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顧氏討好,沈衍擺臉色
“誒,你那麼着急幹什麼?好像我會吃你一樣。。”陳蘇疑惑問道。
她見沈衍動作快,連忙喊道:“你別走啊!你要去哪裡啊?”
“我……我……”
“要是去看書就改天吧,也不差這會功夫,晚上看書也不好,對你的眼睛很不好,來,還是先吃個桔子吧,你不是喜歡吃嗎?”
沈衍站着沒動,也沒回答,僵僵的站在那,沒敢回頭看她。
陳蘇見他沒動,不禁疑惑了,起了身,問道:“阿衍,你站在那幹什麼呢,過來吃個桔子,冬日裡吃桔子對身體好,不容易感染風寒,就算感染了風寒,也容易好。”
沈衍想着直接走掉,可是陳蘇喊的話又充滿了關心,讓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見他這樣子,陳蘇只好拿着桔子上了前,遞給他,卻看見沈衍臉色怪怪的。
“阿衍,你怎麼了?臉色有些差,是不是生病了?”
“沒……沒有……沒有。”沈衍慌張答道,不敢讓她看自己的臉。
“那你看起來很怪,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啊?你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我沒事……”
沈衍還沒說完的話被陳蘇突然打斷,“你要是真生病得和我說,不能自己憋着。”
不等沈衍說話,陳蘇把桔子塞他手上,“你拿着。”然後,她着急的伸手擡高了放在沈衍的額頭上,眼底裡滿是擔憂,生怕沈衍又生病了。
可怎麼摸額頭,陳蘇都感覺不到滾燙,不禁疑惑了,“不燙啊。”
沈衍沒好再隱瞞,把陳蘇的手衝額頭拿了下來,然後認真說道:“我沒生病,好着呢。”
“那你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陳蘇問道。
“只是……”他看了眼手裡的桔子,晃了給陳蘇看,“只是我並不喜歡吃桔子,太酸,我吃不下。”
“那你那天……”陳蘇想到那天沈衍的表情,好像有點故作鎮定,強顏歡笑呢。
之前她沒有細細觀察沈衍的臉色,去揣摩他是否喜歡吃桔子,對於陳蘇來說,桔子是很好吃的東西,所以她以爲,別人都該喜歡吃酸爽的桔子,而完全忽略了沈衍其實是不吃酸的。
“原來,那天你是故意的啊,我以爲你真的喜歡吃呢。”陳蘇恍然道。
沈衍有些羞赧,“你是爲了我好,我不想拒絕你的好意,想想,其實也沒多酸。”
陳蘇看他那表情哪裡是不酸啊,絕對酸的他掉牙了。
“可是不喜歡就不喜歡啊,爲什麼我說要你就得吃,你真傻呢。”陳蘇笑着說道。
那句“傻”,並沒有看低嘲笑的意思。
她只是覺得沈衍很傻很天真,她說什麼他就要去執行,完全忘記了反抗,萬一她哪天把刀架他脖子上,他都以爲是爲他好呢。
沈衍沒回答她的話,但是默認已經是最好的回答,他相信陳蘇是爲了他好,所以從不想去拒絕她的好意。
陳蘇眉眼都帶笑,從他手上拿回桔子,說道:“阿衍,下次你要是不喜歡,就和我說,我不會勉強你吃你不喜歡的東西的,不然你不說,我以爲你都喜歡,到時候我強迫你吃多不好啊,吃着沒事還好,萬一反胃,讓身體不舒服怎麼辦?”
“你也是爲了我好,我知道。”
“好也是要建立在你喜歡的基礎上才行的,不然吃了也是白吃的。”陳蘇不知道他聽懂了沒有,但是她也算說的明白的了。
沈衍點頭,“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好了,那你實在不喜歡吃酸的,我就不給你吃了,下次買到甜點的桔子,再給你嚐嚐。”
“好。”
……
這邊陳蘇家和和樂樂,正等着木頭收齊了,然後把山頭的事情弄好就去江城開鋪子。
沈家灣另一邊的沈大成家的,就在知道了陳蘇家讓人砍樹給二兩銀子的事情炸開鍋了。
可以說,在陳蘇給了那七個人二十個銅板的時候,顧氏就知道了這件事,只是因爲她當時身子不好,因爲這兩天農忙,她需要去田裡,結果生病了,纔會沒有馬上理會。
剛開始她也以爲是假的,可漸漸的,那風聲越多,她就覺得不正常了。
等在牀上躺了一天,身體好多了,顧氏就開始着急了。
她連忙找了兒子女兒去打聽陳蘇家的事情,於是,聽說了陳蘇讓人砍木頭給二兩銀子的事情是真的,還聽說了明明說好只有那七家人砍樹的,結果老三家的也拿着木頭去陳蘇家,也給錢了,有人也想砍,陳蘇沒給,說老三家是免費砍的,然後,她又聽說,是因爲老三家的送禮了,才讓砍的。
到了第三天,顧氏的身子也好多了,除了身子還有些虛浮,至少不必整天臥牀休息了。
她連忙叫來了女兒沈夏。
“趕緊的,去給我打聽打聽這阿衍家的是個什麼情況?聽說好幾家昨兒都弄了木頭去,換了好多錢呢,我們不能幹坐着,得也弄啊!”
