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襄平城。
“快,就在前面!”一羣如狼似虎的遼東士兵衝上前去,很快的來到了那座棺材鋪前,將棺材鋪包圍起來。
“衝進去!”一名將官一揮手,隨後士兵們們一腳踹開了棺材鋪的門,衝了進去。
棺材鋪內空無一人,靜悄悄的,遼東兵搜了大半天,除了一些與當年高句麗亡國有關的物件以外,沒有找到其他的東西。
不久後,公孫淵接到了士兵們傳來的消息。
“該死的高句麗人!”公孫淵冷哼一聲,臉色要多陰沉有多陰沉。
當年公孫淵的父親公孫康率兵攻破了高句麗的國都,佔據了遼東千里江山,隨後又擊敗了扶余,自此包括三韓、東沃沮等小國小族,一直向公孫家稱臣納貢,而當年的高句麗皇室,卻是損失慘重。多年來高句麗一直沒有放棄奪回國都。
公孫淵派人去給阿斗稱臣納貢,本來是去拍馬屁的,只是沒想到這個馬屁沒拍好,還被其中摻雜了三夥刺客。而阿斗聽從徐庶的建議,派使節去遼東質問公孫淵,同時索要馬匹、人蔘、貂皮等物品。
公孫淵爲此事大爲震怒,三夥刺客當中,公孫淵拿曹叡沒有辦法,畢竟實力不如人家;南匈奴餘部早已分散到各地,公孫淵想找他們報復,也沒辦法。所以公孫淵唯有拿那些高句麗人出氣,一時之間,遼東殘餘的那些高句麗人遭到了血洗,遼東的土地上血流成河,數千人因爲此時掉腦袋。
不過公孫淵最擔心的,還是阿斗。
阿斗獅子大開口,跟公孫淵索要戰馬五萬匹,人蔘萬斤,貂皮五萬張,而且還要公孫淵每年上供戰馬萬匹,人蔘兩千斤,貂皮萬張。
遼東是富庶的很,但是遼東人也少的很,農業時代人少就註定了生產力的低下,所以阿斗的要求,對於生產力不足的遼東來說,根本是不可能答道的。
公孫淵倒是不太擔心阿斗會進攻遼東,畢竟遼東是苦寒之地,但是剛剛得到的幽州就不一樣了,公孫淵麾下大將卑衍雖然攻下了薊城,但是卻走了田豫的三萬幽州鐵騎,田豫的人隨時可能進行反撲。
另外一方剛剛歸降的右北平鄧艾所部,雖然有近十萬人,但是卻還在收編當中。短時間內是不用指望鄧艾的這十萬人能上戰場了。一旦阿斗真的傾力來報復,進攻幽州,公孫淵還真的只能龜縮到右北平以東。
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來到公孫淵面前,躬身說:“主公,管公回來了,要求見主公。”
“管公回來了,快請!哦,不,我親自去迎接。”公孫淵說着整理了衣冠,前去迎接管寧。
公孫淵將管寧迎進了房中,隨後將刺客一事告訴了管寧。
“管公,現在該怎麼辦?要是漢軍東進攻幽州,恐怕難以抵擋,這剛剛取下的幽州,我可不想讓出去!”
“呵呵呵……恭喜主公,賀喜主公……主公大喜!”管寧笑着說。
“喜?管公,你別跟我開玩笑了。”
“主公,我可沒有開玩笑,我說的全都是真的。劉禪他的要價是太狠了,不過這正是樣正可以說明他意在訛詐些財物,而暫時不會進攻幽州,否則的話,劉禪早就接着這個機會發兵幽州了,幹嘛還要跟主公索要那麼多東西!所以幽州無慮,我自然要恭喜主公了!”
“照這麼說,劉禪是無意幽州了?”
“不,沒有人不想要幽州,劉禪他更是不會放棄幽州。但是我想現在他忙於跟孫登爭奪青州,是沒工夫來攻幽州的。”
“可是這劉禪要價也太高了!難道咱們要答應麼?”
“他劉禪漫天要價,我們當然要坐地還錢了。”
“我明白了!我這就派人去跟劉禪的使者談判。只是田豫那三萬幽州鐵騎還在代郡,這該怎麼辦?”
