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然伸手將她一拉,“走,出去看看去。”
燕七七點頭,“嗯。”便已經被李墨然給拉到了門口。虎子跟在她的身後,也跳跳的想要跟他們一起出去,可是燕七七想到外面的人說那綵衣似乎死了,而且死得還很難看,覺得還是不要嚇到小孩子的好。
於是她一邊走,一邊回過頭來吩咐虎子道:“虎子你要乖乖地站在這裡,等着我們回來,知不知道?”
虎子腳下遲疑了一下,“爲什麼?外面好像有人在哭耶,難道我就不能出去玩一下嗎?”
李墨然回頭看他一眼,“現在外面可沒有你想像之中那麼好玩,說不定你出去還會被嚇一大跳呢,所以你還是老實一點兒待在這裡好了,等一會兒皇叔叔回來,和你一起洗澡玩遊戲好不好?”
“那好吧。”虎子雖然心頭還是有些不樂意,可是和他說話的可是李墨然,那是他此生絕對的偶像男神,所以他決定自己還是應該乖一點兒的好,要不然長大之後皇叔叔不讓自己跟着他了,那該怎麼辦啊!
李墨然衝虎子一笑,然後便又拉着燕七七的手大步朝門口走了出去。
“嘩啦——撲通——哎喲!”剛一拉開門,門口便倒下去了四五個人。
原來此時,臻園裡的一衆丫頭小廝門早就已經把西廂房的門給圍堵了一個水泄不通。而且有幾個更是將整個人都貼在了門板之上,所以等到李墨然陡然開門之際,那幾個人一時沒站穩便全部都摔進了門內去。
“說說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李墨然與燕七七牽着手,兩個人反應自是十分靈敏,早在被人撲倒在身上的時候一閃身便躲了過去。而此時李墨然看着腳下趴了一地的人,臉色自然而然的就沉了下來。
“怎麼回事?哈哈……”門外一個粉裝女子排開衆人走了過來,卻是伸手將李墨然一指,“我們還想問問閣下你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說着,她伸手將身後不遠處的青石臺一指,“看到了嗎?前一刻我家綵衣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可是這一會兒,他死了!”說着,她又突然欺身來到燕七七的面前,撩起一雙陰冷的眸子問,“是你吧?請問綵衣他到底哪裡犯到了你,竟然讓你出手如此狠毒,就這麼要了他的命?”
燕七七聞言心頭也是一沉,不過事已至此,她自然也唯一有先沉住氣。擡眼看了李墨然一眼,燕七七朝着院子裡走去。
方走了兩步,便到到前方青石臺上一團鮮血順着桌面就流了下來,那拉起的一條腥紅的血線,此時顯得特別的刺眼。
沒想到那蔡毅竟然如此的倒黴,燕七七之前的本意也不過只是想要給他點兒厲害嚐嚐,好讓他以後再也不敢如此肆意挑釁自己而已。卻沒有想到她這一下,竟然直接就要了蔡毅的命。
雖說蔡毅對於燕七七來說,並不是一個討喜的角色,可是他畢竟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而燕七七前世雖然身爲殺手,手上人命無數,可她畢竟也是一個講究原則的人,又怎麼可能因爲這麼一點兒小事就一個人的性命呢?
可是眼前的現實,卻是她方纔對蔡毅出了手,而蔡毅就這麼死了。
燕七七等於是有口難辯,因爲就算是她說自己無心殺蔡毅,只怕這些人也不可能會相信她。
“你這個殺人狂徒,你倒是說說,綵衣他到底哪裡冒犯了你,竟然讓你如此狠毒的取了他的性命!”蘭兒依舊氣焰囂張的指責着燕七七。
燕七七心頭感覺抱歉,“我很抱歉,因爲我一時失手……”
“你抱歉?抱歉有用嗎?綵衣他可是已經死了!”蘭兒一聽燕七七的話,馬上就不淡定了,“我倒想要問你一下,你們這些人,到底是些什麼人?可知道我們這洛華宮到底是什麼地方嗎?”
燕七七皺頭漸漸皺了起來,正要開口,卻只覺手腕驀然一緊,李墨然將她往身後一拉,突然開口道:“這洛華宮裡,難道不是聞名天下的銷金窟麼?”
蘭兒眉頭挑了一下,“你這話什麼意思?”
李墨然閒閒一笑,一臉閒得蛋疼的神態,“據本公子所知,這洛華宮裡,似只認錢並不認什麼人吧?”
說着他又拿手將蔡毅一指,“還有這位綵衣姑娘”
咳,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厚道,可雖然他們眼前已經攤上這種事兒了呢?李墨然臉上的神色突然凝一下,雙目也突然變得一片冰冷,“他在你們這洛華宮裡,真的就是無價的嗎?”
