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瓏就靠在晉庭輝懷裡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哭累了,哭得口渴了,纔想起來對晉庭輝說道:“我想喝水。”
晉庭輝把凌瓏放牀上靠着,到桌子邊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沒有說什麼話,就靜靜地看着凌瓏把一杯水喝光,聽着她喝水的咕嚕聲,就無比安心,至少現在,她不會再離開了。
“爸媽還都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就說你出國去找劉冬雨去了,這段時間你先安心養着身體,暫時不要回去。”
兩個人恢復了理智之後,晉庭輝已經爲凌瓏安排好了一切,她只要乖乖做就好,其他什麼都不用考慮。
“我想永遠不回去。”
凌瓏把杯子遞給晉庭輝,又要了一杯水。
“那你想去什麼地方?”晉庭輝背對着凌瓏,一邊倒着水,一邊問道。
“不知道。”凌瓏搖頭,“大概是一個沒有你的地方。”
晉庭輝愣在那裡,低頭一看,杯子裡的睡已經溢滿,他想對這種事情儘量顯示得很鎮定,但是知道凌瓏還是想離開自己,根本已經鎮定不下來。
他緊緊地握着水杯,想要努力地把杯子遞給凌瓏,但是好不容易走到牀邊,杯子差一點就到了凌瓏手上,晉庭輝整個人毫無預兆地把杯子摔在地上。
接着整個人開始變得狂躁起來,雙手糾結地抓着自己的頭髮,在原地轉着圈,嘴裡一個勁地在念叨着:“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隨後聲音越來越大,變成了讓凌瓏覺得恐懼的怒吼,晉庭輝像變了一個人,帶給凌瓏的只有恐懼。
在門外的周厲毅發現情況不對,想要衝進來,發現周厲深已經把門反鎖在裡面。
“咚咚咚!嫂子,趕緊開門!”周厲毅在門口的焦急是凌瓏難以理解的,同樣的還有門裡面已經開始把自己衣服抓爛的晉庭輝,也是凌瓏難以理解的。
她見晉庭輝根本沒有例會門外的周厲毅,一心埋在自己的“爲什麼”裡面,只好艱難從牀上站起來,每走一步都讓她覺得疼痛從子宮蔓延至全身。
周厲毅的敲門聲一直都在,晉庭輝的“爲什麼”嘀咕一直在,凌瓏覺得自己的世界已將開始一片混亂,還沒有走到幾步,沒有想到晉庭輝突然擡頭,面目顯得有些糾結痛苦的猙獰,趁着凌瓏不注意,一手掐着凌瓏的脖子,直接把她逼退了牀上。
“誰讓你走了!誰讓你走的!”如果不是晉庭輝那張臉清晰地出現在凌瓏眼前,凌瓏只會覺得這個人是個瘋子。
“咳咳咳!”凌瓏抓着晉庭輝的手,想要他放開,哪知晉庭輝根本沒有打算放開她,死死地掐着凌瓏的脖子,凌瓏就算是死在他手上,也不算是離開他。
門外的周厲毅一旁撞門,發現根本不管用,去拿鑰匙的保安到現在還沒有來,他記得只好往
外衝,迅速朝着處於凌瓏病房樓上的那一間跑去。
“晉……咳咳咳……晉庭輝,你放開我!”
凌瓏之感覺到呼吸困難,雙手緊緊地抓着牀單,整個牀因爲她的反抗和晉庭輝的鎮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凌瓏拼命地抓住牀沿,想要離開,稍不注意,就滾到了地上。
“啊”凌瓏疼得大叫,她剛好落在打破的玻璃杯碎片上,好在可以稍微喘口氣,但是晉庭輝隨着她一起掉了下來,壓在凌瓏身上。
凌瓏覺得玻璃背後的玻璃已經嵌入了皮膚,疼得讓她差點就暈厥過去,但是她還不能暈厥,晉庭輝已經找到了比手更好的武器——玻璃碎片。
“你不準離開!”說着,晉庭輝拿着玻璃碎片向凌瓏脖子比劃着,凌瓏相信,稍有不慎,晉庭輝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殺了自己。
“好好好!”凌瓏妥協道,像哄一個暴怒的小男孩:“我不離開。”
她在試着讓晉庭輝平靜下來,雖然一直沒有見過這樣的晉庭輝,但心裡面的忐忑只有她自己知道。
凌瓏想起晉庭輝曾經說過的話——如果不想愛,我不是我,你不是你。
她很清楚,現在的晉庭輝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晉庭輝。她也不是當初那個凌瓏。
凌瓏已經在開始懷疑,他們之間還有沒有相愛的事實存在。
“你真的不會離開嗎?”
