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會沒有子嗣的。”
“要子嗣來做什麼?和我爭搶皇位,還是和我爭搶你?”女人有了孩子之後,一般都不怎麼在乎丈夫了。
“……”沈瑟兒嘴角抽搐,“你不是皇帝嗎?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爲什麼一定要纏着我?我什麼都不好的!”
“我知道你什麼都不好,可我就是喜歡你這種敢於說出自己缺點的人。”晏寒裳認真地說:“誰說我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了?我也只要一個皇后!”
在遇見沈瑟兒之前,身邊有多少女人都無關緊要,她們是生是死,也無所謂。但是遇見她的之後,就想起了母親的慘死,如此,便決定了,以後沒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只有她一人。
“你瘋了。”沈瑟兒總結。
“也許吧。”他聳肩,繼續摟住她的肩膀,往靈堂而去,“我也這麼覺得,爲你而瘋,小瑟兒。”
“……”
自此之後,沈瑟兒再也沒有和他說道理的想法。
“給他上柱香吧,怎麼說你都是他未來的兒媳婦。”晏寒裳點好香之後,遞到沈瑟兒手心裡。
沈瑟兒捏着香,覺得很諷刺,她是夜離憂的人,而晏寒裳是他們共同的敵人,但是現在她卻在這裡給敵人的父親上香。
要是夜離憂知道這件事,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沈瑟兒瞬間決定,這件事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就當是給一個老人上香好了,沈瑟兒不斷地自我安慰着,好不容易纔上好了香,轉身出去,恰好遇見宮樺。
她不明意味地瞟了沈瑟兒一眼,笑得有些諷刺。
“公主殿下怎麼到這裡來了?”晏寒裳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
“出來走走,迷路了,不知不覺就走到這裡來了。如此,我先下去了。”說完,又瞟了沈瑟兒一眼之後才走開。
“哦喲,她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夜離憂的。”晏寒裳說道。
沈瑟兒瞪他,不說話。
“呵呵,我就喜歡你生氣的樣子!”因爲她生氣的時候,她的眼裡纔會是他的影子。
“別生氣啊,過了今晚,明天夜離憂就來了,你要相信我!”
“我很相信你,相信得不能再相信!”沈瑟兒拉長聲音說:“但是,大爺的,請不要再跟我說話了好嗎?我很累!!”
“你每次都問我好嗎好嗎?可你每次都用很決絕的不容商量的語氣!”晏寒裳道。
“……”
“……”
這一夜,沈瑟兒早早就睡下了,晏寒裳沒有再糾纏她,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比如怎麼抓住夜離憂,抓住之後,又該怎麼折磨,折磨之後又怎麼殺死他……呵呵……
夢裡面,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夜離憂的臉,偶爾是溫柔的、帶笑的;偶爾是怨恨的、斥責的;偶爾又是沉默的、悲涼的。
最後一幕是看見他被晏寒裳下令五馬分屍而死,她大喊一聲“不要”,就從噩夢中醒了過來,全身都是汗水。
光着腳板走下牀,站在窗前吹着夜晚的涼風,將她混沌的思緒吹開。
不能再這麼坐以待斃了,一定要想辦法,一定要和剩下的躍崖軍取得聯繫。
想法才從腦海中閃過,便見一條黑影閃了過來。
沈瑟兒定睛一看,竟然是躍崖軍,她張大嘴巴,卻被對方示意不要出聲。
“大人,你果然在這裡。”來人是所有躍崖軍中輕功最卓絕的邢老大,五十多歲了,當初沒有站出去,後被沈瑟兒騙去了谷底,再後來,變成了沈瑟兒忠實下屬。
沈瑟兒像遇見了救命稻草一樣喜悅,可一想到這皇宮戒備森嚴,又不禁擔心。
但是此時,邢老大已經做出“我來救你走”的表情。
沈瑟兒打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壓低聲音道:“你去告訴皇上,說我一切很好,叫他不要到皇宮裡來。”
邢老大沒聽太清楚,但是卻看清了她的脣形。他其實也算是半個殘疾人,耳朵有點背,隨着年齡的增長,便更加背了。
好在,他輕功好,而且聰明。
“好的,大人,我一定把話帶到。”他一路闖進來,也能感覺到森嚴的戒備,對救走沈瑟兒並沒有多大的把握,現在大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那便先去做更重要的事情,反正看大人現在所住的屋子,待遇應該不差,而且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沈瑟兒見他聽懂了,微微鬆了一口氣,只要夜離憂不衝動、不到這裡來找自己,那麼自己和他都暫時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然,邢老大才一轉身,便被忽然出現的火把給照亮了眼,他下意識地在地上滾一圈,然而沒用,火把將縫隙都照得清清楚楚,他根本無處藏身。
沈瑟兒舉目看去,尼瑪,晏寒裳居然來了。
“快逃!”她急得大喊,反正晏寒裳已經看見了,那麼邢老大隻能拼死一逃!