“你……”蘭兒話語一凝,隨即她眉頭一挑,計上心來,不由冷然笑道:“莫非在公子的眼睛裡,我們這些人就活該是低人一等的下賤料嗎?”
“本公子可沒這麼說!”李墨然卻是一句話就將她堵了回去,“本公子只是想問一下,一個上趕着想要侍候本公子的小倌兒,到底值多少錢?”
“公子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本人子的意思難道還不夠明顯嗎?”李墨然冷笑一聲,“就算這洛華宮是天下知名的銷金窟好了,可是如果本公子不想沾染的事情,卻有人硬要往本公子身上貼的話,那麼本公子可否還有一點兒自己的人身自由呢?”
“當然有,我們洛華宮講究的可是人性化服務。”一邊站立了許久的若畫姑娘終於開了口,“不過聽公子這話,奴婢倒是想要問一下,莫非之前綵衣他對公子做了什麼不應該做的事情了嗎?”
若畫倒是在這裡牽了一好頭。
李墨然負手而立,臉上閃過一抹冷然之色,“若畫姑娘倒是個明白人,既然你這麼問起了,本公子倒想要向你證實一下,本公子看着,就真的像是那種愛好男風,且作風混亂的人嗎?”
“咳咳……”若畫一聽這話,臉上騰的一下就紅了。再對上李墨然一副冰冷的神色,更是驚得她連忙低下頭來,“這個,本是公子的私事,奴婢又怎敢肆虐揣測。”
“說的好!”李墨然冷哼一聲,“可是如果本公子早就已經明確表明過了,有人卻不管不顧非要前來騷擾本公子的話,若畫姑娘覺得本公子到底要怎麼辦纔好呢?”
“這個……只怕公子一定是十分生氣的。”若畫訥訥道。
“本公子自然是十分的生氣!”李墨然冷哼一聲,“所以本公子便吩咐侍衛將那人給殺了!”
李墨然這話說的十分果斷,一點兒餘地都不曾給自己留下。說完之後,他放眼在院落之中一掃,頓時一股威壓鋪天蓋地洶涌而爲,一院子的丫頭小廝竟然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口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場也實在是太過強大了一些吧?這簡直就是天地間唯我獨尊的存在嘛,如此說來的話,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此時不光是蘭兒,就連若畫的心裡,也開始有些不安起來。
“這麼說,綵衣他之前果然是冒犯了公子是吧”若畫還不曾說完,便聽到李墨然一聲冷笑,“什麼叫是吧呀,莫非若畫姑娘覺得本公子還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撒謊不成?”
一句話李墨然說的平靜無波,卻讓若畫的心頭更加驚恐了一些,“奴婢一時失言,還請公子能夠恕罪。”真的很恐怖,她怎麼會有這樣事可怕的感覺?
李墨然淡然擡頭,“嗯,去回了你家主人,本公子雖說打死了他的人,可是本公子也並非是不講理之人,如果他真的想要向本公子討要一個說法的話,讓他儘管前來找我就是。”
“奴婢……知道了。”若畫唯唯諾諾點頭。
“嗯,”李墨然再次掃了院子裡的人一眼,“既然這樣,你們這些人便都散了吧,本公子也累了一整天了,到此刻連個香湯都不曾泡上。”
若畫無奈,只得吩咐衆人前卻把蔡毅的屍身擡了,然後留下一些人清理現場,剩下的人便全部都退了下去。
蘭兒依舊有些不服,走到她身邊質責道:“姑娘你不是就這麼放棄了吧?不管怎麼說綵衣他也是一條人命啊!”
若畫回頭衝她冷笑一聲,“你不是早就已經巴不得他死掉了嗎?如今他這麼一死,倒沒有人再去搶你的風頭了,不是嗎?”
“你……”蘭兒暗想,這人果然如傳說中的一樣,她就是一個不聲不響的變態女。可是再仔細想想若畫的這些話,她的心裡又不免有些喪氣,果然,若畫雖然變態,卻是將人心摸的賊準的人。
不過,那又如何?
若畫說的沒錯,如今綵衣死了,那這臻園從此以後便是她蘭兒一個人說了算了,她蘭兒就是喜歡一人獨大的感覺,比起天天和綵衣平起平坐的那種感覺,就是痛快極了。
就是……不管怎麼說,她也算是和綵衣共事了許多年的人了,心裡到底還是有些替他難過。
綵衣,你就放心好了,雖然那位公子說的句句在理,可是這一次你死的也實在是太過慘烈了,所以,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大不了我直接把這件事情擁到宮主那裡去,我就不信連宮主也不願意給你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