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想出什麼辦法了嗎?”侍衛見他一直沉默,終於忍不住詢問道。
“朕會派楊侍衛去的。”夜離憂道。所謂的楊侍衛就是他現在最得力的侍衛楊年良,他倒是想要親自前去,但是現在的沈瑟兒無法離開他。
“屬下知道了,屬下告退。”
“嗯。”夜離憂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隨後,他派人去將楊年良叫了來,就在他坐在案桌前想着夜晴安的時候,外面傳來了腳步聲,他以爲是楊年良到了,但是轉而聽腳步聲不對,那是沈瑟兒的腳步聲,他立馬站起來,迎出門去。
她一襲淺色衣服,外罩一件粉紅色的大氅,因爲懷孕,所以看起來有些臃腫,但是夜離憂一點都不嫌棄她的臃腫,走上去就將她擁到懷裡。
“這麼冷的天,你怎麼來了?不是說我忙完了就去看你嗎?”他與她說話的聲音溫柔得幾乎能夠滴出水來,與面對大臣的時候相差十萬八千里。
沈瑟兒擰着眉頭,痛苦地看着他,“阿離,我做了個噩夢。”
“夢都是反的。”他捏捏她胖起來的臉蛋,“你怎麼能相信呢?”
沈瑟兒纔不去管夢到底是不是反的,只是糾結痛苦地說:“但是我覺得這就是真的,你知道我夢到什麼了嗎?我夢到安安了,夢到她被壞人抓走了,雖然我不知道這個壞人是誰,但是我感覺得到一定是她在抓壞人的時候,把壞人給得罪了。”
說到最後,她的語速越來越快,看起來激動得不行。
“……”這就是所謂的母子連心?夜離憂擰眉!
“不如我們將她叫回來吧!”沈瑟兒拉住他的手,懇求道:“我要確定她的安全,我才能活下去,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要把她給我弄回來。”
“……當初不是你答應讓她走的嗎?”
“可是我現在後悔了。”沈瑟兒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你先不要着急了,你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不要緊的。”夜離憂道:“我向你保證,她絕對不會出事的,嗯?”
不待她說話,夜離憂便將她抱住了,“乖,你大概是太累了,纔會胡思亂想的,以後我多抽一些時間陪你好不好?這樣你就不會多想了!”
沈瑟兒撅嘴,還想再說點什麼,楊年良卻在這個時候到了。
“你們先聊,我先走了。”沈瑟兒見到楊年良便知道他們有正事要聊,當下便作勢要走。
夜離憂望着她的背影,嘆息一聲,“朕送皇后回去,你且在這裡等着。”說完便追隨沈瑟兒的腳步而去了。
“你怎麼出來了?”雖然雪停了,但是風還是有點大,吹拂着彼此的裙襬。
“我送你回去。”他將她擁在胳膊之下。
“你們不是有要事要談嗎?”
“再重要的事情也不及你重要。”
夜離憂說完,卻沒見沈瑟兒回答,他想了想,繼續道:“瑟兒,既然你這麼擔心她,那我便飛鴿傳書讓她回來,這孩子出去這麼久了,想必也知道在外面不容易了,一定會願意回來的。”
頓了一下,他繼續道:“若是她不願意回來的話,我便派人去將她給強行帶回來,你看這樣行不行?”
“真的?”沈瑟兒扭頭看他。
“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討好沈瑟兒比討好什麼都重要。
“那就這麼決定了。”沈瑟兒全身又充滿能量了。
“……”夜離憂則嘴角抽了抽,他都要懷疑在她心目中自己都沒有孩子重要了。估計再生一個孩子的話,怕是他再也沒有和她親近的機會了,想想就覺得無限哀傷。
將沈瑟兒送回去之後,夜離憂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御書房,告知楊年良關於夜晴安的事情之後,告訴他務必將夜晴安安全帶回來。
就是這麼簡單的囑咐,但是對責任卻很重大。
而那邊廂,徐一虎走走停停,時不時地觀察身後有沒有追兵,他甚至還讓夜晴安換了窮人家孩子穿的衣服,還給她化了妝,能怎樣醜化就怎樣醜化。
若不是蘇後傾一直跟在夜晴安身後,怕是也要將她給錯過了。
到今天爲止,他已經追在他們身後三天了,他滿心焦急,但是夜晴安卻貌似很淡定。
而徐一虎則無時無刻不將夜晴安帶在身邊,哪怕是上茅房,也要帶着她,主要是她什麼也看不見,上茅房帶着她也沒有關係。
爲此蘇後傾簡直忍無可忍,但是又無可奈何,還得等待時機,他可不想因爲自己的衝動而將夜晴安陷入危險之中。
“大人,我們要去向什麼地方?”在一家茶寮喝過茶歇息過後,管家忍不住問了出來。
徐一虎瞪了他一眼,“你管我去什麼地方?反正不管我去到什麼地方你都要跟着伺候我就是了,這是你的福氣知道嗎?”