沈夏一聽,有些不樂意了,最近接連的打擊讓她也沒心情去管顧沈衍家的事情,反正她覺得自己之前想的那些,都成泡影了,還不如去山裡轉轉,沒準能找到些好東西呢。
現在聽了母親讓她去沈衍家看,沈夏哪裡樂意啊!
“娘,我不去,你不是沒看見,那麼多人去了阿衍家,哪個討的了好了?他們關門不見人,就讓那七家人去砍樹,每天限定砍五根,就算我們去了也沒用啊。”
“你三叔家的阿文阿武不也去拿了三根去換了錢嗎?我怎麼聽說下午的時候又弄了幾根去,都不只是這七家人的事情啊!你三叔家都能去,怎麼我們不能去?”
顧氏就不相信了,同樣是沈衍喊一聲的長輩大伯孃,和老三家的有什麼不同了?老三家能去砍樹,她家也是能的!
“可人阿衍媳婦都說了,那是免費給砍的,她心情好,就給錢,不好,就什麼都沒了。”
沈夏當然知道陳蘇是拿這些話噎他們的,但是人家手裡拿着錢,想怎麼弄都行,和他們無關,他們總不能把持着陳蘇的錢的。
“你再去看看,看看情況,我可聽說了,是老三家的前兩天送了只母雞過去,阿衍高興了,就讓他們砍了,要不,我們也試試吧?”
“娘,你以爲想去就去啊,好幾個人去了阿衍家呢,結果大門關緊,不讓人進去了,到時候碰一鼻子灰怎麼辦?”
顧氏一聽,臉色更加難看,不樂意了。
她罵道沈夏,“別人是別人,我們是我們,哪裡能別人一樣啊?你阿衍弟是我侄子,我是他大伯孃,別人都是外人,能相比嗎?你趕緊的去。”
沈夏忍不住的想打擊一下這位還自以爲是的母親,“娘,阿衍家可和我們都斷親了,你以爲還是以前麼?就算還親着,都是叔伯親,二叔家和我們分家了的,你就別妄想了。”
“怎麼叫妄想?”顧氏更加生氣了,眼睛怒瞪着沈夏,說着又捂着胸口的位置,“哎呦,我胸口疼,這兩天就死命的疼,也不知道怎麼了?”
“娘,既然都疼着,你就躺着吧,沈衍陳蘇分明故意拿這事來膈應我們的,這二兩銀子的木頭啊,我們是賺不了的了,我打算等會上山去看看,看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麼寶貝,也許我們家就和沈衍家一樣,都發財了。”
沈夏是怕了沈衍的媳婦陳蘇了,看着小小個人,頂話起來比她厲害多了,每次她都在陳蘇面前栽了。
她現在也學精明瞭,不會和沈衍家的正面衝突,不然一定讓陳蘇那小蹄子整的,還不如偷偷的來,她已經轉悠好多次了,也打聽到當初陳蘇去的山頭,這次她想趁着春頭去看看,沒準能遇到點什麼好東西,然後發家致富呢。
沈夏想的很美,可顧氏卻不這麼認爲了,“山裡現在最危險,野狼都餓了一個冬,你去要給野狼吃了不是?你別給我整那些的,趕緊去打聽一下,看看阿衍家現在什麼個情況啊,然後回來告訴我。”
“娘……”沈夏剛想說點什麼,卻被顧氏狠狠的打斷。
“你要是給我跑山裡去的話,等你回來我非打死你不可,你也老大不小了,過年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趕緊準備點嫁妝,娘託你舅母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好人家的,要是能砍這十根木頭你的嫁妝就豐盛了,你知道嗎?”
