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哥哥, 你與許記者關係很好嗎?”陳茜茜望着身邊這個沉默寡言地男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以前季斯年對她冷淡寡言,她以爲他是對所有人都這樣, 可是今天, 她卻發現, 一向冷冰冰的人, 竟然也會對一個女人緊張, 會跟一個女人說那麼多話,而這個女人,卻不是她。
“沒有, 接觸過幾次。”季斯年雙手插在褲兜裡,停頓了一下, 補充了一句, “高中和大學都是校友。”
“那真是好很奇妙的緣分呢。”陳茜茜雙眼笑地彎成了月牙, “那斯年哥哥,你喜歡她嗎?”
“小小年紀, 哪兒來那麼多問題?”季斯年揉揉她額前的碎髮,“走了,該吃飯了。”
兩人轉身,看到許嘉葉正蹲在地上繫鞋帶,見他們發現自己, 站起來, 連忙擺手:“我、我是來叫你們吃飯的, 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季斯年略過她的時候, 目光在許嘉葉系地好好的鞋帶上停留了一瞬, 最佳微微上翹。陳茜茜跟在她身後,輕拍着胸脯, 笑眯眯地說道:“我跟斯年哥哥也沒聊什麼大不了的話題,聽見也沒關係的。只是許記者這麼冷不丁地跟在我們後面,嚇了我一跳呢。”
想到紀年年先前說這位是資深茶藝大師,瞬間表示認同,許嘉葉乾笑:“是嗎?嚇到陳小姐了?那真是不好意思呢!”
陳茜茜跟上季斯年,許嘉葉在後面看着兩人的背影,心裡不知道爲什麼,很失落。
“愣着幹嘛?不想吃飯?”季斯年停下,轉身問她。
“哎,來了。”許嘉葉小跑上去,走在季斯年左邊。
就,氣氛怪怪的。一直持續到飯桌上,許嘉葉看到桌子上擺着她最愛的火爆肥腸,心情立馬好轉,開心極了,跑到竈屋去找王阿姨:“有火爆肥腸呢!看起來好好吃!”
劉村長媳婦兒王阿姨聲音爽朗,笑呵呵地說道:“我看你上次喜歡吃,就又做了點。”
“謝謝王阿姨,我太喜歡了!”許嘉葉在王阿姨身邊轉來轉去,陪着她聊天,幫她打打下手。
看到桌子上乾煸地帶點金黃的肥腸,季斯年心裡像有幾百只螞蟻在爬,難受極了。陳茜茜看着滿桌子土碗菜,又打量着周圍的環境,拿着一雙筷子,從包裡拿出一包紙巾,使勁兒地擦拭。
擦完自己的,又去拿季斯年的筷子,被他阻止
“我的不用擦。”頓了下,補充了一句,“飯菜很香的,很難得才能吃到。”
看着這一幕,劉村長十分窘迫,想說點什麼,卻又梗在喉嚨裡,最後乾巴巴地說了一句:“我們農村就是這樣,陳小姐怕是吃不慣呢!”
“斯年哥哥,我……”陳茜茜想解釋什麼,卻被江霽打斷。
“我的口水都包不住啦!劉村長你們家這臘肉顏色好正,我想買些帶回家,讓我爸媽也嚐嚐,他們可喜歡吃臘肉了!”江霽盯着那盤青椒炒臘肉滿眼放光,李峰和其他兩人也跟着附和,都想買點回去。
“你們要是喜歡吃,帶點走就是,哪用得着買?”劉村長樂呵呵地,說着就要起身去取臘肉。
江霽趕緊拉住他,“劉村長,我們單位可是有規定的啊,不能吃、拿、卡、要!是要違反紀律的!還是得給錢的,要是白給我,我就不要啦!”
“你們單位規矩還大呢!”劉村長又坐下,等到許嘉葉端了最後一碗湯,這才招呼大家動筷子。
許嘉葉先夾了一塊肥腸,一邊吃一邊誇味道好極了,她長得漂亮,嘴又甜,句句說到老兩口的心口裡,誇得劉村長兩人笑地嘴都合不攏,這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唯獨陳茜茜,沒怎麼動筷子。
吃完飯,許嘉葉想去逛逛消消食,江霽吃飽喝足只想睡覺,像一灘爛泥一樣,根本喊不動,她只好自己在周圍走走。
剛走到門前的水塘,就見季斯年快步跟了上來,瞥了她一樣,冷言冷語道:“不長記性,又一個人亂跑。”
“要你管!”許嘉葉白了他一眼,加快腳步。
“慢點,你忘了上次在這裡崴腳的事了?”季斯年見她氣鼓鼓的,像一隻充氣的河豚,讓人想去捏捏。
“啊!你很煩也!不要跟着我!”許嘉葉嘴上說着很煩,步子卻誠實地慢了下來。
“上次跟你一起吃飯的男人是誰?”季斯年裝作不經意地問起,用餘光盯着她。
“啊?哪次?”許嘉葉被這突然的問題問懵了,她什麼時候跟男人一起吃過飯了?
