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神醫華虎

看着劉永晃晃悠悠的走出去,張飛趕緊跟上前去。

對於劉永,張飛還真的沒有多少辦法。畢竟劉永是劉備的兒子,孫尚香的親子,所謂長嫂爲母,劉備雖然不在了,孫尚香還在,平日裡,關張等人對這位嫂嫂也是畢恭畢敬。

劉永幼年喪父,而又不像阿斗那麼少年老成,所以在關張等一衆長輩心中,劉永還是個孩子,所以劉永一直以來,都很受寵溺,漸漸的,變成了這京城當中第一紈絝。

上次長安城中來了個番僧,能夠在針板上行走,長安城中的百姓紛紛圍觀,這劉永好奇心驅使下也去了,結果就鬧出了大亂子。劉永說那針板有假,番僧是騙子,結果最後證明那針板的確是真的,劉永面子大失,結果對那番僧大打出手,最後禍及周圍百姓,被踩踏,誤傷者,有數十人。

類似這樣的事情,還發生了不少,偏偏人家劉永是魯王,皇帝的親弟弟,太后的親兒子,有太后在後面撐腰,無論是京兆尹,還是長安衛所,都拿劉永沒有絲毫辦法,這長安第一紈絝的名號,也由此而生。

張飛生怕劉永又惹是生非,鬧出什麼亂子,於是立刻跟了上去,有張飛在,雖然管不住劉永,但是至少能夠保證劉永不會弄出人命來。

當張飛走出酒樓以後,便只見長安城大街上,人羣已經開始向着城門的方向涌動而去,而劉永,則已經跨上了馬,向着城門的方向奔去。

“快牽馬過來。”張飛大喊一聲,隨後侍從馬上去牽馬,但是就這麼片刻的功夫,劉永早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跑的這麼快,這小兔崽……”張飛說到這裡,突然止住了話,若是劉永是小兔崽子的話,那劉備豈不是成了那“兔子”。

“呃,大哥莫怪,俺張飛是個粗人,不會說話……”張飛在心中祈禱了一句,而此時,馬匹也已經牽過來了。

張飛一個翻身躍上馬背,隨後向前追了過去。

張飛前腳剛走,沒多久,一匹快馬就來到了聚賢樓門前。

“張將軍可在?”來人立刻大喊起來。

掌櫃走出來一看,發現來人是皇宮內侍衛的打扮,知道這人是宮裡面派來的。再細細一看,這人老掌櫃還認識,正是阿斗的貼身侍從張嶷。

張嶷來了,肯定是說明阿斗找張飛有事,而且還是急事,要不然隨便派個人來通傳就行,根本不必派張嶷過來。於是老掌櫃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說道:“我家將軍剛剛出去了。”

“將軍去哪了?”張嶷立刻問道。

“將軍衝着那邊去了,剛走,您若是快點,還能追上。”

“多謝了!”張嶷說完一拍馬,一溜煙追了上去。

“小老弟,這是去看什麼的?”人羣中,一名商旅打扮的外地人扯住一個小夥,開口問道。

“老哥,我們這是去看神醫。”

“神醫?什麼神醫?”商旅接着問道。

“呵呵,老哥,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幾年,我們這司隸出現了一名神醫,名叫華虎,醫人無數,但凡是生病之人,只要是到了華虎神醫手中,定然藥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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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虎神醫?記得前幾十年有一個叫華佗的神醫,這華虎神醫不會是華佗神醫的傳人吧?算起來,這華佗神醫也已經失蹤了有些年頭了。”商旅開口問道。

“華佗神醫?”年輕人搖了搖頭,顯然沒有聽說過華佗的名字。

“小兄弟,你年輕,所不知道華佗神醫,當年華佗神醫可是我們中原第一神醫,曾經爲關將軍刮骨療傷!”商旅說道這裡,回味着搖了搖頭,而後站起來,接着說道:“算了,我也去看看那叫華虎的神醫是個什麼模樣。”

人羣不斷地向着城門處涌去,當劉永衝到衝門處的地方,只見無數百姓已經圍成了一堆,裡三層外三層,看起來好不熱鬧。

“啪!”劉永揮舞了個鞭花,而後大聲喊起來:“給我讓開!”

