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偉拿着相機所處的地點距離有些遠,光是用相機鏡頭拉遠顯然有些無法拍的清晰。爲了取得更爲清楚的照片證據,他決定冒一冒險。因爲從目前整個礦場來看,似乎人並不多,而且大部分都集中在了礦口那邊。對這邊反倒沒有什麼人來看管。
只有越危險才能越是拿到第一手的證據,範偉思量了會後,覺得這個險值得冒。而且就算被人發現了,以他的身手對付五六個那是不在話下的,而且還有金針的幫助,要全身而退對於範偉來說似乎並不難。
越想越有膽氣的他逐漸的開始沿着工業垃圾堆朝着池塘那邊靠近過去,他一直在注意着洞口那些三三兩兩的人羣。現在還呆在礦場裡的,恐怕都是那老山收買的人,礦工這時候早都回家過年,還會有誰呆在礦上?所以若是被他們發現,不用想都知道,範偉就會處於危險中。
不過,藝高人膽大,有武藝護身的範偉並沒有膽怯,反而是越來越大膽的朝着池塘邊逼近。隨着他與抽水水泵的距離越近,那機器發出的吵雜聲就越是響亮。很快,那若有若無的從礦洞邊傳來的話語聲逐漸被這吵雜的機器聲所完全掩蓋,現在範偉總算是明白爲什麼這裡會沒人看守了,這機器和水從粗大水管中噴出的嘩嘩聲實在太過響亮,確實是高分貝的噪音,一般人呆在這如果時間長肯定會受不了。
這噪音可是給範偉幫了大忙,他悄悄小跑到池塘邊的抽水管處後,躲在一棵粗壯的大樹樹幹下,對着這些抽水的用具和機器就是一陣猛拍。煤礦滲水的專用設備在開足馬力,這個煤礦場沒有出事那簡直就是在騙鬼!只要把這些鐵證拿出去,相信外界的曝光一定會給這位山老闆和譚仕通譚鎮長予以重創!
當然,拍完了抽水設備自然還要對整個礦洞進行偷拍,範偉調整好方位,靠在大樹旁對着那些站在洞口乾着活的礦上人員連續拍着,照片就是事實,就是鐵證,就是許薇二叔和那些被困在礦井下很可能已經死亡的礦工們生命的一種控訴!範偉要拍,他要把這一切都拍下來!
隨着他的快門不停的按下,單反相機在迅速的成像着一張張清晰的照片,範偉的每一張照片都非常有針對性,能把整個西風山煤礦的背景給全拍進去。
然而就在此時,正當範偉準備換個姿勢對宿舍邊的礦場大門進行拍攝之時,他突然感覺到自己後腦勺被金屬物體所直接頂住,並且從身後傳來了一個低沉卻冷靜異常充滿殺氣的聲音。
“如果我是你,最好乖乖的把相機給我放下,然後舉起雙手。我相信,頂在你腦門後的槍會讓你服從我命令的。”從身後,範偉聽到了這句冰冷的話語,而他的心,也隨着這句話而瞬間跌落到了谷底。
有埋伏!而且,埋伏的這個傢伙竟然還有槍!這是範偉瞬間在大腦中反應出的兩個信息,只不過這兩個信息都是壞消息,而且是壞到不能再壞的消息。他顯然沒有料到,自己這麼隱蔽的進入這礦場中後,竟然還會有人暗中埋伏着自己,發現了自己!
“你是誰?”範偉並沒有按照背後拿槍指着自己腦門的人所說的那樣去做,相機他依舊掛在身上,但是雙手卻已經高高舉起。他從剛纔這話語中不僅聽出了對自己所不利的信息,而且還聽出來,這個聲音他很明顯聽見過,有些熟悉。
“我是誰?哈哈,範偉,範先生,你可真是健忘啊,才這短短的一個晚上不見,你就把我忘了?”背後傳來的聲音中帶着明顯的嘲笑,他的語速並不快,相反話語中更是有着穩操勝券的感覺。
範偉聽了這話,明顯雙眼一亮,皺眉道,“你是譚友林?怎麼是你!”原來,在背後拿槍指着他的,竟然會是譚坊鎮鎮長譚仕通的寶貝兒子譚友林!
“怎麼就不可能是我?難道你希望在這等你的是我爹嗎?不好意思,我爹公務繁忙,就不想接待你了。有我替他送你上黃泉路,這實在太好不過。”譚友林的話語聲有些猙獰,更有些發泄般的冷笑道,“你不是很牛嗎?你不是很拽嗎?範偉,你沒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我該說你是活該呢還是犯賤?行啊,既然你這麼想管這件事,那我也就不怕告訴你,這裡,這礦場,在五天前出了非常嚴重的滲水事故,包括妞妞家的二叔在內十三名礦工在礦井裡被水淹死,現在水都沒有抽乾而導致無法開工。怎麼樣,我告訴了你事實,你是不是心裡舒服點?舒服點就好,因爲你很快就會成爲死人了,我知道你功夫好,可是你功夫再好,你覺得能好過子彈嗎?哈哈哈……”
聽着譚友林囂張的大笑之聲,範偉的思維卻在高速的運轉着。其實不用這傢伙說他也已經基本猜到了事實,而現在這局面對他顯然非常不利。譚友林說的沒錯,功夫再好也只是拳腳,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子彈。只要他按下扳機,範偉無疑會腦袋開花成爲一具冰冷屍體。他不是神,若是除了後腦裡藏着的那枚來自未來的金針話,那麼他其實只是個非常普通的人。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怕了?哦?你範偉也會害怕嗎?我還以爲你這傢伙是天不怕地不怕呢。”譚友林此刻的話語聲完全可以聽出他是要多得意便有多得意,在警察局裡所受的那些委屈和不滿在這一刻明顯得到了發泄,他重重的冷哼一聲,“我還以爲你是個不怕死的傢伙呢,原來你也怕死啊?既然怕死,你還多管閒事,不是犯賤是什麼!”
“譚友林,你知道不知道,在這個國家,私藏槍支是要坐牢的。”範偉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所完全浸溼,他正在極力的想讓自己冷靜,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不冷靜,那麼估計真的難逃一死!譚友林不是傻子,他既然敢藏在礦場裡專門等着自己,同時又拿出手槍來指着自己,如果他不是想殺人滅口的話,那麼他一定是瘋了纔會這樣做。可是就算明知道譚友林起了殺心,他還是要繼續提醒對方,這也是給對方施加一種莫名的壓力,使他分散注意力。“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但是我想告訴你,如果你殺了我,你是會判死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