顧氏想着,隨便砍那麼幾根,家裡都能進入一大筆錢,小兒子雖然才十五歲,但是過兩年也得說親了,早說能找到好媳婦,這樣多存兩個錢,兄妹幾個的,就不愁娶媳婦嫁丈夫了。
沈夏執拗不過母親,想了自己的嫁妝,還有出嫁的問題,怨恨的看了一眼,腳步跺了兩下,“好了,我知道了,我這就去看看。”
說完,沈夏氣哼哼的走了。
嫁人的事情是沈夏心裡頭的痛,一年又一年的,看着別人嫁人生子,有丈夫疼,有丈夫愛,她多羨慕啊。
別以爲她不願意這麼樣,只是那麼久了,她看到的男人個個都不好,每一個能當她的丈夫的,這個不是家裡沒錢,就是那個人長的太難看,都不符合她心意。
村頭的榕樹下是人八卦的最厲害的地方,你要想聽什麼八卦,就去榕樹頭,她上前了兩步,假裝無意的亂晃,仔細聽着周圍的人在說話。
現在這兩天,村子裡的話題主要還是圍繞着沈衍家讓人砍樹的事情,所以一打聽,都是關於這事情的。
村民都想要賺大錢,所以對陳蘇家這樣行爲是又惱又氣自己當初的行爲,當初人家媳婦敲鑼打鼓的時候,就該跟着去看看的,不然不用坐在這樹下說這些有的沒的。
“之前素娥婆婆不是沒想去聽嗎?結果現在好了,人家不讓她們去砍樹,拿了兩個好母雞去,人家門都不開。”人羣中突然有人說道。
緊接着,又有人附和,“是啊,我們真是早知今日悔不當初啊,要早知道去看看就好的了,不然不用那麼辛苦!”
“昨兒好幾家去送禮,沒讓去,看來就大正家的撈了點親戚關係,所以給讓砍了。”
“不是斷親了嗎?”有人又問道。
“斷親又怎麼樣?阿衍身上流着的,還不是老鐵家的血,能變嗎?斷親了這大成大鬆大正也還是三兄弟,吃着同一個孃的奶水長大,穿一條褲子的,我們一樣嗎?都是沒搭親戚的人,如果說有些親緣的話,就都是姓沈了。”
這話一出,大家都笑了,只是都是苦笑。
是啊,姓沈又怎麼樣?都不是一家人,即便大正家和沈衍家斷親,也還是割不斷的血緣關係的。
沈夏聽着衆人的討論,想起之前在家母親說的那番話,他們家和二叔家的,不管如何,都是一個爺爺一個奶奶,都是一家人,割不斷的血緣血脈啊。
阿衍弟弟是個心善的,從小就很好說話,除了那個陳蘇童養媳是個難纏的傢伙,阿衍還是不錯的。
如果,能在阿衍弟面前好好說說,這砍樹的名頭肯定落在她家頭上了。
想到這樣,沈夏心中暗喜,連忙回去,把這好消息告訴了還在等着的母親顧氏。
“娘,娘,有機會了有機會了。”
還沒進門,沈夏就大聲的喊着,生怕把這好消息錯過了。
沈春在屋外頭弄着摘回來的野菜,沈秋在洗腳,聽見了沈夏的聲音,都好奇的看着她。
“姐,什麼有機會了?”沈秋問道,不明所以。
沈夏看了一眼沈秋這個弟弟,沒給好臉色,說道:“和你沒關係!”
沈秋算是這一家之中比較正常一點的了,至少,他沒那麼害怕他的母親,也不屑姐姐的所爲,從小就和姐姐對着幹,這也讓沈夏很不喜歡這個弟弟,覺得他是個白眼狼。
沈秋見她這麼說,也懶得理會,搖搖頭,繼續舀着水缸裡的水洗腳,嘟囔道:“一天到晚就會出去瘋,看還能嫁出去沒?”
沈春聽見弟弟的嘟囔,忍不住的說道:“小秋,你也別這麼說你阿夏姐,難道你就真的不想阿夏嫁個好人家?”
沈秋看了一眼自家大哥,“想又怎麼樣?不想又怎麼樣?她自己不爭氣,怪得了誰?”