百姓們一回頭,發現來得正是那長安城第一紈絝魯王劉永,紛紛很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道路。

“讓開,都讓開!”劉永耀武揚威的走進了人羣,最後,看到了一個短袍男子站在正中。

男子大約三十歲左右,皮膚黝黑,體態頗爲精壯,眉梢當中散發着一股子銳氣。

男子見到劉永,並沒有讓開,劉永估摸着,這人應該就是那個所謂的神醫了。

“你就是那個什麼神醫?”劉永用馬鞭一指中年男子的頭,趾高氣昂的問道。

中年男子微微一揖,點了點頭:“這位公子,神醫談不上,在下只是盡醫者的本分,治病救人而已。在下華虎,不知道公子是……”

“看你年紀也不大啊,我一直以爲那神醫是個老者呢,沒想到是你這麼一個人物!我說你該不會是騙子吧!”劉永開口問道。

“呵呵呵,公子玩笑了!”華虎也看出來,這個年輕的公子哥,估計是這長安城中橫行霸道習慣了的人物,身後肯定有靠山。這種低頭蛇,還是不要得罪爲妙,所以華虎乾笑着,希望能夠儘快應付走這個瘟神。

“哼,本公子像是給你開玩笑的麼!”劉永把臉一橫,接着說道:“你叫華虎是吧!我問你,你有沒有治死過人?”

華虎搖了搖頭:“未曾有過。”

“那也就是說你診治過的病人,最後都活下來了?哼哼……好大的本事啊!”

“公子此言差矣,我哪裡有那麼大的本事,有些病入膏肓或者是壽元將近者,我是治不了的。”

“好,那也就是說你醫的病人有死的了!病人都醫死了,你還說你不是騙子!”

此時華虎也看出來了,這個年輕的公子哥純粹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華虎微微的壓了壓心中的火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眼前的這個公子哥,絕對不是一般的地頭蛇。隨後華虎臉上掛起一絲微笑,而後開口說道:“這位公子,我們醫者的責任便是治病救人,不過我們醫者不是神仙,並不是所有病都能醫的了的。古來行醫之人,誰能保證可醫天下之病?這病症,能夠治得好,我們行醫之人定當竭盡全力,可若是治不好,我們自然也會坦誠相告,使其早些準備後事。這怎麼能算做是騙子呢?”

“哼,你不是神醫麼?神醫豈能有醫不好的病症?”

“公子,這‘神醫’的稱呼,乃是別人加於我的,我從來沒有承認過。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想怎麼叫我,便可怎麼叫我,我管不了。無論是神醫也好,庸醫也罷,都不是我自稱的。”

“別人叫你神醫,這麼說你總歸是有些本事的吧。那我來問問你,你來看看,本公子有什麼病症?若是說對了也就罷了,若是說不對,嘿嘿,今天有你好看的!”

劉永是早就打算好了爲難一下華虎。劉永本來沒有什麼病症,身體好的很,一頓能吃好幾碗飯。但是他卻故意爲難華虎,一旦華虎說自己沒病,劉永馬上就裝作有兵,而若是華虎說劉永有病,劉永卻也健康的很,劉永這是故意砸華虎招牌。

“呵呵呵,公子,這看病講究望聞問切,還請公子靠前來,讓在下給公子把把脈。”華虎笑着說道。

“你不是神醫麼?還用把脈?昔年扁鵲看一眼,可就知道病人得了什麼病。”

“我觀公子身份尊崇,自然要仔細爲公子診治一番了。僅僅憑着看兩眼,就定症的話,太過草率了。”

“好,我就讓你把把脈!”劉永說着,翻身下馬,而後把手伸了過去。

華虎一臉笑容的將手搭載劉永脈搏上,閉上眼睛,突然間,華虎臉色大變,一臉驚恐的表情望着劉永。

劉永反而被華虎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劉永今天是來故意找茬的,對於華虎的本事,劉永雖然沒有見識過,但是能夠被這麼多百姓傳爲神醫的人,要麼是一個十足的大騙子,要麼就是一個有真本事的神醫。

劉永見到華虎以後,內心當中已經更傾向後者一些了。而如今,華虎表露出這副表情,更讓劉永暗吃一驚,難道自己真的有病不成?

