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厲深回憶起過去那些被晉庭輝差點殺死的那些日子，不由得笑了起來：“殺了那麼多年，我現在還站在你面前，你也是夠失敗的。”
“你命也是夠硬的。”
晉庭輝依舊笑着，高手之間的惺惺相惜，曾經兄弟的生死情誼都包含在這裡，醫院的走廊上空蕩蕩的，三個人的笑聲打破了這裡的冷冷清清。
恍惚間，他們覺得日子好像回到了過去。
“我還想留着命看你一手建立的晉氏科技是怎麼落入別人手裡，一個小小的技術部主管就能坐鎮晉氏科技，恐怕你們整個晉氏集團也快了。”
周厲深不得不佩服隱藏在背後的那個人，坐收漁翁之利這種事情，還真是滴水不漏，如果不是對他和晉庭輝瞭如指掌，怎麼能在事情一出來之後，就迅速解決，順勢推技術部門主管安東上位。
“不會那麼快。”晉庭輝回答，“就算老頭子允許，我也不會允許。”
“玩過來，玩過去，不管是我，還是你，還是那個人，晉氏最後不都是姓晉嗎？”
周厲深要不是覺得沒有楊雨涵的生活太無趣，也不會在晉庭輝這裡找點事情做， 三個人都很清楚，他們回不到過去。
“那個人是災難，他想要做的事情，你覺得你在這裡能好好的嗎？”
周厲毅在一旁就聽着他們講話，對他們口中的那個人一無所知，反正現在看着兩人不再是那麼爭鋒相對，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
“我想好好的。”周厲深眼見一支菸已經抽完，走到旁邊，把菸頭扔進垃圾桶，然後又點了一支，向着晉庭輝的方向走來，路過楊雨涵病房的時候，往裡面看了一眼，他更想讓裡面那個人好好的。
晉庭輝和周厲毅相視一眼，好像一下子理解了周厲深眼裡的深情，不是空穴來風，隱藏了那麼久，現在才顯露出來，這反應，也是夠遲鈍的。
“希望我們這次能合作愉快，具體的方案，我想需要等楊雨涵醒過來，我們再做進一步打算。”
晉庭輝看了一眼楊雨涵的病房，這次，是真的希望她能早點醒過來，他相信楊雨涵會發現，她的人生從來不需要一個晉哥哥，有一個周厲深就足夠。
周厲毅跟在晉庭輝身後，看了一眼周厲深，對他做了一個不起眼的OK手勢，他需要洗的那筆錢，他早就處理好了。就算對那筆錢的來路很疑惑，周厲深也不會多問什麼。
“她如果知道她的晉哥哥這麼關心她，一定會笑醒。”
周厲深在病房門口左邊一點的位置停下來，在看着晉庭輝和周厲毅離開的背影，沒有打算進病房去。
“如果她醒來，你就會知道答案。”晉庭輝的人已經走遠，聲音迴盪在不算是空蕩蕩的走廊。
周厲深見走廊上斷斷續續走過護士，醫生……他也沒有走進病房，抽完了一支菸，又繼續另一支菸，時不時機械地重複着吐煙
圈的動作，然後看着煙霧逐漸消散，直至空氣中只剩下菸草的味道。
等着一切都結束，周厲深把最後一支菸蒂扔進垃圾痛，沒有一點猶豫，帶着點期待地推開病房的門，看見閉着眼的楊雨涵，期待的心情消失不見，眉心皺了起來。
“你是有多不想醒過來呢，楊雨涵。”周厲深慢慢走近病牀，低頭看着眼睛閉得有些刻意的楊雨涵。
強迫自己閉着眼的楊雨涵不會知道，她現在的輕微的一舉一動，都被周厲深盡收眼底。她倒是希望自己永遠不要醒過來，但是剛纔周厲深在那裡的自言自語，她又覺得錯過了可惜。
“還是，你是有多不想見到我？”周厲深見楊雨涵一直肩膀露在外面，沒有多想什麼，彎腰把楊雨涵的杯子掖好。
他沒有等到楊雨涵的回答，順勢把臉湊到距離楊雨涵臉很近位置，能感受到楊雨涵溫熱的呼吸。依賴着楊雨涵的呼吸，周厲深看見楊雨涵的臉開始泛紅，眼皮輕微地動了一下，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在他正打算對楊雨涵做點什麼的時候，楊雨涵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在周厲深眼裡，這樣的演技爛透了。
“我……我……”楊雨涵不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境，兩個人臉的距離，讓她覺得自己不管說什麼，都會被晉庭輝的氣息給擋了回去。
“你的演技很好啊，傷養好了之後，就去演戲！”周厲深站起來，打量着楊雨涵的臉，口氣還是一貫的命令。