沈秋是比較有主見的,也是比較會去學習,所以兄妹三人,就他思想成熟。
在他看來,這當大哥的沈春,也是個沒用的傢伙,大嫂讓娘趕走就趕走,不會自己爭取,媳婦那麼好找嗎?加上大嫂哪裡差了?
想到家裡的情況,沈秋就覺得更加悲催了,真是上輩子沒投胎到好人家了,這輩子就該苦命。
沈春見弟弟這麼說,剛想反駁,可張嘴,卻讓弟弟搶先說了,“大哥,不是我做弟弟的不尊敬你,要說你兩句,大嫂的事情,你就這麼放着不管嗎?難道你真的就打算不和大嫂過下去了?”
沈春聞聲,臉色瞬間大變,“我也想,可是娘……”
沈秋洗好腳,突然上前兩步,冷笑着,“大哥,你就那麼怕娘?那是你媳婦,不是孃的媳婦,你真要等娘給你找另外一個媳婦嗎?娘那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你再娶十個回來,都是和這個大嫂一樣,大嫂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算了,我也不想管你們的,我找阿如去了,你們好自爲之吧。”
沈春看着快步離去的弟弟,張着口,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也不想鬧到現在這種地步,自己想去見女兒都不給,只能偷偷摸摸的來,誰讓他已經給了休書,他和媳婦也已經不是夫妻了呢?又還有什麼理由去看她啊?
屋裡頭,顧氏遠遠聽見女兒沈夏的聲音就起身了,剛走到房門口,女兒就已經進來了。
她連忙問道:“怎麼樣怎麼樣?什麼情況了?”
沈夏連忙深呼吸兩口,怕母親着急了,趕忙說道:“娘,我剛纔去了村頭的榕樹頭瞭解了一下,他們都說,三叔家能給砍樹,還不是因爲血緣,血緣是割不斷的啊,我們家雖然和阿衍家的斷親了又怎麼樣,爹和二叔還是親兄弟。”
顧氏也是點頭,“就是啊,斷親只是說的好聽,還不是一個爹媽生的,還能不是嗎?”
“我們家可和三叔家一樣的,爹和三叔都是二叔的兄弟,想來,我們要是去的話,一定也有機會的。”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顧氏眼睛瞬間放亮,雖然她還一直也相信這點,但是聽到沈夏說出來的時候,別提多激動了。
沈夏鄭重點頭,“嗯,是真的,只是……”
說着,沈夏又猶豫了。
顧氏看着,心咯噔一聲,“怎麼,還有什麼問題?”
“只是,娘,我想着,這事情不能讓阿衍那童養媳陳蘇知道,這陳蘇不是娘你們看着長大的,她死丫頭嘴皮子利索,不饒人,她在肯定討不了好。阿衍容易心軟,要是我們去找阿衍,讓陳蘇那死丫頭知道的話,她一定會在阿衍面前說事的,到時候肯定難成事,所以,我想着最好的趁着陳蘇不在家的時候去找阿衍,讓阿衍同意,到時候陳蘇就算知道,也不能拿我們怎麼辦不是?”
顧氏一聽,乖乖,說的對啊!
“你說的對,不能讓陳蘇知道,那死丫頭撞牆之後,變的很不同了,我看了她都有些不舒服,這死丫頭也沒多大,那說話的口氣,大的很,我都說不過她。”
想到之前幾次在陳蘇面前爭執,最後都討不得好,顧氏心裡都有些發怵。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先去等着陳蘇出門嗎?可是,我們不知道陳蘇什麼時候出門啊?最近阿衍都和陳蘇一起出去一起回來的。”沈夏說道,心裡頭也鬱悶了。
顧氏也知道這個重點,是啊,要是陳蘇一直和沈衍待着,就算他們有機會也會被陳蘇給破壞的沒機會了,那不是白說了嗎?
“娘,那我們要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等着吧,等樹砍完了,我們再去也沒用了。”見母親一直沒說話,沈夏也着急。
顧氏擺手,連忙說道:“你先別吵我,讓我想想。”
“還想什麼啊,我還不如去守着,看看那死丫頭什麼時候出門!”
顧氏也想不到好辦法,只好點頭,“那好,那你快去看看,我就不信那陳蘇不出去?”
顧氏他們也是猜的好,這沈夏剛去陳蘇家不遠處的草垛等着,就看見陳蘇背了個揹簍出來,只有她一個人,沒有沈衍跟着。
哇塞,好極了呀!