“主公無需擔心。”管寧笑了起來,接着道:“區區三萬騎兵,不足爲懼。老朽以爲,現在主公還是把心思放在鄧艾和那十萬大軍上,只要收編了這十萬大軍,主公便有了進可攻退可守的資本。只要能牢牢控制住這鄧艾和這十萬大軍,無論是劉禪,還是孫登,都會不敢再小看主公。那時候即便是不再給劉禪進貢,他也不能拿主公怎麼樣!”
公孫淵微微點了點頭,在這個世界上,還是實力說的算。如今公孫淵還是實力比較弱,所以只能裝孫子,若是公孫淵手中多上十萬人,阿斗想要對付公孫淵,還真的要考慮一下付出回報的問題。
“管公,我看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右北平見見那個鄧艾吧!”公孫淵開口說。
“這樣也好,主公是應該親自去右北平看看了。”
……
代郡。
田豫的人馬已經退回了代郡。
代郡在常山北面,當初趙雲跟隨童淵學藝的地方,就是代郡這一代,對於代郡上谷的地形,趙雲是再熟悉不過了。
如今,除了田豫的三萬幽州兵以外,馬秋麾下涼州鐵騎也已經到了代郡。這讓趙雲很是意外。
趙雲是知道諸葛亮龐統所制定的戰略的,所以趙雲還以爲漢軍主力目標應該放在青州,趙雲也沒有打算過會有援軍來幽州。
當見到馬秋以後,趙雲才知道,阿斗有意進攻幽州,不單單馬秋的涼州騎兵來了,就連魏延和王平兩人也已經到了幷州晉陽坐鎮,大軍開始向着幷州與幽州交界處集結。
對於阿斗爲什麼突然改變戰略方針,趙雲是不得而知了,不過趙雲不是統帥,況且現在的趙雲的年紀,早已經不能上戰場了。
另一方面,青州刺史臧艾已經投降了東吳。整個青州落入了東吳的手中。臧艾是司馬懿勸降的,所以司馬懿又立了一大功,司馬懿在江東的地位,再次得到了穩固。那些非江東出身的將領心中,已經把司馬懿視若了天神,而在孫登的心目中,司馬懿的重要性已經遠超過陸遜。
江東佔據了青州,可以隨時北上冀州,而此時,陸遜方面也傳來了好消息,整個豫州都已經被陸遜拿下,魏國在黃河以南的勢力,已經被全部的掃清。
孫登親自前往青州,召見了臧艾,同時命司馬懿儘快穩定青州,等到青州安定下,便發兵冀州。
……
臨淄城。
司馬懿坐在正中,桌子上放着厚厚一沓沓的公文,而在司馬懿下方,兩旁各自坐着臧艾、諸葛誕、諸葛恪等人。
“老師,您看,這是東萊的地圖。”諸葛恪掛起了一幅地圖。
司馬懿看了一眼地圖,隨後又看了看臧艾,開口說:“這是你給他的吧!”
“大人說的是,這副地圖是我青州東萊郡的地圖,是家父十年前所繪,應該準確的很。”
司馬懿點了點頭,又問諸葛恪:“元遜,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麼?”
“您看這東萊,距離遼東不過咫尺,而且整個冀州東面的大海,都在東萊和遼東包圍之中。”
“元遜,你的意思是要在東萊建大港?”司馬懿開口問。
“老師說的是,魏國向來不重水軍,所以東萊如此重要之地,卻無一大港,倭國女王卑彌呼向曹丕進貢,走的都是遼東而來。可是我江東水軍不同,只要在東萊建立大港,屯大海船,便等於控制住冀州的東岸,而我江東水師隨時可以登陸冀州。”
司馬懿點了點頭,隨後看了看旁邊的臧艾,開口問:“臧艾,在東萊建大港,可行麼?”
“絕對可行!”臧艾點了點頭。
“呵呵呵……”司馬懿突然笑了起來,隨後開口諸葛恪:“元遜,你要在東萊建港,不僅僅是爲了攻冀州吧!”