晉庭輝的語氣突然又變得很天真,但絕對不是小孩的那種,而是一個成人,想要僞裝在那樣的天真裡面,做一些可以被人原諒的事情,藉此來逃脫成人世界的懲罰。
很好有人會和一個做錯事的小孩計較,但是,一旦長大,事情就會變得很不一樣。
“不……不會。”凌瓏顫顫巍巍地說道,手裡到一塊玻璃碎片,緊繃的心不敢有一點鬆懈。
“你騙我!你要離開我!”晉庭輝不知怎麼,又突然變得狂躁起來,一隻手拼命地起掐着凌瓏的脖子,一隻手拿着玻璃片朝凌瓏的臉靠近。
凌瓏在晉庭輝聲下極力掙扎着,手裡面的玻璃已經做好了最後一搏的準備。
只聽一聲清脆的咔擦聲傳來,凌瓏見周厲毅從窗戶破門而入,終於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玻璃,回頭一看。
“啊!”凌瓏大聲叫喊道,晉庭輝正拿着玻璃朝着自己的臉上狠狠地劃了一下,位置已經到自己的眼睛。
她感覺液體流進了自己的眼睛,她隱隱約約看見周厲毅拖住了像野獸一樣掙扎的晉庭輝,她再次聞到了讓人作嘔的血腥味。
這個時候,哭泣解決不了熱任何事情,凌瓏坐在地上,手捂着傷口的地方,看見病房裡越來越多的人,一個個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直到最後她再也看不見晉庭輝的蹤影。
剛纔醫
院裡的嘈雜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醫患人員把凌瓏擡到牀上,開始清理傷口,幸運的是沒有傷及眼睛。
“淩小姐。”醫生叫道,發現凌瓏還在剛纔的一片混亂之中。
“淩小姐。”
醫生那手在凌瓏眼前晃了晃,凌瓏才反應過來。
“哦。怎麼了?”凌瓏看着面前那些陌生的人,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不是來自於外界的陌生,而是看見他們想起來他們是怎麼制服剛纔那個瘋狂的晉庭輝。
“晉先生沒有醒過來之前,你還需要在這裡靜養。”醫生囑咐道,要是人走了,他們醫院也得跟着一起完蛋。
“是沒有他的允許,不能離開這裡嗎?”在鐵定的事實面前,凌瓏還是想要確認。
“是的。”醫生點頭,知道凌瓏身份的時候,帶着一點憐憫,以前那麼恩愛的兩個人怎麼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凌瓏沒有再說話,靜靜地躺在哪裡,看着窗外飄飛的雪花,在空中胡亂地飛舞着,擾亂了這個世界最後一點平靜。
她不知道,再見到晉庭輝的時候該說些什麼,是“你好嗎”還是“我們離婚吧”,或者是“我們回家”。
滿腦子混亂的凌瓏只好打電話給遠在異國他鄉的劉冬雨,聽着她電話裡沮喪的口氣,事情好像進展得沒有想象中那麼順利。
她去過晉語晨去過的很多地方,都留下了自己的足跡,但是晉語晨好像知道她會去找他一樣,每一次都先她一步離開。
劉冬雨在電話裡面抱怨着:“凌瓏,你說晉語晨到底在逃避什麼,我一個小姑娘不遠千里,臉中國人最看中的臉都不要來找他,他居然沒有馬上出現在我面前,反而是越跑越遠,要是找到他,我什麼都不說,一定先給他揍飽了,再好好跟他說話。”
“小雨,我發現我也找不到晉庭輝了。”凌瓏說着,眼淚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地溢出眼眶,她已經分不清哪個纔是晉庭輝,還是之前所有都是他的僞裝。
“停停停!”劉冬雨駐足在異國的街頭,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再怎麼,嘈雜的聲音也掩蓋不了凌瓏在電話那頭的帶着哭腔的語氣。
“先別急着哭,把事情好好給我說清楚,是不是晉庭輝又去找那個女人了,等我回來非得好好揍他一頓不可,那破工作我也不要了,誰讓他們兄弟欺人太甚。”
“小雨,我把孩子打掉了。”凌瓏摸着自己的肚子,才一個多月,根本沒有什麼區別,但是疼痛的感覺一直從她的夢裡面持續到現在。
劉冬雨聽到這個消息,驚得直踢街頭的垃圾桶,一邊聽着凌瓏在那裡哭訴,一邊把垃圾桶踢變了形。看的路人紛紛咔擦咔擦照下她這一個惡行,如果運氣好,劉冬雨還能把自己的魔爪伸向國外新聞,成了不文明遊客典型代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