“知道知道。”管家連忙點頭。
“還不快去準備馬車,我們馬上出發。”
“是是!”
所謂的準備馬車也不過是解開拴在柱子上的繮繩罷了,順便將馬牽到距離他最近的地方來。
徐一虎很是滿意,旋即抱抱着夜晴安上了馬車,當馬車開始前進的時候,他得意地笑起來,“幾天前你這個小丫頭在我面前還神氣活現的,當時你一定沒有想到會有落到我手中的一天吧?哈哈哈!”
夜晴安只是安靜地坐着,什麼也沒有說。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馬車顛簸了一下,使得他差點跌倒在馬車裡,這讓他很憤怒,“你連馬車都不會趕了嗎?”他怒喝。
“對不起大人,路上有塊大石頭,奴才剛纔沒有看見。”外面的管家心驚膽戰地回答。
“好好看着路!”徐一虎再次怒喝。
“奴才知道了,奴才一定會的。”依然是小心翼翼的聲音。
只是這一次話音才落,馬車又來了一個很強力的顛簸,徐一虎直接跌到了馬車上,那滾下去的樣子十分滑稽。
他正想開口大罵,但是罵語還 沒有出口,車子已經向旁邊倒了去,使得他的額身體往右邊滾,坐在左邊的夜晴安如果沒有及時抓住窗欄,怕是也已經滾下去了。
“怎麼回事?”他終於有機會問了這麼一聲,同時也爬了起來,但是也在這一瞬間,車身被人一刀劈開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一柄長劍就擱在了他的脖子上。
“大俠饒命啊!”他還沒有看清人就已經磕頭求饒了。
“把公主殿下解開。”楊年良聲音無限冰冷。
徐一虎哪裡顧得上這許多,便按照他的吩咐解開了。
“公主殿下,您想怎麼懲治他?”事後,楊年良如此問道。
“你將他押回京都去,父皇會懲治他的。”她淡淡地說。
楊年良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說道:“公主殿下,皇上這次讓屬下來,是帶公主殿下回去的。”
聞言,夜晴安微微昂起下巴,像是在思考什麼問題,半晌她才道:“我記得他已經和我斷絕父女關係了。”
聽言,楊年良將徐一虎一劍挑出了馬車內,隨後,他看着夜晴安道:“說斷絕關係不過是爲了阻止公主殿下出來而已,人心比路途要險惡許多,在路上公主殿下沒遇到危險,但是卻在人的地盤上遇到了危險,皇上不允許公主殿下出來,不過是希望公主殿下能夠平平安安的罷了。”
微頓,續道:“若是公主殿下因此而怨恨皇上的話,那麼皇上擔憂了公主殿下這麼長時間,怕是有些不值得。”
夜晴安聞言,抿脣,沉默。
半晌後她啓脣,問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蘇後傾呢?”
“他在外面看着徐一虎。”楊年良回答,他是在來的路上遇見蘇後傾的,兩人便聯手將徐一虎拿下了,這並不全部都是他的功勞。
“哦……”夜晴安拖長了尾音,“你把馬車毀掉了,是吧?”
楊年良點頭。
“那麼,我們要怎麼回去?”
“……”楊年良嘴角抽了抽,這樣的問題還真是讓人大吃一驚。
“有馬可以騎呀。”外面響起來蘇後傾的聲音,“小晴安,我可以帶着你騎馬,不累的。”語氣裡滿是炫耀。
就這樣,他們將徐一虎極其管家綁了起來,繮繩的另外一頭則掌握在騎在馬背上的蘇後傾的手中,馬兒在前面走,他們便在後面跟着。
楊年良並沒有跟他們一起回去,因爲夜晴安讓他順便也將張恆亮也一起帶走,那傢伙也不是什麼好人,如此,楊年良便領命去了。
夜晴安倒也沒有與蘇後傾同騎一匹馬,因爲除了蘇後傾自己帶來的那匹馬可以騎之外,還有徐一虎用來拉馬車的馬也可以騎。
對此蘇後傾表示很生氣,怎麼說他也是美男一枚,而且還待她這麼好,她怎麼能對他這麼疏遠呢。
只是走着走着,夜晴安忽然問他,“這幾天一直跟在我身後的你,怎麼一直沒有出手?”
“……”這是在赤果果地嘲諷他嗎?蘇後傾滿臉黑線,“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楊大哥來了,機會便也恰好來了。”他並不着急解釋自己也有出一份力,因爲他不屑去邀功,更因爲他覺得這都不是什麼值得邀功的大事。
“哦……”她拖長了尾音,“原來是別人來了你纔有機會。”
“……”這話怎麼聽着這麼奇怪?蘇後傾一時間沒有想到話語來反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