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條短信,我愣神了好久,又仔細地審視了一遍那個電話號碼,最終確認的確是來自於莫靖南的。我有些不敢相信,這個時候他還會來約見我,便立刻回了一條,“楊若熙剛剛從我這裡離開,莫靖南,麻煩你有點家教好不好?就算你們之間鬧出了什麼問題,我又不是介紹人,爲什麼要找我的麻煩?”
按下發送鍵之後,我又有些後悔,我想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表達一下對於處於逆境中的莫靖南的親切慰問。畢竟他之所以能走到現在這樣兩難的地步,我也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的。可是,發現道歉這種話,可以背對着莫靖南說,可以在他睡着的狀態下說,就是沒有辦法做到當着他的面說。
那條短信發出去之後,沉寂了好久,手機纔有了迴應,“楊若熙已不是我的女友,家教問題你應該督促一下楊偉華!”
看着那條短信,我真是忍不住發出一陣嘲笑聲,對着空空如也的房間吼了句,“莫靖南,你以爲楊若熙是我楊思宛,你想甩就能甩的掉的!”
“我倒是不覺得楊若熙的粘皮糖的功力有你強!”我話音剛落,耳旁卻突然傳來一陣莫靖南的說話聲,我嚇得趕緊從牀上蹦躂起來,抱着枕頭警覺地環視了一圈,“誰,誰在說話?”
“楊思宛,別大半夜地用你那個欠了費的智商來跟人交流,記着後天的約!”
我低頭一看,發現聲音是從被我踩在腳底下的手機裡發出來的。我趕緊把枕頭一扔,撿起來手機,一看原來是我剛纔在牀上翻滾着的時候,不小心按到了莫靖南的電話號碼。這時候,他已經說完了話,自顧自地掛斷電話了。
我捧着手機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更是不明白這個時候明明應該忙的焦頭爛額的莫靖南,突然抽出時間來約見我這個罪魁禍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想着想着,我就
以那種狗刨的姿勢趴在牀上睡着了。
第二天去公司的時候,同事們都拿有些驚訝的眼神看着我,大概是以爲我不會再來了吧。去我座位上的時候,正好迎面撞見樑媛媛,她手捧收納盒正準備往外面走。看到我的時候,似乎有些尷尬,我卻突然對着她無所謂地笑了笑,“祝賀你,樑姐,看來你可以把你生孩子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說完,我就準備從她的身旁走開,樑媛媛卻突然叫了我一聲,“思宛,你那天在走廊上問我是不是對你的關心和親近都是假的。如果現在我說並不都是假的,而且你跟我想象中的也不一樣,你會相信我嗎?”
我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去看樑媛媛,而是聳聳肩,輕鬆地說道,“我相信,就像你說的,我何嘗又不是在利用你呢?只不過,利用的時候,我心中也有負罪感,我想那也是因爲我對你應該還是在意的。所以,我祝賀你,樑姐,真心地希望你在這座城市裡紮根扎地越發地紮實。”
接着,我就邁步朝我的座位走去,樑媛媛站在原地看了我很久,才走出了財務部的辦公室。我剛坐下沒有多久,宋麗就把電話打過來了,說是楊偉華讓我去一下頂層。我收拾了一下心情就朝着樓上去了,在電梯裡還想起來那一次楊偉華說過以後不准我再踏入頂層半步。
電梯門一打開,宋麗已經站在那裡了,引領着我就朝着總裁辦公室走去。那陣勢分明就像是迎接一個很重要的客人,很熱情,也很有禮貌,但是,卻多了一份生疏。敲了敲門之後,便聽到楊偉華的迴應,“進來!”
宋麗微笑地把我給讓了進去,自己就轉身離開了。從小到大,站在那個熟悉的辦公室裡,第一次讓我感覺到侷促不安。剛想要叫“爸”的時候,才驚覺這個稱謂現在已經不再適合,糾結了半天,我終於還是叫了一聲,“楊總……”
楊偉華愣了愣,跟着又笑着說道,“這麼快就改口不叫爸了,思宛,看來你這新的身份適應地還挺快的,過來這邊坐吧。”
楊偉華朝着我招了招手,我便走向他的身邊,他擡起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說道,“瘦啦,看來這幾天休養生息,休養地並不好啊……”
我不知道該如何迴應,只好直截了當地問道,“您找我來有什麼事情嗎?”
“思宛,我們之間一定要這麼生疏嗎?不知道是我老了,太過念舊,還是這麼多年朝夕相處在你的心裡分文不值?”
楊偉華的質問讓我無從回答,他對我的好,我當然記憶猶新,這輩子可能也不會忘記的。但是,有些東西,就跟壞了的食物一樣,變了質就真的不再一樣了。見我一直沉默着,楊偉華便也沒有再爲難我,一邊翻起桌子上的文件,一邊說道。
“其實,叫你來也沒有別的什麼事情,只是想告訴你,楊家你要是不想回了,我也不會強迫你。需要什麼東西的話,哪天回去我找人都給你搬過來。另外,就是想要告訴你,別辭職,就算你辭了我也不會答應,而且我會通知A市其它的所有企業,都不準錄用你。別怪我不講道理,既然你母親臨終前把你託付給我了,我希望至少我能夠讓她在底下安心。所以,好好地工作吧,也好好照顧自己……”
楊偉華的話讓我將即將說出口的辭職的話,給堵了回去,我沉默地點了點頭。他也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出去吧。我的右手剛拉上門把手的時候,楊偉華在身後又突然開口說道,“聽說莫靖南幾天前跟若熙提出了分手,我想一方面可能是因爲我這個爸爸的原因,另外一方面……思宛,我只是想提醒你,莫靖南你還是離他遠一點吧。如果可能的話,試着跟葉辰處處,依照爸……哦,我看人的眼光,那孩子還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