“我想說，你身上的菸草味太嗆鼻。”楊雨涵終於能在周厲深面前，把自己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夢裡面也是這樣的味道，然後想起我，就醒過來了？”
周厲深補充道，在楊雨涵病牀邊坐下。
“嗯。”楊雨涵點頭，這樣的理由很合適，至少不用自己去絞盡腦汁去想了。
“想起還沒有看到我死，不甘心，所以要睜開眼睛，看看我最後死了沒？”周厲深的挖苦諷刺，對於躺在病牀上的楊雨涵來說，沒有一點招架之力。
楊雨涵不否認，她曾經的確是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是現在，好像變得有點不一樣，又不敢在周厲深面前表現得太明顯，睜着一雙帶着求知慾的大眼睛，慌了幾下自己的小腦袋。
說道：“上次買的那些菜譜，還沒有看完，不甘心。我作爲楊家的大小姐，怎麼可以這麼輕易放棄呢，沒有楊雨涵的廚神界，註定是孤獨的。”
楊雨涵說話的那氣勢，好像以前她所有的驕傲都會來了。周厲深在一旁笑得有點不知所措，低頭扶額，沒有讓楊雨涵看見自己笑出眼淚的樣子。
“不好意思，周太太，我已經失業，沒有那麼多錢給你盡情地燒廚房。”
周厲深擡起頭，楊雨涵突然發現他額頭輕微蠕動的擡頭紋，注意力全在周厲深說的“周太太”三個人上面，聽着總覺得彆扭。
“我還沒有那麼老吧？”楊雨涵帶着懷疑的眼神，至少在她這個年紀的女人，是不會去承認自己的蒼老。
“裝嫩和裝傻好像不太適合你個年紀的人，周太太。”
周厲深順手拿起旁邊桌子上蘋果和水果刀，不知道做什麼的時候，削平果和吃蘋果，對周厲深來說永遠是不錯的選擇。
“呵呵~”楊雨涵只能漫無目的地傻笑，周厲深口中再一次刻意重複的“周太太”入了她的耳朵，就再也出不來，堵得慌。
“失業了有什麼關係。”楊雨涵趕緊轉移話題，心裡面想着周厲深活該，嘴上卻說成：“我有錢，我養你啊。”
她才一點都不想養他，情願自己養條聽話的狗，也不要身邊有一個隨時會對她身心造成傷害的周厲深。
“你很會看現在形式。”周厲深評價道，低頭削着自己的蘋果，按照楊雨涵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讓他二叔下位不難，關鍵是楊雨涵想要的那個位置，恰好也是周厲深想要的。
“當然，畢竟我現在是躺在牀上的那一個，你是手裡有刀的那個人。”
楊雨涵深知以卵擊石的奧義，陽奉陰違的話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需要說的時候就要說出口，尤其是現在夏莉已經死了，自己想要拿回楊氏，沒個得力助手怎麼行。
“我的刀是用來削蘋果，不是用來殺你的。”
殺楊雨涵的那把刀，在楊雨涵爲他擋下那顆子彈的時候，就已經從周厲深的世界裡消失。他現在在做的，就是拿着刀，嫺熟地做點事情打發時間。
楊雨涵看着失了業，無所事事到削平果的周厲深，楊雨涵冒出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大膽的想法，不知道周厲深會不會拿水果刀劈了自己。
“要不，你考慮考慮到我這裡工作？”
果然不出楊雨涵所料，話一說出來，周厲深那眼神分分鐘能把楊雨涵劈成渣，身爲男人養家餬口的尊嚴被楊雨涵這句話秒得連渣都不剩下，他怎麼能忍。
“我要的恐怕楊大小姐給不起。”
楊雨涵還聽了，心裡覺得還有一絲希望，竟然敢在周厲深面前大言不慚地說道：“不就是錢嗎，我還能虧待你。”
說完，楊雨涵不由得沾沾自喜，果然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她也有在周厲深面前翻身農奴把家唱的那一天，以前周厲深仗着他的強勢對自己爲所欲爲，今後的日子裡，楊雨涵想到自己能仗着金錢，對周厲深呼來喝去，生活反轉得讓她體會到了幸福的含義。
“我要的更多。”周厲深用直勾勾的眼神打量着楊雨涵，區區一個失業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沒事，錢我多的是。”楊雨涵還沉浸在自己編制的美夢裡不能自拔。
“我想要整個楊氏。”
“什麼？”楊雨涵驚呆了，果然是周厲深，口氣不小，膽量能包天。
“以及整個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