只見華虎微微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放開了劉永的手,而劉永則開口問道:“怎麼樣,看出來了麼?本公子可有病?”

“依照在下看來,公子無病,只是飲酒過多罷了。”華虎笑着答道。

“恩……”劉永微微一愣,剛纔華虎那副吃驚的表情,差點讓劉永認爲自己真的有病。隨後劉永瞥了一眼華虎那似笑非笑的模樣,方纔知道,華虎是在故意戲弄自己。

“哼,你說我沒病,那爲何我渾身不舒服?我看你分明就是庸醫!”

“在下剛纔說了,公子飲酒過多,身體有所不適,乃是正常情況。”

“胡說,喝一些酒而已,本公子天天喝酒,卻好得很。”

“公子所言極是,公子的身體的確好得很,所以我才說公子根本就沒有什麼病症。”

“呃,這個……”劉永這才意識到,自己是中了華虎的圈套了。

華虎說劉永沒病,而劉永要是硬賴着說自己有病的話,華虎就可以推卸到飲酒過多,身體不適上面去,而若是劉永反駁,說自己沒有因爲飲酒而感到身體不適,又恰恰證明了華虎說自己沒病那一條。這麼算來,華虎怎麼說都沒錯。

“可惡,好你個狡猾的傢伙。”劉永心中暗罵一聲,接着開始琢磨,該怎麼繼續爲難華虎。

“哎呦,終於趕過來了,還好,沒鬧出什麼亂子。”張飛的聲音從後面響起,此時,張飛也趕過來了。

旁邊趕過來的下人一指華虎,小聲湊到張飛身旁說道:“將軍,這人就是那神醫華虎。”

“哦?這麼年輕?”張飛微微一愣,在張飛的印象中,這所謂的神醫也應該是個老者,只是沒想到眼中這個神醫只有三十歲左右。

“噠噠噠噠噠噠……”馬蹄聲從後面傳來,而後只聽到後面有人大喊起來:“三將軍,三將軍可在前面?”

“這聲音好耳熟啊!”張飛扭頭往後面望去。

“咦,這不是張嶷麼?他來幹什麼?恩,想必是陛下有要事找我。”想到這,張飛一擡手,大聲喝道:“俺在這裡。”

張飛的嗓門,那是能夠嚇死人的嗓門,一聲巨喝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那些距離張飛近的人身體都被嚇得一歪。緊接着,“哇”的一聲從旁邊傳來,一個孩童已經被張飛這一嗓子給嚇哭了。

張嶷順着聲音望去,看到了張飛,於是張嶷急忙縱馬跑到張飛近前。

“張嶷,是不是陛下找我有事?”

“三將軍,不好了,定國公病危,陛下和君侯都已經去了,您趕緊過去吧!”

“啊,子龍!”張飛大叫一聲,也不再管劉永那檔子事,急忙向着趙雲的府邸奔去。而張嶷也調轉馬頭,準備跟過去。

“張嶷,站住!”聲音從後面傳來,張嶷一回頭,才發現劉永走了過來。

張飛那一嗓子,也早引起了劉永注意,劉永只看到張嶷在張飛身邊說了幾句話,而後張飛就大叫一聲,發瘋似的跑了。好奇心驅使下,劉永要叫住張嶷,問個究竟。

“啊,魯王殿下。”張嶷此刻也看到了劉永。

“張嶷,出了什麼事?你給三叔說了什麼話?三叔這麼着急就跑了?”

“殿下,定國公病危,您也趕緊過去吧!”