沈夏興奮極了,等陳蘇走遠了,才連忙跑回家去叫母親。
“娘,娘,我去的巧了,剛好剛去到,就看見陳蘇那死丫頭揹着揹簍上山去了,家裡就阿衍在家,我們可以去找阿衍弟了。”
顧氏眼睛發亮,猛的從椅子起來,結果用力過猛,扭了一下腰。
“哎呦……”只見顧氏身子突然扭了一下,直不起腰來。
沈夏連忙去扶:“娘,你怎麼了?”
只見顧氏擺手,“我沒事,我沒事,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腰,你讓我緩緩就沒事了。”
“沒什麼大事吧?還能去嗎?要是不行我自己去就行了。”
顧氏一聽,連忙制止,“可別,你和阿衍不過是堂兄妹,這輩分平輩,不好說話,我是他大伯孃,去了比較好,我先緩緩,等會就可以了。”
爲了那些數不清的錢,她必須去一趟,腰疼就疼一下吧,反正就這麼一下子的事情,再不去,就連渣都沒了,顧氏心疼着前頭讓人砍了那麼多樹,這之後的,她可就不能給別人砍了。
直了直腰,顧氏還覺得有些疼,不過忍忍應該沒什麼事的。
她叫道沈夏,“來扶着我走。”
“哦,好。”
等顧氏出了屋子,扶着一顆棗樹在休息,讓沈夏自己去拿了只母雞,還有雞蛋,準備去看望她的沈衍侄子。
顧氏腰扭的不輕,加上之前感染了風寒生病,兩大作用下,讓她走幾步路都要休息一會,這樣腰才比較好受。
終於走到沈衍家門口,顧氏讓沈夏趕緊去敲門,生怕等會陳蘇就回來了。
沈衍正在屋裡頭,聽見了有人敲門,先是一愣,首先想到的是那些煩人的村民,他要做的,就是不理會,不開門。
可是這敲門聲也只敲了兩聲,就沒敲了。
沈衍又疑惑了,難道不是那些村民?聽着這敲門也不急,沒準還真不是那些所謂送禮的村民。
沈衍怕有人真的來找,想着可能是隔壁二誠哥家的,只好起身去開門。
顧氏早就在外頭讓沈夏別敲門敲那麼緊,怕裡面的人誤會,所以就敲了兩聲,讓沈夏在高處看着裡頭有沒有人來開門,她好好等着。
沈夏緊緊盯着裡面看,見沈衍開了屋門,連忙喊道:“娘,阿衍弟來了,他來了。”
顧氏生怕讓沈夏破壞了這場“認親大會”,招手低聲喊着沈夏,“你趕緊下來,下來,趕緊的。”
“哦,好。”
只聽外門被沈衍從裡面打開,顧氏站在門口,小心的整理着裝,擺上最好看的笑容看着,等着沈衍注意到他們。
果然,沈衍打開門的時候,被顧氏那完美的笑容嚇到了。
只見顧氏左手拎着用繩子綁着雞腳的母雞,右手拿這一籃子用布蓋着的東西,笑盈盈的看着他,沈夏站在顧氏的身旁,同樣的擺上了很友好的笑容。
沈衍只是看了一眼,就清楚了這兩人是來幹什麼的?又是來送禮,想要砍樹的!
“你們來幹什麼?”沈衍問道,語氣淡淡,稱不上好,也稱不上不好。
顧氏以爲沈衍會像以前那樣,看見她會低低的喊一聲“大伯孃”,可是今天,她發現不只是陳蘇變了,這沈衍也變了,開門不是喊人,而是問她來幹什麼?
換做以前,顧氏肯定要指着對方鼻子罵人了,可是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銀子,顧氏可捨不得和銀子做對。
她臉上堆滿笑意,笑呵呵道:“阿衍啊,我和你夏兒姐今天過來看看你,聽說你前陣子生病了,可好些了嗎?”
沈衍生不生病的,在外人眼中,都是個病鬼,這什麼前陣子生病的話,說來聽聽罷了。
沈衍面色依舊淡淡,站在門口,看着顧氏,並沒有要請人進去坐的樣子。
顧氏笑容僵硬,“阿衍,你看,我今天給你抓了只母雞,給你補補,這樣你身子好的快。”
說着,顧氏就遞了上來。
可人沈衍卻沒有去接,冷眼看着,說道:“不用了,我們家並不缺這些東西,你們拿回去吧。”
顧氏臉色一變,心裡頭更加不好受了,是啊,沈衍家有錢了,缺這個母雞嗎?