邢老大一聽,雙眼骨碌碌地轉,猛地從地上跳起來,作勢要施展輕功離開,但是晏寒裳又怎會這麼輕易讓他走?
一根銀針飛過來,直直地沒入他的膝蓋,使得他施展輕功失敗,且重重地跌到地上。
侍衛瞬間就圍了過來,將他圍困在中間,長劍已然駕到他的脖子上,叫他進退維谷。
“小瑟兒啊,又是一個因爲你而變成殘廢的人!”晏寒裳對着站在窗子邊的沈瑟兒笑着說道:“不過只要是你在乎的人我都不會殺掉的,嗯?將他帶下去,好好伺候着!”
沈瑟兒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做什麼都是沒用,只能眼睜睜看着邢老大被帶走,所謂的伺候,想來也知道,那定不是什麼好事!
“這的確是好事呀,小瑟兒,只要有一個人能闖進皇宮裡來,外面的躍崖軍便都有能力闖進來。”邢老大被帶走之後,晏寒裳來到她的身邊,隨手搭在她消瘦的肩膀上,捏着她薄薄的肩膀,“躍崖軍是你帶出來的,我對他們有信心!”
“你是故意讓邢老大闖進來的?”沈瑟兒瞪着他,問。肩膀被他捏住,根本沒有動彈的能力,但是不疼,只是有點發麻。
“他既然要來,我爲什麼要攔着?”他說:“只是這出去嘛,便不是那麼容易了,呵呵!”
“你***!”
“我***??”他笑了,“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
“按說***應該不是什麼好詞,而你呢,下賤,咱兩剛好是一對,不是嗎?”話語間,他依舊是笑着的。
“……”沈瑟兒咬脣,牙齒深深地陷入下脣中去。
晏寒裳再看了她一眼,便轉身走了,“夜離憂緊趕慢趕,終於還是明天就到了,到時候他一定會想辦法入宮來見你的!”走到門邊時,他的聲音再次飄過來,帶着某種得意。
沈瑟兒身軀一顫,牙齒更深地陷入下脣之中。
這一夜,她沒有再睡去,自從晏寒裳暴露他沒被困住時起,她身上所有的武器都被他給拿走了,現在她是孤身一人,晏寒裳也不會再給她任何材料,讓她去製造武器。
夜離憂如晏寒裳所說的那般,今日一早就到達了燕京,因爲馬不停蹄,所以提前了一天。半路上,自然是感受到晏寒裳派來的人的監視的,但是他並不戀戰。
當然了,也不知道殺了多少個了,但是晏寒裳派來的人簡直多如牛毛,而他也因此更加堅定沈瑟兒出事了。
想要甩掉晏寒裳的人,但是他似乎每一個點傷都有人在那裡守着,夜離憂一怒,乾脆什麼都不去管了。
剛入燕京,他便直闖皇宮而去。
在半路之時,他留下了大半的士兵,不讓他們跟隨,畢竟這一次前去凶多吉少,按照晏寒裳那種狠辣的手段,去得多了,反而是累贅,而且一旦失敗,死去的人也會很多。
所以,他只帶了一百人入京。
至於進入皇宮,他更是沒有帶任何人。
晏寒裳已經知道他會來了,不知道會設下什麼樣的陷阱呢,帶人去無非是送死。
夜離憂想,晏寒裳大概是要以沈瑟兒威脅自己的。
噠噠的馬蹄聲在街道上響起,百姓紛紛讓開,只見一名穿着黑色錦袍的男子從街上掠過,轉眼就不見了蹤影,可見其速度是有多麼駭人。
然,他在宮門口時被視爲攔了下來。
騎在馬背上,他目光如炬。
“我找晏寒裳!”
那些侍衛不曾見過夜離憂,只覺他殺氣很重,錦袍雖然佈滿灰塵,但是全身上下卻散發出高貴的氣質,薄脣緊緊地抿着,令人不敢直視。
可是,他卻直呼他們太子殿下的名諱,且是在宮門口,可見這人是多麼的膽大妄爲。
不待他們發話,夜離憂已經拔出腰間軟劍,寒光一閃,侍衛臉上現出驚恐的神色。
“擋我者,死!”他一字一頓地道。但是聲音還是顯得很急切。
“容我等去稟報太子殿下……”那人剛要走,夜離憂的長劍已經揮下,那人未來得及感受疼痛,便已經攤到在地。
他人見狀,額上紛紛冒出細密的汗珠,也紛紛給他讓開一條道……
“怎麼,滄宇國的亡國之君,到了我燕國皇宮,竟然還這般囂張嗎?”就在他舉步欲要前進的時刻,晏寒裳的聲音飄了過來。
夜離憂當然不會以爲他是恰巧這個時候到這裡來的,他是早些便一直在這裡等待自己到來的。因爲他迫不及待想要看見自己成爲甕中之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