“老師,你說的是。若是興建東萊大港,這等重要的事情,陛下定然會交給老師你來做,而日後東萊港的管理,也少不了臧艾和諸葛誕兩位將軍。”諸葛恪話音頓了頓,接着說:“劉禪手下並無海軍,而我江東海軍在大海乃是所向披靡,日後江東海軍定然會都屯於東萊大港。”
“元遜,你知道我久居北地,不通水軍,更不曉海戰,江東水師到底有多少?”司馬懿開口問。
“長江上有水師五萬,其中有兩萬水軍是乘大船,可以隨時入海,而平日行於大海上的水師,也有一萬多。”諸葛恪話音頓了頓,接着道:“另外我江東海師傾力的話,一次性可以運送大軍兩萬!”
“兩萬、一萬、兩萬,加起來是五萬了吧!”司馬懿開口問。
“老師,還不止這些,我江東有精通水性的士兵七八萬,若是戰時,這七八萬人皆可以由海路運送。”諸葛恪接着說。
“這麼多!”司馬懿倒吸了一口冷氣,此時司馬懿也意識到了江東水軍的強大。
水軍運送士兵,走的是大海,大海上行船不像陸地上那般會有各種關卡要塞,可以說是暢通無阻的。而東吳所控制的數個州都是沿海的,控制海軍,便等於控制了整個江東海岸乃至長江沿岸,便等於控制了東吳的大動脈!
江東水軍歷來都是由精通水軍的將領統帥,從周瑜、呂蒙,到賀齊、呂範。若是在東萊建立大港以後,江東海軍肯定都會屯兵在東萊大港,而誰控制了東萊大港,就相當於控制了東吳強大的海軍。
如果是由司馬懿向孫登提出來興建東萊,再加上臧艾和諸葛誕這兩個地頭蛇都是司馬懿的人,孫登定然會把東萊的權力交給司馬懿,而這便等於司馬懿控制了東吳強大的水軍。
司馬懿絕頂聰明,又豈會不明白,這東萊大港後面的深意,而且司馬懿也知道,這裡面還牽扯到了朝堂上兩派的爭鬥。
“元遜,此事事關重大,容爲師再考慮考慮。”司馬懿低吟道。
“老師,您是不是擔心陸遜和顧雍?”諸葛恪馬上問。
司馬懿輕輕點了點頭,有些詫異的看了看諸葛恪。這個諸葛恪真是絕頂聰明,司馬懿已經自認爲是非常聰明瞭,可是比起諸葛恪,司馬懿也只能自嘆不如。
“諸葛家真是出怪胎,諸葛亮、諸葛瑾兩兄弟已經夠了,現在還出了個諸葛恪。這個諸葛恪是個好材料,不過聰明的人,往往會聰明反被聰明誤,但願他不要如此吧……”司馬懿輕輕嘆了口氣。
“老師,其實您不必擔心陸遜和顧雍,與那些江東的土族撕破臉面,是遲早的事情,與其等到日後朝堂上再分勝負,倒不如趁着陸遜領兵在外,先下手爲強!”說到這裡,諸葛恪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察覺到諸葛恪眼神中的那股陰狠,司馬懿心中微微一顫,諸葛恪聰明是不假,不過做事風格卻是從來不留後路,這種性格,能夠給諸葛恪帶來巨大的成功,也可能會給諸葛恪帶來死亡。
“況且我已經談聽過父親的口風了,父親他願意全力支持老師。”諸葛恪接着說。
“哦,子瑜兄願意支持我?”司馬懿有些詫異的看了看諸葛恪,諸葛瑾這人圓滑的很,向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如今願意表示支持司馬懿,這讓司馬懿覺得非常意外。
若是真的有了諸葛瑾的支持,司馬懿在朝中的勢力將不會再有任何的下風,也能夠與陸遜和顧雍的江東一系抗衡。
“好,我這就上書陛下,建立東萊大港!”司馬懿終於下定了決心。
隨後,司馬懿又看了看諸葛恪,接着問:“陛下身邊有個宦官,名叫黃皓,是不是很受陛下寵信?”
“老師說的是,這個黃皓深受陛下寵信,不過這個黃皓除了貪財以外,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貪財?貪財就好,這世上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問題。”司馬懿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隨後接着說:“元遜,你明白該怎麼做了?”
“老師放心,我明白。”
……
司馬懿上表,希望孫登在東萊興建大港。保持對魏國的壓制和對遼東的公孫淵的控制。
而此時,陸遜還在豫州,在壽春,能夠說得上話的大臣,只有諸葛瑾、顧雍、步騭等寥寥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