅了。
狂梟居高臨下的看着出現在他面前的盛韶華,忍不住猙獰的笑了,“你老婆不敢來,你倒是搶着當英雄,今天我就把你變成狗熊。”
盛韶華一臉沉着淡定,被狂梟用槍指着腦袋也不見絲毫的慌亂畏懼,反而很鎮定。
“上來!”
狂梟大可以把盛韶華給崩了,可是這樣太沒有意思了,這輛列車即將要開了,他到時候會把炸彈給引爆,讓所有人都被炸成粉碎,這樣才過癮。
盛韶華打開車門,從容不迫的下了車。
即使暴雨把他的衣服都打溼,就連頭髮都是溼噠噠的,可依舊不能掩飾他身上與生俱來的傲氣。
“別想耍花樣,否則你會被當成箭靶。”
狂梟畢竟是上了年紀,即便眼神很銳利,可嘶吼聲還是耗費了他不少力氣,熬了幾個晚上,終究是難掩疲憊。
他們這次挾持火車,除了逼白立天讓出榕城市長的位置,還有就是要震懾住這幫跟他作對的傢伙。
盛韶華在他犀利的目光注視下,緩緩的踏上了死亡的列車,他知道這次凶多吉少,可他還是抱着僥倖的心理。
狂梟讓人開了門,盛韶華一步一步的上了車。
很快他就被人挾持住,被鉗制着帶到狂梟的面前。
他路過一節車廂的時候,看到了潛伏在人羣中的薄言,忍不住朝他使了個眼色。
剛纔狂梟和盛韶華對話,就已經暴露了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只要尾隨着那些人,就離狂梟越來越近了。
如此一來,只需要把狂梟和他的手下幹掉,就有勝算。
狂梟端坐在餐廳的正中央,目光炯炯的盯着盛韶華,手邊的桌子上擺放着好幾杆槍,他身後站着四個穿着迷彩服的軍人,手上都持着槍。
跟他們硬碰硬那是不可能的,盛韶華也沒有勝算,現在只能拖延時間,讓大哥把他們的人都幹掉。
“盛韶華,你的膽量不小!”
蒼老的聲音,配上他兩鬢斑白的頭髮,狂梟儼然只是一個行將朽木的老人,誰又能想到,就是面前這個看似快要斷氣的老者,竟然策劃了這麼恐怖又驚駭的行動。
“我要怕就不會來了。”
“請盛總坐。”
鉗制盛韶華的那兩個人,連忙鬆開手。
盛韶華也不客氣,就這麼落落大方的入座。
“你就不怕我把你給殺了?”
“怕。你有多心狠手辣,我還是清楚的。狂梟的威名,我聽大哥提起過,的確不容小覷。”
狂梟哈哈大笑,“既然怕,還敢往我的槍口上撞,有勇氣,有膽量,不愧是銀狐的兄弟。”
盛韶華可不覺得他這話是在稱讚,反而覺得無比惡寒。
“我跟你哥交過手,還有他手下一個叫蒼鷹的,都是血性男兒,可惜呀,他們非要跟我作對,如果他們能爲我所用,今天的戲,肯定很精彩。”
“我看也只有沒腦子的人才會跟着你,出生入死的,能得到什麼?不過是活在陰暗之中,被人通緝,甚至在不經意間就會被仇敵所殺。”
狂梟眯起眼睛,“你別白費心思使離間計了,他們都是我最忠誠的部下,跟我打江山,一路走來,不會背叛我的。”
盛韶華只是笑,淡定的拿着茶杯給自己倒了半杯茶。
“茶不錯,還是香濃的鐵觀音,你很會享受。可惜他們那卻要冒着大雨,陪你在這裡做這麼危險的事。你知道外面被多少警察包圍了嗎?”
狂梟笑了笑,“年輕人,你很有膽識,頭腦也運作得不錯,可惜,今天卻要死在我的手裡了。”
盛韶華的計謀他又怎麼會看不穿?拖延時間罷了。
狂梟突然站了起來,“如果你能成爲我的手下,爲我做事,我也許還能考慮放你一條生路。你的妻子,我也不會去幹擾。”
盛韶華這次對薄冰的安全很放心,有那麼多人保護着,狂梟也抽不出幾個人,那麼費力的去對付一個弱女子。
他的精銳部隊都在這輛車上。
“知道我爲什麼讓你上車嗎?”
“挾持我,逼我哥停手。”
“你真的很聰明,我的手下要是有你的一半,我也不會如此辛苦。唯一能上得了檯面的凌雲,呵……”
最後還不是爲了一個女人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