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這個時候一心只想着盛韶華,哪裡還顧得上危險不危險的,總之她就是不放心她老公。
狂梟要殺的人是她,憑什麼讓韶華代替她去?
韶華肯定是捨不得她來回奔波,而且狂梟那人心狠手辣,如果她真的去了,狂梟肯定會一槍把她給崩了。
薄冰已經換上了外出的平底鞋,從置物箱裡拿了車鑰匙,“韶華不忍心讓我去送死,我又怎麼可能捨得他?”
管桃看得心驚肉跳,她知道薄冰是真的動怒了。
“少奶奶,你千萬別出去,三少爺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要是也去了,豈不是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
薄冰哪裡管的了這麼多?她板着臉,“要死一塊死,他要是想着拋下我跟孩子,我做鬼也不放過他。”
她說過的,要是他出了什麼事,她也會跟着一起去。
管桃苦口婆心的勸她,“孩子是無辜的,難道您要讓他跟着一起受罪嗎?三少做事一向有他的道理,如果沒有把握,他是不會去做的,少奶奶,你就相信他一回。”
“我不是不相信他,我是不相信狂梟!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狂魔,在他眼裡,除了他自己,別人都不重要。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出事。”
就算真到了那一步,真的不能挽回了,她也不願意看到他丟下她和孩子。
薄冰已經推門走了出去。
管桃發現她連雨傘都沒帶,外面下那麼大的雨,她還挺着個大肚子,急得她隨手抓了一把傘就追了出去。
“少奶奶你等等我,小心啊,地板很滑……”
薄冰快步朝讓那車庫走去,雨下的太大,她根本就沒挺清楚管桃說了什麼,即便聽到了,她也不會改變主意的。
等管桃追上來的時候,薄冰已經坐在駕駛座位上,正發動了車子的引擎,她看到管桃來敲車窗,就推開門。
“桃姨,如果你是來阻止我的,你還是回去吧。要是你願意陪我,那就幫我開車,我真的不方便。”
管桃知道勸不了她的,當是捨命陪君子了,不然讓一個大肚婆開車嗎?誰都不放心。
車子還沒開出悠然居,就被陳勇他們攔住了。
他們是盛韶華僱傭的保鏢,還是之前盛首長的部署,沒有得到上面的命令,他們是絕對不會讓薄冰離開悠然居的。
先不說外面很危險,現在又是非常時期,萬一狂梟的人守在半路把薄冰給挾持了,誰都擔待不了,何況他們只聽從盛韶華的命令。
被攔在門口的薄冰,氣急敗壞的命令管桃把車子倒回去。
她怒氣衝衝的下了車,快步走回悠然居,在客廳裡焦躁的踱步。
管桃試着打盛韶華的電話,依舊沒人接聽。
她把樂子墨,盛韶遠他們幾個的號碼都打了幾次,嘟嘟的聲音讓她的心頓時沉到谷底,來個人接電話也好啊,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不是要逼死少奶奶嗎?
她打開了電視,“少奶奶,也許新聞會跟進度,看這個或許還靠譜一點。”
薄冰看着電視畫面上來回穿梭不停的警察,那輛被人盯着的火車,她的丈夫就在裡面,現在生死未卜。
“桃姨,我想喝檸檬水,你幫我榨一杯。”
“誒,我這就去。順便把粥熱一下,您可不能餓肚子。”
她哪裡還有心思吃飯?
薄冰一直盯着電視,希望能快點得到韶華的信息。
下了一天的雨,天上的烏雲不僅沒有散去,反而越來越厚重,黑壓壓的像快黑布壓了下來,格外的壓抑。
電視裡面播報新聞的那個女主播聲音還特別好聽,“火車傳來了清晰的槍聲,看來裡面已經開始打鬥了,有消息傳,兇手把人質給滅口了,死傷大約有七八個……”
薄冰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
記者沒有說那幾個死者的名字,因爲連她也不清楚,相機也拍不到那一幕,她無法辨別出韶華在不在那幾個人當中。
以狂梟的毒辣,很可能會拿韶華開刀,因爲是她發現了剋制黑曼的黴素,破壞了狂梟的計劃。
越想越心驚,越想心裡越不安,她如坐鍼氈,恨不得插翅飛到仙女峰去,只是外面那些人如此固執,竟然死活不讓她離開,她只能乾坐着,什麼都做不了。
這種感覺真特麼的廢!
管桃很快就把新榨好的檸檬汁端出來,“少奶奶,喝點吧,你臉色很不好,先坐下來歇會兒……”
薄冰仰頭喝了兩口,心情憋悶得慌,手中的杯子竟然就這麼毫無預警的掉落,清脆的聲音把她們兩個都嚇了一跳。
“少奶奶……”
“桃姨,我肚子疼……”
“肚子疼?是不是剛剛的檸檬水太涼了?我沒有加冰……”
薄冰咬着脣,痛的她臉色發白,血色迅速從臉頰上褪去,“好像,羊水破了,我可能要生了……”
她艱難的說出這句話,肚子痛得就好像有刀子在裡面攪動,一寸一寸的痛着,鈍鈍的,難受得厲害。
“要生了?天啊,預產期不是在半個月之後嗎?現在怎麼辦?三少又不在家,不行,得先去醫院。”
悠然居現在只有她一個人,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少奶奶您先坐着,我馬上讓陳勇他們護送你去醫院,別緊張,深呼吸,沒有那麼快就生的。”
薄冰是醫生,之前她也有學習過孕育胎兒這方面的知識,雖然突如其來,可她倒是沒有太慌張。
陳勇和孫鵬很快就衝進來,管桃扶着薄冰,小心翼翼的走着,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
薄冰感覺有溫熱的東西流了出來,她知道那是羊水,她的寶寶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出來了。
“少奶奶,得罪了。”孫鵬抱歉的道,隨即彎腰將薄冰抱了起來,時間不容許他做過多的假設。
孫鵬把薄冰抱上了車,管桃拿着手帕幫她擦汗,“生孩子是件很辛苦的事,可能還要慢慢熬,你忍着點。”
薄冰手裡還拿着手機,肚子一陣陣的刺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她顫動着手,找到顯示“老公”兩字的電話就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