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盛韶華把爛醉如泥的景辰弄回了悠然居,樂萱也跟了來,樂子墨因爲要處理景辰的爛攤子,暫時留在了酒吧。
薄冰披着薄外套坐在客廳裡,聽到動靜立即站起來。
“小心點,有臺階。”
盛韶華把自個表哥往沙發上一扔,眉頭緊蹙,臉色很不好,顯然也是爲了景辰的醉酒而生氣。
樂萱紅着眼睛,注意力還在景辰身上。
薄冰沒好氣的瞪了景辰一眼,可視線一接觸到他額頭上的傷口,又氣不起來了。
“傷口包紮過了”
“嗯,韶華先送他去醫院包紮的,很大一個口子,是被酒瓶給砸的,傷口還沾了很多玻璃碎屑,清洗傷口費了不少時間。”
樂萱是在解釋他們耽擱了這麼久纔回來的原因。
薄冰想也知道,當時萱姐在電話裡哭得抽抽噎噎的,景辰受了傷,韶華不可能置之不顧,他也不會把景辰弄回來讓她處理傷口。
盛韶華是個護短的人,同時也愛妻如命,但凡自己能處理的事情,絕對不會讓她煩憂。
何況那會兒景辰的傷口看上去很恐怖,他可不想嚇着他的盛太太,倒不如直接先處理掉。
“沒給他注射藥物讓他清醒過來吃了解酒藥沒”
“沒,只顧着處理傷口了。”
薄冰差點沒跺腳,“他是發的什麼神經他自己弄出來的禍端就自己解決啊,幹嘛非要扯上你”
樂萱的心情顯然已經平靜了許多,“我們今晚要是不去管他的話,指不定他會沒命”
“真是活該這景大少爺的脾氣還真是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好好的去喝酒還惹出了事。”
盛韶華身上沾了一身的酒氣,他不能就這樣靠近盛太太,“我先去洗澡。”
薄冰無奈的看着樂萱,“萱姐,今晚你就先暫時委屈在這裡住一碗,去洗洗吧,我給你找衣服,正好我們的身材都差不多。”
“那他”
“老公,你把景大少爺搬到客房去吧,不能讓他睡這兒,受傷了要是還着涼,會容易感冒。”
盛韶華輕輕點頭,他也沒打算真的把表哥丟這兒。
薄冰和樂萱跟着進了客房,看到盛韶華拉了被子蓋在他身上,還把牀頭壁燈給關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那我先去洗澡了。”
樂萱接過薄冰翻找出來的衣服,二話不說就進了盥洗室。
盛韶華衝了澡出來,就看到他的妻子在發呆,仔細嗅了嗅自己身上是否還殘留着酒氣,確定已經被沖洗乾淨,這才邁開修長的腿走了過去。
“我是在想,萱姐她肯定還喜歡景辰。”說着她就嘆氣,“她都要跟步瑾瑜結婚了,要是放不下,這婚姻生活肯定不會幸福。”
她看得出來,萱姐是擔心景辰的,不然也不會跟着韶華回來,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萱姐都答應和步瑾瑜結婚了,現在一碰到景辰,她就亂了,完全不像對待步瑾瑜的時候那麼冷靜。
“嗯,盛太太明察秋毫。”
薄冰抿嘴笑了,“這麼說來,你也看出來了”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他那表情,就好像是薄冰在侮辱他的智商,竟然連這個問題都要問。
“那你覺得景辰對萱姐是什麼感覺”
她走了過去,拿了毛巾幫他擦拭黑髮上的水珠,盛韶華順勢將她抱進懷裡,有老婆在懷,他還真的不想去理會別的事。
“辰哥就是嘴巴硬,其實他已經早就意識到自己對樂萱有着不同尋常的情愫,只是不肯承認。”
薄冰白了他一眼,“你們男人就是死要面子,結果不僅折磨了自己,還把女方都給傷透了心,最後才後知後覺想要挽回,我想說,這世上哪有後悔藥吃”
“嗯。盛太太教訓的是。”
“你就別寒酸我了,不過我家盛先生跟別的男人不一樣,你是不是早早就知道自己喜歡我了”
咳,這個問題他纔不要回答。
“說說看嘛。”她抱着他的手臂撒嬌。
盛韶華挑眉,他的盛太太還真是越來越會愛嬌了,竟然還知道怎麼能讓他的心腸軟化。
“盛太太,很晚了,該睡了。”
“肯定是一早就喜歡我了,後來卻裝作正人君子,還逼着我面對你的感情,就連我說要跟你結婚,你毫不猶豫,是不是其實心裡早就樂開花了”
薄冰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心裡頓時美滋滋的。
盛韶華扶額,看把她給美的
“好了,乖乖閉上眼睛睡覺。”
“我先去看看萱姐,客房的牀鋪好像沒怎麼整理,夜裡涼,我給她拿棉被。”
盛韶華不放心,亦步亦趨的跟在她後面,生怕她會磕着絆着了。
樂萱已經洗漱完畢,卻不見人影,薄冰眼睛一眯,躡手躡腳的朝景辰的房間走去。
房門沒有關緊,透過縫隙,果然看到樂萱就蹲在牀邊,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着景辰。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嘆了一口氣,走進洗手間,拿了乾淨的毛巾沾了熱水擰乾,然後仔仔細細的幫景辰擦臉。
那表情,那動作,那神態,完全就是在看待心上人。
薄冰就知道,萱姐怎麼可能輕易就將景辰給放下她喜歡了景辰那麼多年,絕不可能說忘了就忘了。
盛韶華扳過她的身子,對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去打擾。
她輕輕點頭,正準備跟他離開,卻聽到景辰的聲音,“萱萱,不要,不要嫁給別人”
她頓住了腳步,又朝裡面看去。
景辰可能是在做噩夢,雙手在空中揮舞着,好不容易抓到了樂萱的手,他頓時滿足的哼了一聲。
“萱萱,別離開我”
樂萱頓時痛哭出聲,隨即想到什麼,立即捂住嘴巴,以免被冰兒發現。
薄冰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搖頭嘆息着回了房。
她雙腿盤膝而坐,“老公,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他大手一撈將她抱進懷裡,“別的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睡覺纔是正經。”
“可是”
“沒可是。阿辰要是還不能面對自己的心,他和萱姐就永遠沒有可能,關鍵還是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