“恩……四叔病危?”劉永倒吸了一口冷氣,而後立刻一揮手:“快把馬牽過來。”

下人們牽過馬,劉永立刻乘上了馬匹,隨後好像想起來什麼,回頭看了看華虎,而後微微一指:“我說神醫,你不是會看病麼?現在本王就帶你去看病。來人,帶上他!”

“遵命!”侍衛們一擁而上,也不顧華虎反抗,直接架着華虎就衝着趙雲府奔去。

“子龍!”張飛從馬上躍下,而後疾奔走了進去。

進了堂中,張飛才發現,阿斗、關羽、諸葛亮、龐統、鄧芝等人都已經到了。

“陛下,二哥,子龍怎麼樣了?”張飛急忙問道。

關羽微微搖了搖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傷感,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意思,卻說的非常清楚。

“啊?”張飛傻傻的站在原地。

五虎將,馬超已經病死了,想不到,如今趙雲也即將離開。

相比起馬超,張飛和趙雲的感情可深的多,僅此於劉備和關羽。當初劉備向公孫瓚借兵支援孔融的時候,張飛就與趙雲相熟,幾十年來,趙雲一直跟在劉備身邊,與關張並肩作戰,幾人已經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特別是長阪坡一戰過後,劉關張等人已經將趙雲當做自己親兄弟般看待,雖然幾人都沒說,但是暗地裡心中早已經承認,趙雲便是桃園三結義當中的老四。而至於阿斗、關興、張苞等人,也都是喊趙雲四叔的。

這也證明了趙雲在劉關張心中的地位,趙雲病危的消息,對於關張二人打擊之大,可想而知。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這樣?子龍的身體不是一直不錯的麼?當年長阪坡曹操幾十萬大軍都拿子龍沒辦法,爲什麼會這樣?”張飛目光呆滯的自語起來。

“四叔,四叔他怎麼了?”聲音再次響起,這回是劉永衝進來了。

劉永一進來,才發現阿斗站在正中,劉永急忙給阿斗見禮:“臣弟見過皇兄。”

“行了,免了吧……”阿斗有氣無力的說道。

此時阿斗渾身充滿了一副無力感,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以後,阿斗可謂是無往不利,之前,阿斗知道歷史的發展,便如同如魚得水一般,後來歷史被自己打亂,但是蜀漢大勢已成,能臣良將無數,阿斗也能掌控的遊刃有餘。

但是這死神的來臨,阿斗卻無法掌控的了。生老病死,是阿斗無法預料的。馬超已經去了,如今輪到趙雲了,說不定哪天便是黃忠、關羽、張飛、諸葛亮、龐統,再接下來,肯定也會慢慢的輪到自己頭上。

這種無力感,讓阿斗感覺到了恐懼。阿斗內心當中深深體會到了死亡的可怕。

若是自己再死一次,會不會再穿越一次呢?疑問不斷的從阿斗心中冒出。

劉永自然看不出阿斗心中的打算,不過劉永還是很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對了,皇兄,我在路上遇見一個人,百姓就叫他神醫,據說醫術非常高明,所以我就把他給抓來……哦,不,是請來的。要不讓他給四叔看看?”

“神醫?”衆人的眼睛紛紛集中在劉永身上,那眼神中透出的除了不信任以外,還有那麼一絲絲不屑。畢竟這長安第一紈絝的名號,是不值得人信任的。

“四叔反正已經都這樣了,不如死馬當活馬醫,讓他試試吧!”劉永接着說道。

“恩?有你這麼說話的麼?什麼叫死馬當活馬醫!”阿斗一臉厲色的呵斥道。

“恩,臣弟知錯。”劉永急忙退到一邊。

“陛下,我倒是覺得魯王說的很有道理,不如就讓那神醫試一試吧,萬一能行的話,可是能夠救下子龍一條性命。”諸葛亮插口說道。

阿斗點了點頭:“恩,劉永,快把你那個什麼神醫叫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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