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插着兜兒,簡短的觀察着每一個從我們身邊經過的路人甲,從每個人臉上的神態、身上的穿着、手中所持有的物件,大致的就可以猜想出對方的大概身份。儘管這種做法顯得有些無聊,但不可否認的是,正是在一種閒置的環境下,要說全無樂趣,倒也不盡然。
藍格格漸漸的向我這邊靠近,然後不容分說的一把勾住我的左胳膊,腦袋像個小貓似的乖巧的停靠在我的肩膀上,就這麼閉着眼睛任由我帶着她走。
“嗯?怎麼,累了?”看着面露疲倦的藍格格,我實在是無法狠心的拉開她,我保持着同樣的姿勢,下意識的放慢腳底下行走的速度,轉頭瞅了瞅她,低聲詢問着。
藍格格在我衣服袖子上蹭着鼻子,又一連串的打着哈欠,雙手更加緊攢抱着我的胳膊,好像生怕我會感到厭煩繼而不客氣的從她懷中抽出來似的。
這時,走在我另一邊的杜溫看到此景,他鼓着腮,不知是該裝作沒看見的好呢?還是快刀斬亂麻,不合時宜的開口打擾一下來的合適呢?不過最終,在這種情況又持續了將近2分鐘之後,本身就沒有什麼好秉性的杜溫,心事重重的終於還是做出了決定,他忙不迭送的出聲說道:“咳咳,那什麼,容我插一句話好唄?”
我側着頭,不動聲色的用眼神交流的方式阻止着杜溫接下來準備要上手的事,警告的大概內容是:嘿,你別亂來啊,借她趴會兒也沒什麼……
只是天不遂人願,杜溫這傢伙並沒有能夠正確的解讀我的意思,而且還是自作聰明的完全背道而馳的按照他的思維方式理解了一遍。他很是自信的拍了拍胸脯,心領神會的用力一點頭,示意我說,“沒問題,看我的!”
“……”我懊喪的再次向他發出“立馬打住”的指示,在這要命的節骨眼上,我不得不感嘆:默契這東西,還真不是天生的,是要經過後天磨合的啊!不等我反應過來,杜溫那張烏鴉嘴就一張一合的開口說道:
“嗯哼,注意啦,你們的親密舉止先暫停一下好不好哇?先解決我這邊的事再說。”緊接着
,杜溫一鼓作氣的對着前方深吸了口氣,後有十分英勇的快速的擠到我跟前,左手開始勾肩搭背的覆在我的肩膀上,活像個樹袋熊。
……真可惡,辛苦的還是我!平白無故的又承擔了一個人的重量!我差點咬牙切齒的大聲喊叫出來。
這邊,杜溫在一刻不停的發出他那特有的奇怪的憨笑聲,而在我左邊的藍格格此時正陰沉着一張臉,皮笑肉不笑的不容沒說的開始挽着自己的上衣袖子,加上時而放在嘴邊哈氣的小粉拳……爲了等會兒不會被打死,杜溫不得不收斂了幾分。
“知道哪種人最欠扁嗎?”藍格格雙手握在身後,陰沉的看向我們。
“……”我賠着笑臉,一面真誠的對杜溫兄從精神上表示萬分的同情。
“呃,讓我想想哈。”一滴冷汗爬上杜溫的太陽穴,他鬼頭鬼腦東張西望的看了看左右的地形,讓人有種他想要逃跑的嫌疑。
藍格格的嘴角掛着一絲冷酷,她上前一步,一下子逮到可憐的杜溫,並揪着其耳朵,“死瘟神,不打勤的,不打懶的,專打那不長眼力勁兒的!”
杜溫哭笑不得的護着自己的耳朵,很沒骨氣的直接求饒道:“嗷嗷嗷,哎呦我的姑奶奶哎,我錯了還不行麼,您,您倒是輕着點啊……噢,耳朵,耳朵。”
藍格格擡起頭,仰天大笑了幾聲,然後眯起眼睛,往我的方向掃射了過來,那意思是在盤算着看看是否還有漏網之魚。
好男不跟惡女鬥,深知此道理的我緊張的先用雙手蓋住自己的耳朵,乾笑着說:“哎,你別用那種銳利的眼神看我啊,我可沒有跟那傢伙裡應外合,共同謀劃。”
“……”藍格格轉動着眼珠,估量着我所言的可信度。
只是苦了蹲在地上的,仍然揉搓着雙耳的杜溫,他斜斜的轉過臉來,利用空隙用手勢哭喪着比劃着向我傳達着一條信息:真氣人吶,第,第‘N+X+Y’次的挑戰結果被無情的再次證明—完敗!
我撫了下頭髮,忍不住揚嘴淺笑起來。
藍格格站在一旁,拍打着
雙手,驕傲的偏轉着腦袋,同樣肆無忌憚的笑着。
“唉,爲博紅顏一笑,我犧牲一下也還是值得的。”杜溫先是自嘲的笑笑,隨後便裝出了一副‘委屈’到馬上就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把‘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種大無畏的精神發揮到了一個極致的水平。
“瘟神,讓你考古真是屈才了,你應該去當話劇演員。”藍格格一邊說笑着提議,一邊擡手拍打着杜溫的肩頭,嘴中‘嘖嘖’個不停。
杜溫假模假式的考慮了3秒鐘,痛心疾首的用右手食指抵在右邊的太陽穴上,裝酷的說道:“不行啊,沒有我,章教授會過不下去的”
“……太誇張,不要太誇張了,還真能白話啊你們!”我搖了搖頭,對身邊這兩位越說越沒邊兒的傢伙們感到是又是好氣又好笑。
我們仨人就在這個美好且參雜着諸多情緒的午後,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無所顧忌的,堂而皇之的喧鬧了很長時間……
當旅途還剩下三分之一的時候,原先走在最前面的杜溫突然停下了腳步,飛快的轉過身體,擋在了藍格格的面前。
“嘶,幹嘛你?擋道了不知道啊?”藍格格微微的怔住,挑着眉毛,一臉不爽的看着杜溫。
也許是因爲緊張的緣故吧,杜溫還是先伸手抓了抓頭髮,原先那張總掛着玩世不恭態度神態的臉孔此刻也變的極爲的嚴肅,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他突然探出雙手,緊緊的握住藍格格垂放在身體兩側的胳膊,目光專注且深沉,語氣中帶着萬分的誠懇,“格格,算我拜託你了,跟我和具一起組建個競選團隊吧?”
這是讓我和藍格格倆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我還是感到有些吃驚的,因爲在杜溫低下頭,不安的等待着回覆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始終是緊鎖眉頭,眉宇間不再有如往日那般輕鬆、搞怪的痕跡。我的目光轉移到一直被杜溫小心翼翼保護着的那封牛皮信封,卻驚異的發現,此時此刻,它卻不知在合適已經被杜溫狠狠的蹂躪成一個球狀物,更是隨意的塞放在他敞開着的隨身包中。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