可是爲了錢,她還是掛上自己很好的笑容,說道:“誒,阿衍啊,我好歹是你大伯孃,你的長輩,你不能……”
顧氏還沒說完的話,卻被沈衍突然打斷,“如果你們沒別的事情的話,就請回吧,我很忙。”
沈衍的語氣到了最後的,顯得有些生氣了,就算顧氏再感覺不出那語氣,也看的出沈衍那臉色已經變的不好了。
沈夏看着沈衍那臉色,忍不住的有些害怕,這是從未有過的,可能以前沒見過,才讓沈夏更加的害怕。
她看着自己孃親那麼大老遠的跑來,想想,這大伯孃大老遠來,進去討口水喝也不過分吧?
“阿衍弟,你這是怎麼態度啊,好歹我娘也是你大伯孃,我爹是你爹的大哥,按照你爹以前的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嘛,你不能這樣。”
沈夏要是不說沈衍的爹還好,這一說,沈衍的臉又黑了幾度。
他面色沉沉的看着沈夏,問道:“你們希望我怎麼不看僧面看佛面?現在我們兩家的關係,想必你們比我還清楚,我們只是簡單的村裡鄰居,沒有親戚關係了。”
沈衍並不想和這些人多說,可偏偏,人家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了。
正當沈衍轉身要走,卻被顧氏突然叫住。
“阿衍!”顧氏喊道。
只見沈衍的腳步突然一頓,看着她,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阿衍,你先讓我們進去吧,就算不是親戚了,那也是鄰里村裡的人,我們今天來,是有事情要說的。”
顧氏實在是不想放棄這樣的大好機會,想着就算是低聲下氣的,也要試試,讓沈衍給他們家砍樹的,所以就算真讓沈衍拿臉色相看,她也覺得在所不惜。
沈夏見狀,也連忙說道:“就是啊,我娘好歹是來看你,就是進去喝口水也不爲過吧?”
沈衍看着兩人一唱一和的,想了一會,最後沒有說話,徑直走了進去,門也沒有關上。
顧氏見狀,欣喜不已,這雖然不說話,可是明顯是同意的意思了。
沈夏不懂,疑惑的看着母親,“娘?”
顧氏剜了她一眼,惱聲說道:“走啊,趕緊拿着這些進去。”
說着,顧氏把母雞和那一籃子雞蛋遞給沈夏,自己一個人輕輕鬆的走了進去。
沈夏有些不悅沈衍的行爲,但是要求人家,也不敢說什麼?
進了外門,只見沈衍家的院子裡擺放了好多木頭,全部都跟大人大腿那麼粗,白色的表皮在太陽的照射下,還有些晃眼。
沈夏細細的算了一下,也有幾十根木頭了,把大半個院子都堆上了,她就不明白了,沈衍家要那麼多木頭幹什麼?而且還要價那麼貴,一根二兩,十根都二十兩,一百根就是二百兩,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不是隨處可撿的石頭。
“娘,你說他們要那麼多大木頭來幹什麼啊?”沈夏不解,問道身旁的顧氏。
顧氏哪裡知道他們要那麼多木頭做什麼?她只知道,能砍木頭家裡就能賺不少錢了,不用緊巴巴過日子了。
她惱看着沈夏,說道:“你管人家那麼多幹什麼?有錢就是了,管東管西的幹什麼?”
沈夏無端端被罵,臉色頓時萎靡了下去。
這樣疑惑,整個沈家灣的人都有,但是沒人猜測出沈衍家是要木頭幹什麼?最終,以“用來燒特定的菜式用的木頭”的言論成爲最有可能的答案。
沈夏悻悻,“我只是好奇他們究竟要幹什麼?”
“別多嘴,進去別說話,都聽我的。”顧氏囑咐道。
“知道了。”
沈衍走在前頭,先進了客廳,拿出兩個杯子,給跟隨着進屋的兩位倒上了茶,然後直接放在八仙桌上。
他睨看了一眼進門的顧氏和沈夏,說道:“這是茶水。”
說完,沈衍就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沒再理會兩人。
顧氏看着沈衍那冷臉,臉上堆滿了笑意,正想說話,看沈衍這樣,又只能嚥了下去。
她連忙讓沈夏把母雞放在門口處,又把雞蛋給小心放在桌上,等着沈衍出來的時候,好好同他說說這母雞和雞蛋,也讓給沈衍知道,不只是他那個三叔想着他,她這個做大伯孃的,也心掛着他的,他想必也會感激她這個大伯孃吧?
