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墨然說的那句話真的是對極了,就這麼一個傀儡皇帝的過場,真TM沒有什麼好緊張的。
不過,這麼一個過場雖然不至於緊張,卻並不表示它不夠華麗。
從修文殿到乾元殿,東洛皇室可謂是做足了功夫,各種奢華的擺設就不說了,單單是朝中大臣們的陣仗就讓人覺得這絕對是一場場面鴻大的盛典。
更有周邊列國派遣使者來賀,一時之間,朝中奇裝異服,海外來客,端的是繁華無限。
可也正是因爲這樣,李墨然才說這是一場權臣們擺弄傀儡的過場。
試想一個國家的皇室,前任皇帝死了都快兩個月了,新皇帝迎入朝中不快點兒讓他即位掌朝,居然還專門選定一個所謂的黃道吉日做上一場盛大活動典禮。這TM不就是爲了糊弄百姓,還能有什麼意義嗎?
不過,這一場所謂的登基典禮也並非沒有一點兒意義。最起碼,在這個過場之上,讓燕七七默默地記住了不少人的名字。
除了後宮裡近一個月以來一直垂簾聽政的太后娘娘,和皇室裡的幾位宗親之外,這一次盛大的典禮之上,最爲引人注目的人,就只有大將軍吳子光和丞相簫文傑兩個人了。
簫丞相本就是太后娘娘身邊的人,這個大家就不說了。
只不過這個大將軍吳子光,卻絕對不是一個任人忽視的人物。
之前,燕七七也只是聽狄明樓在私下裡,向李墨然凜報過有關大將軍吳子光的情況。這個和太后娘娘並肩把持着東洛朝堂的攝政王一般的角色,在這東洛上京城可謂是天神一般的人物。
身爲東洛國百萬雄兵的掌控者,大將軍吳子光可謂是近幾年來影響着東洛朝局的核心人物。
據說就連這一次李墨然當選儲君之位,也和這位大將軍當日的極力推薦有着脫不開的關係。
至於他爲什麼會極力推選李墨然當選儲君之位,而不是早已經身在朝堂的廣平王李子恆,這之中就有着另外一番引人猜測的原因了。
總之這幾年的東洛朝堂之上,除了力壓半邊天的太后娘娘和簫丞相之外,就是這位大將軍的勢力最讓朝中百官眼饞和忌諱了。
可是讓人感覺到有些匪夷所思的是,這些年來大將軍雖然早就已經成了東洛朝堂之上舉足輕重的人物,卻始終沒能將太后和簫家的風頭打壓下去。
更甚者,東洛朝堂之上早有風聞,大將軍吳子光難免早已經生了奪權篡位的心思。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遠的不說,光是今年東洛朝堂就死了兩位皇帝,可是這位大將軍居然到現在都沒有付諸行動。
這倒真是一件讓人猜不透的事。
不過,就算如此又能如何?雖說太后身後的簫家和這位大將軍全部都是人臣身份,可說到底,手上卻撐控着皇帝的擁廢大權,這跟掌控了一個國家的生殺大權有什麼區別啊?
更何況,就算他們共同把李墨然推上了皇帝的寶座,可是以後在朝堂之上,百官所爭互相詢的,不還是他們幾個人的意見?要不然的話,李墨然也不至於都進宮這麼久了,竟然連一次金鑾殿也沒有上過。
不過眼前,李墨然卻正端端正正地坐在乾元殿的九龍寶座上接受着臣工百官的朝賀。
就算是做做面子工程也罷。此時此刻,就連那威名振天的大將軍吳子光,以及丞相簫文傑,也不得不率先帶領着文武百官跪倒在李墨然這個傻子皇上的身前腳下。三叩九拜,山呼萬歲。威嚴肅穆的聲音響震整個大殿,久久不絕於耳。
望着俯首腳下的百官,此時此刻的李墨然卻並沒有做出過格的行爲。當然,他也沒有因此而暴露自己身上的隱藏的睿氣,他只是端正態度地做足了這幾日從禮官那裡複習了一遍又一遍的朝堂禮儀。
“列位臣工,平身!”李墨然說完這些,還不忘轉過頭去,看一眼依舊坐在他身邊的太后娘娘,臉上帶着一抹憨厚的笑意,“母后,兒皇聽說吳大將軍和簫丞相是咱們東洛國的棟樑之材,您說兒皇要不要給他們一人賜上一把金角椅呢?”
大殿里人聲寂靜,李墨然的這些話自然一字不差地,全部都傳到了大家的耳朵裡。
然而此時,即便是大家聽了這些話,心頭有着許多的想法,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一句異意的話語。
因此可見,吳大將軍和簫丞相在朝中的影響力,是絕對不可能任人小覷的。
看清了眼前的現實,李墨然也不過輕輕斂了眸底神色。眼下他纔不會着急,不過他倒也想要看看,面對大殿裡諸多列臣官員,簫太后和吳大將軍他們,到底要如何順利的解決這件事情。
且說此時的大將軍,聽聞李墨然此言,吳大將軍自然是十分滿意地擡起頭看了李墨然一眼。就連簫丞相,也難免緩緩擡頭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李墨然卻自當不知道,還衝着簫太后恭敬地笑道:“兒皇自知能力有限,以後還要全部仰仗母后和大將軍梳理朝中政事。不過兒皇卻知道,身爲一國之君,一定要敬賢任能。母后您說兒皇說的對嗎?”
眼看着也差不多了,大將軍吳子光這才率先開口道:“皇上仁德,臣等心頭甚慰!不過朝堂之上,微臣又怎敢暨越?所以還請皇上能夠收回成命纔是!”
眼見着吳大將軍都這麼說了,簫丞相又怎麼可能落人口實,連忙也再次衝着李墨然俯首拜道:“微臣也請皇上能夠收回成命。微臣身爲東洛子民,一國宰相,爲皇上盡心盡力,自是份內之事,又怎敢以功臣自居?”
雖然是做戲,不過這兩個老狐狸總算表現不錯。
李墨然目光掠過身邊的燕七七,看到她的臉上一閃而過的笑容,這才又端正看向坐在自己身帝的簫太后,“母后,您看呢?”
其實,李墨然的心裡又何嘗不知道,太后娘娘此時的心頭自然是有些不爽的,不過在她的臉上,卻依舊只剩下雍容華貴的笑意。
“皇兒初登大位,卻能夠做到敬人唯賢,哀家心頭甚慰!只是皇上也看到了,大將軍和簫丞相都是東洛國之棟樑,爲皇上盡心盡力也是份內之事,又豈能在這金鑾大殿上與皇上平起平坐?”
言下之意,這裡可是金鑾大殿,若非哀家是一國母后,難不成你真的以爲所有人都能夠與皇上平起平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