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恢復後,就再也沒有聯繫到慕雲深,電話打過去的時候,總是佔線,發過去的短信,也總是石沉大
海。
她心裡有些失落,卻不好總是糾纏,這一切,一直持續到她一個月後,見到他跟另一個女人在車上親密相擁……
那天她在公司值班,結果傍晚的時候接到慕雲燦的電話,讓她去侯醫生那裡那一份文件,送到XX酒店。
她雖然疑惑慕雲燦爲什麼找她,但還是將手頭上的工作推了推,拿着文件打車去酒店。
到了酒店,她再打慕雲燦的電話,卻一直沒有人接。
酒店客服不肯透露客戶信息,她沒辦法,只能在酒店外等着,時不時的撥打慕雲燦的手機。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一輛熟悉的車停在門口,龐佳一怔了怔,那是高程的那天送她去機場開的那輛捷豹懼。
因爲是慕雲深的車,她印象特別深刻。
車子停下後,裡面的人卻沒出來,透光的玻璃上,她隱約看見一個女人將身體纏在一個男人身上,兩個人捱得很近,舉止曖昧。
她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幹,指甲也深深陷進掌心的皮肉裡,她輕聲告訴自己,也許是看錯了吧。
但是下一秒,車門就開了。
高程從駕駛座上下來,繞到另一邊,拉開後車門。
接着,一道熟悉頎長的身影就映入眼簾,他的懷裡,還抱着另一個女人。
兩人有說有笑,交情不菲。
頭頂的太陽,突然變得刺眼起來,明明不冷,她卻滿身寒冰。
一個月前的抵死纏綿,成了今天最大的諷刺。
她怎麼都沒法兒否認自己眼前所見到的事實。
不接她的電話,不回她的短信,現如今,全都有了解釋,原來她所以的喜歡,不過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她的目光太過熾熱,慕雲深下車沒多久,就注意到了她。
她眼底的錯愕跟不可置信,突然讓他有點兒臉頰發燙,甚至有點被捉女幹在場的尷尬。
不由得,他鬆開了那個女人的腰,抿緊了嘴脣。
“高程,你先送她回去。”
懷裡女人一愣,嘟起小嘴兒,“馳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看你煩了,滾蛋!”
他語氣很不好,女人臉色一沉,罵了一聲“神經病”,踩着高跟鞋離開了。
高程趕緊追了上去,替這位祖宗善後。
閒雜人等離開以後,慕雲深才朝她走來。
他抿着脣,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良久才道,“你怎麼在這兒?今天不上班?”
龐佳一擡起發紅的眼眶,輕聲問,“這就是,你不想要‘意外’的原因?”
慕雲深沉默了幾秒,才又開口,“那天,我們挺愉快的,但是,那只是成年人尋樂的一種方式,我還年輕,不想要所謂感情束縛,之前的事,怪我沒說清,我沒想到你這麼玩不起。”
玩?
原來,對他來說,那只是玩?
她天真的,像個傻瓜一樣,等着他的電話,等來的卻是他這樣的解釋。
她看着眼前這個,她癡迷了這麼多年的臉,突然覺得十分的陌生。
慕雲深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他皺着眉,再次開口,“你想要什麼補償,都可以告訴我,我能坐到的,都不會虧待你。”
龐佳一看了他好久,才啞聲道,“不用,既然是玩,就不要說什麼補償,我玩得起。”
她說完,捏着手裡的文件,打算離開。
擦肩而過的時候,慕雲深突然捏住她的手腕,抿脣道,“小龐醫生,你跟了我吧,我還是挺喜歡你的。”
喜歡她?喜歡牀上那個她嗎?
如果她當初就拒絕了慕雲深,或許就沒有以後深入骨髓的傷害。
可是她沒拒絕,或許是因爲不甘心,或許是爲了證明自己拿得起放得下,她跟慕雲深建立起了那種見不得光的關係。
連她最好的朋友莫煙,她都沒告訴,因爲這種關係對她來說,是可恥又難堪的。
她拒絕了慕雲深的房子車子,自己在離醫院不遠的花園小區,跟一個姓張的護士合租了一個六七十平方的公寓。
慕雲深來的時候不方便,幾次要求她
退租都給她搪塞過去了,後來他乾脆從那個小護士的男朋友下手,將她給擠兌出去了,那間公寓就成了她一個人的,後來,她也想開了,她跟慕雲深的關係,說不定哪天就終止了,被人知道對誰都沒好處。
慕雲深國外有演出的時候,有時候會一連兩個月不露面,在國內的時候,每個月都要在她這裡呆上幾天,兩個人膩在房間裡,除了上牀,就是吃飯睡覺。
他們的交流,也僅僅限於牀上,除了上牀,他不會多問她關於其他方面的任何事,他們熟悉的,只有身體。
她以爲自己可以像他一樣,將這當做成年人的遊戲,遊戲結束,一拍兩散,瀟灑離開。
但是現實只會讓她越陷越深。
每一次跟他相處,她都要小心的掩飾自己的心,不敢被他發現,因爲他說過,最討厭跟上了牀就有感情牽扯的人。
他們第一次吵架,是因爲她在他換下的襯衫上,發現了女人的口紅印。
大晚上,她將他從牀上揪起來,質問他怎麼回事。
慕雲深當時臉色特別難看,冷冷的看着她道,“就是你想的那麼回事,我是個正常男人,在國外演出那麼累,難道還不能找人發泄一下?你管得未免太寬了,如果你接受不了,我們就分了吧。”
她當時臉色慘白如紙,大雪天,一個人跑了出去,在樓下的長椅上坐了一夜。
她懦弱的發現,彼此慕雲深的出軌,她更怕他趕她走,他就像是毒品一樣,相處的越久,也是讓她難以割捨。
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她無數次妥協之後,一顆心早就麻木了。
有時候,她會問自己,這就是她想要的愛情?卑微的,妥協的,沒有尊嚴的……
一年半的時間,她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她不再像以前一樣愛笑,不再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對慕雲深的那顆心,也變得越來越冷漠。
她想,當她把自己練成鐵石心腸的時候,就是跟慕雲深徹底了斷的時候,那一天,似乎越來越近了。
莫煙離婚後,沒有地方住,而那段時間,慕雲深正好在國外有演出,她就讓她先搬到了自己這裡。
結果國外的演出突然推遲了,他回國直接來了龐佳一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