這算是顧氏沈夏第一次進入沈衍的新家,她們兩人都忍不住的打量着這不如老屋大的屋子,不過這屋子雖然小,卻很精緻,屋裡擺放的東西都比以前老屋的好多了,個個看着都像有錢人家的東西。
沈夏眼睛各種驚訝的看着,嘴微微張開,羨慕着沈衍的屋子。
“娘,他們新屋可真好看。”沈夏嘆道。
顧氏冷笑着,心裡頭明知道好看,卻故意不說。
她想着,哪天她也能有比沈衍家還多的錢,到時候城裡的大宅子她是隨便住,那丫鬟是隨便使喚,肯定比這裡更好看了。
想想,顧氏都覺得很美。
可是,這只是顧氏想太多了,她和女兒沈夏坐下來,把一壺熱茶都喝完了,可是沈衍還沒有出來見他們的意思。
沈夏等的不耐煩了,想着陳蘇出去那麼久,這萬一回來,這還有機會嗎?
想到這,她焦急道:“娘,你看沈衍都進房裡那麼久了,怎麼還不出來,他不會就讓我們在這坐着吧?”
顧氏白了她一眼,心道,鬼知道沈衍要做什麼,這麼久了,待房裡能幹什麼呢?難道就不出來見她這大伯孃了?
“要不,你去敲門看看,看他在裡面做什麼?就說我們有急事找他,讓他出來一會。”顧氏說道。
沈夏有些不悅,翻了個大白眼,“怎麼又是我?”
“不是你難道還是我嗎?我是你娘,你還想讓我去?趕緊的,你去最合適。”
沈夏拗不過,只能憋着一肚子氣去敲門,想着也就忍了這會,先看着沈衍搞什麼鬼?以後家裡好了,絕對不會讓沈衍好過的。
“叩叩叩……叩叩叩……”
門被人從外頭敲響,有些急。
沈衍在裡頭微微閉着眼睛,在聽見這敲門聲的時候,眉頭忍不住的蹙起。
他實在是不想去理會這些人,自己想等他們離開再出去,可沒有想到,這些人的毅力還真頑強,臉皮也太厚了些。
“阿衍,我娘在外頭等你,有事情和你說,你出來一下。”
“阿衍,你趕緊出來,我娘真有急事,要不要說,你也出來一下啊,總不能讓我們在這裡等着吧?”
“阿衍……”
沈夏恨不得把門都踹了,拍門了好久,纔看見沈衍開門出來。
沈夏因爲拍門拍的太急,差點整個人都撞到了沈衍身上,沈衍身手利索,險險的躲開,最終,沈夏臉直接貼在了門面上,一個字,疼!
她很想上前指着沈衍罵,可是剛張口,喉嚨裡的話又咽了回去。
只見沈衍走了出來,冷冷的臉看着她,等着沈夏退身出來好關門,那種冷凝的氣氛,讓沈夏不趕緊走都不行了。
出了客廳,沈衍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顧氏,問道:“請問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的?”
他語氣淡淡,像是在疏離,可言語中又用了“請”字,顯得他更加對眼前的人的淡漠。
顧氏笑着,儘量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太糟糕。
“阿衍,你出來了,是不是身子不好,在休息啊?”
沈衍沒有回答,只是找了張凳子坐下,然後才說道:“你們要進來喝水,我讓你們進來了,現在要說什麼趕緊說吧,我沒空招呼你們,到時候留你們在這裡顯得我們不禮貌。”
他怕自己再等下去就沒耐性了,要不是怕他們這樣鬧下去沒完沒了,他還懶得出來了。
之前他不計較不代表他不恨這些人,只是前世的他太過淡漠,也沒有什麼關心的人,那些以前的事情都隨風散去了。
如今和陳蘇相處下來,他發現,有陳蘇在的日子,他的心變了好多,是越變越好,而眼前的顧氏,他所謂的大伯孃,差點害死了他的媳婦!
每一次想到陳蘇前世因爲顧氏而死,沈衍心裡就揪着疼,生怕這次哪天會重蹈覆轍,畢竟,他重生之後,父母的遭遇也沒有改變,最終還是死了,只是時間稍微改變了一些,但是命運沒變。
而陳蘇,她前世的命運是死,這次,會是一樣嗎?
