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七話音還未落地,衆人便只見李墨然身形突然一歪,眼見着就要從馬上栽倒下來了。
衆人嚇了一跳,大將軍倒是手疾眼快,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扶住李墨然沉重的身子,“皇上,您沒事吧?”
“來啊!還不快點兒擡御攆過來!”簫媚若最是一個明白之人,此時也冷聲開口傳令下去。
皇后懿旨一出,李墨然身後早有侍衛閃身出去,片刻功夫,前方高臺之下飛奔着擡來御攆,衆人這才七手八腳地把李墨然從馬上扶下來,再扶上御攆。
“皇上受驚,需要回宮休息,這裡的事情,本宮就交給衆位卿家了。”簫媚若說着,也隨後一同上了御攆,然後衝着侍衛低聲道:“起駕上陽回宮!”
燕七七方纔也算是已經見識過簫媚若的手段了,此時自然也不會再多說什麼,只衝着衆侍衛揮一揮手,大家便一起健步如飛地離開了馬場。
回到上陽宮,簫媚若搶先一步從御攆上跳了下來。
因爲她實在是受不了了,雖說御攆地方足夠寬敞,然而李墨然那一墩子也實在是太佔地方了一些,整個擠得她是又躁又熱,簡直就是受了大罪了。
可是沒辦法,就算是簫媚若心裡有一百個不願意,此時爲了全局着想,她也不能反悔開口直接把李墨然趕走。
“你們幾個,還不去看看御醫到了沒有?你們幾個,快點兒扶了皇上到內殿去休息!”簫媚若正在吩咐着,卻突然感覺到身後氣息一熱,一回頭李墨然竟然已經從御攆上自己走下來了。
“皇上,你這是……”
李墨然笑,“做做樣子而已,有必要那麼認真麼?”
簫媚若搖頭嘆息,“就算是做個樣子,皇上您如今這樣子,也未免太大膽了一些吧。”
李墨然忽然冷笑了一聲,“大不大膽又能如何?如果方纔不是皇后出面阻攔,朕也許還有機會離開這裡,可是如今,朕若想再離開這裡的話,怕是就有點兒難上加難上了。”
“可是皇上”簫媚若想要說些什麼,李墨然卻衝她一擺手。
“朕明白你的心思,不過皇后你要明白,既然今日他們能夠對朕出手,想必也是早就已經存心謀劃好了的。所以,如今朕就算再接着裝下去,也沒有太大實際的意義了。倒不如朕自己隨心所欲,過得開懷一點兒,你說呢?”
時已至此,簫媚若還能夠再說些什麼?
御醫來了之後,無非是開上一些安神養心的方子,然後就被簫媚若給打發走了。
可是,等到御醫一走,簫媚若才突然意識到,如今的情況似乎變得更加尷尬了。
“皇上”她看擡起眼睛看了李墨然一眼,“你要不要吃點什麼東西?”
李墨然搖頭,“不餓。”
“那,你要休息一會兒嗎?”
李墨然低頭聞聞自己一身的汗氣,皺眉,“朕這樣子,好像睡不着。”
簫媚若臉上騰的一下就紅了,“那、臣妾讓人給你準備洗澡的熱水吧。”
李墨然這才點了點頭,“行吧,朕先洗個澡,等一會兒朕還有些話想要和皇后說。”
簫媚若聞言愣了一下,卻還是起身吩咐上陽宮裡的宮女太監們去給皇上準備熱水去了。
燕七七起身,打算要去幫李墨然準備衣服,卻被李墨然一把拉住,“七七,今天你來侍候朕洗澡。”
燕七七臉上一凝,卻見李墨然正衝她挑起眉頭,一下子便也不好再吭聲了。
霧氣繚繞的淨房裡,燕七七手上拿着雪白的大毛巾,靜靜地幫李墨然搓背。
“能使點兒勁兒不?”李墨然突然開口。
燕七七心頭突了那麼一下,便再也忍不住了,“皇上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李墨然這才笑了起來,“我還以爲,你一進到這裡,就不打算跟我說話了呢。”
“我爲什麼不能說話?”燕七七低着頭,手上勁道突然加大,疼得李墨然突然咧大了嘴巴。
“燕七七,你這是要弒君犯上啊!”
燕七七無語,“皇上,您說話的時候,也總要爲奴婢考慮一下好不好?這要是讓外面的人聽到了,還不得把奴婢抓去凌遲處死啊!”
李墨然突然回頭,“你能別一天到晚奴婢奴婢的嗎?搞得我好像天天壓榨你似的?”
燕七七愣住,“這話原本不是說好的嗎?我這一世,註定了要做你的奴婢的,不是嗎?”
“你還說——”李墨然一臉兇巴巴的樣子,卻突然探手一把抓上了燕七七的手臂。
“你幹嗎?”燕七七話音還未落地,卻只覺腳下突然一晃,整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撲通”一聲一頭栽倒了李墨然的懷裡。
“咳咳咳……李墨然你……”尼瑪,快要被洗澡水給嗆死了。
“噓!那麼大聲開什麼?”李墨然低頭將她從懷裡翻了一個個兒,燕七七一擡頭,看到一張又圓又胖的臉,臉色卻是紅紅的。
“李墨然你有病吧?”燕七七心裡突然就跳了起來,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又衝李墨然低吼了出來,“你這到底是想要搞哪出啊?”
“七七,我累了。”李墨然臉上紅紅的,卻只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燕七七驀地收聲,眼睛緊緊地盯着李墨然,像是要把他臉上盯出一個洞似的。
李墨然卻是不躲不閃,任由燕七七將目光望進他的眼眸深處,“皇上你……”
“不要叫我皇上。”李墨然聲音有些低沉,“叫我名字好了。”
燕七七一凝,卻還是順了他的意思,“墨,你這會兒是怎麼了?”
李墨然突然將手臂緊了一下,“讓我抱抱好嗎?”嘴上這麼說着,可是他的一雙肉乎乎的手臂卻是毫不客氣地將燕七七給箍到了懷裡。
“七七你說,咱們這樣子的穿越,到底有意思嗎?”李墨然聲音低沉,還真透着那麼一點兒失落的味道。
燕七七此時卻也顧不上別的了,因爲她還是第一次遇到李墨然這種情況,心裡總感覺有些適應不過來。
艱難地從他的懷裡擡起頭來,燕七七想着到底要怎麼去安慰眼前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