關於這點,沈衍特別的忌諱,特別是看見顧氏的時候,會更加的提醒他關於前世的一切,他擔心陳蘇會因爲顧氏而死。
顧氏見他語氣那麼冷,也抓不準對方心裡在想什麼?
好一會,她才笑着說道:“阿衍啊,大伯孃聽說,你們家要找人砍樹,一棵樹給二兩銀子呢,你看吧,你沈夏姐還沒嫁人,小秋又快到成婚年紀了,家裡也沒多少銀兩,你能讓我們也砍砍樹,給你夏兒姐和小秋弟一些成婚的銀兩,你看好嗎?”
沈衍面上無異,可心裡卻早已經冷笑。
顧氏這便自稱大伯孃,那邊一口一個姐一個弟的,不就是想用親情這個牌子來打動他的同情心嗎?
可惜,顧氏錯了。
他看着顧氏,說道:“這事情我們已經找到人砍樹了,不用那麼多人,所以你們回去吧,不要再來了。”
說着,沈衍起身要送客了。
顧氏慌忙道:“別這樣啊阿衍,你就看在你大伯的份上,讓我們砍樹吧,我知道,我待你和你媳婦不是很好,都是我的錯,但是你別把這些怪罪到你這些兄弟姐妹身上,我做的事情和他們沒關係,你要是惱,就惱我一個好了,別惱他們,你看行嗎?”
“我並沒有惱,我們已經斷親了,所以你還是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吧,砍樹的事情也是蘇兒在管,她人手已經找齊了,你們再怎麼樣也沒有用!”
“可是阿武不也來你家,你家也給錢了啊!”沈夏突然插話說道。
顧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點頭,可憐兮兮的看着沈衍,“對啊,阿衍的,你大伯和你三叔家好歹是你爹的兄弟,你就算不認我這個大伯孃,也得認你大伯啊,你爹要是地下有靈的話,肯定也想我們一家子人好好的。”
顧氏想着,只要她誠心,一定能打動這個侄子的,好歹也算是看着長大的,這孩子什麼性子她最清楚了。
可是……
“哼……”沈衍忍不住的冷笑出聲:“我們分家很多年了,從我爹娶了我娘之後就分家了,這些年,我爹對你們不差,可是臨了,你們怎麼對待他的,你們心裡清楚,你現在讓我顧念親情,你們顧念過我們的親情嗎?現在後悔了是嗎?如果你們想讓我顧念那點親情,那你們現在馬上出去吧,否則……”
沈衍話沒有說完,但是語氣已經達到,雖然不是威脅,但是也不會讓人牽着鼻子走。
“我……”
顧氏看着沈衍那取笑冷笑,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衍也不說話,這些話也說的夠明白了,顧氏清楚,誰都清楚,再說下去也枉然。
可惜,沈衍低估了顧氏想要錢的決心,那番話,只會讓顧氏更加的想爭取。
“阿衍啊,大伯孃是對不起你們啊,大伯孃知道自己錯了,當初不該這樣待你的,但是你給大伯孃一次機會,你就讓大伯孃有個贖罪的機會吧,你看行嗎?大伯孃從今以後一定會改過自新,不會再這樣的,你看行嗎?你就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顧氏聲淚俱下,這樣動人的場面,外人看見,肯定以爲沈衍是那個惡人,逼着自己家大伯孃認錯。
可惜,一切只是表面。
在顧氏低下頭去的臉上,沒有一絲對自己過去做的事情的愧疚,有的只是後悔,後悔當初這樣對這兩個大財主,害的自己現在想翻身都難。
她想的是,自己這次就委屈一些,等錢到手了,日子好過了,往後再脫開兩家的關係,到時候誰也不欠誰的。
她如意算盤打的是啪啪響,卻不知道,沈衍早就已經把她整個人都看透了。
他也不說話,就這麼吊着顧氏的胃口,看她還有什麼話要說的?
只聽顧氏又說道:“現在你也看到了,大伯孃這之前做的事情也遭報應了,大伯孃身子病了,恐怕不知道哪天就去了,你就讓大伯孃走之前,能好好的做件事,就是以後下到了地下,也好見你爹孃,給你爹孃一個交代啊!”
“說的好啊,真是得給個交代才行的啊!”
突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只見門口方向陳蘇走了進來,一臉的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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