季斯年停下,盯着許嘉葉看了半晌,一字一頓地提示:“上週五晚上,粵菜餐廳。”
哦哦哦,想起來了,原來是問這個啊,許嘉葉心裡在偷笑,臉上正兒八經的:“你說楊競啊?他是我初中同學,說是喜歡我很多年了,讓我給個機會。”
“哦。”
哦?哦!這就沒了?許嘉葉內心咆哮,就不再問問別的了?不問我到底給機會沒有啊?然而季斯年“哦”了一下後,就一直保持沉默。
“那跟你一起的女的又是誰?”還是她先妥協。
“是我妹妹,才從國外回來。”季斯年眼中又有了光彩,玩味地看着她:“反正不是喜歡我很多年的初中同學。”
許嘉葉氣結,話脫口而出,“妹妹?我怕是情妹妹吧!”
說完就慫了,這話說得太沒格局了,許嘉葉扼腕一嘆,保持沉默吧!
“茜茜是我們家的福星,從小跟我們一起長大,像親妹妹一樣。”季斯年認真地解釋。
他的認真解釋讓許嘉葉更加尷尬,跟她解釋什麼?她跟他什麼關係?需要解釋?
“我道歉,是我惡意揣測。”許嘉葉大方地道歉,但是又補了一句,“你把人家當妹妹,人家可不一定把你當哥哥喲!”
啊!這嘴,真是控制不住啊!許嘉葉輕輕拍了自己嘴巴一下,小聲道:“看我這嘴。”
趕忙岔開話題,問他:“聽說你送我口紅了?”
季斯年眼神飄往遠處,流暢的下頜骨,輕微地點了點,輕咳了一聲,人已經竄出老遠。留下許嘉葉呆愣在原地,摸不着頭腦。
所以,這是害羞了?
欸,你等等啊,許嘉葉追上去,你還沒告訴我,平白無故地,送我口紅幹嘛?
深秋的太陽不像夏天那樣炙熱,灑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也給田坎上的兩人鍍了一層柔和的光暈,遠看起來溫馨唯美地很。
許嘉葉跟上去,與他並肩,時不時地偏過頭去盯着季斯年的臉看,每盯一次,他的臉就要紅一點,直到紅透,許嘉葉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誰能想到冷麪季二少,還會害羞呢?笑往就發現,季斯年眼眸深邃的,彷彿要把他吸進去。這回,換她臉紅了,心跳也不受控制地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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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臉上有東西嗎?”許嘉葉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遲疑地問他。
季斯年綻放了一個寵溺地笑容,搖搖頭,說沒有。許嘉葉像是受到了驚嚇,她竟然在季斯年臉上看到寵溺?一定是她看錯了,可是還是控制不住地去回味那個笑容,真想一直醉在裡面啊。
“對了,這次學校垮塌,季氏出報告了嗎?”回到江城就要寫稿子,編播,要是他們遲遲不出報告,對季氏集團的聲譽是會有影響的。
“大哥已經在查,稍晚點應該會出結果。”季斯年時不時地扶一把走路歪歪倒倒地許嘉葉,輕聲回道。
“那就好。”
不遠處,有一戶白牆黑瓦地農戶人家,高高地煙囪冒着白煙,門前有一條大黃狗正在打盹,最讓許嘉葉欣喜的是,那一樹金黃的柿子,大自然的配色真是鬼斧神工,美極了。
“你看到柿子沒?”許嘉葉問季斯年。
“嗯。”
“祝你事事如意。”
雖然跟季斯年相處時間不多,想到先前在季家宴會上看到的季斯年,總感覺他心裡有一個久未癒合地傷口,時不時地需要舔舐一下,希望他萬事順遂吧!
季斯年愣了一下,眸子染上深深地笑意:“謝謝。”
他們中間就隔了一層窗戶紙,可是誰也沒有勇氣去捅破。回去的路上,兩人都默契地沒有說話。陳茜茜見着他們立馬跑過來,照常去挽他的胳膊:“斯年哥哥,你去哪裡呢?我一轉身就沒見着你了。”
季斯年推開她的手,雙手插兜:“去轉了轉。”
不可置信地望着被推開的手,陳茜茜腦子裡嗡嗡作響,看向一旁的許嘉葉,露出溫柔可人的笑容,問她:“許記者,可以麻煩你陪我去上個洗手間嗎?那個門有點問題,我一個人有點害怕。”
劉村長家的廁所們確實鎖不上,上次來就知道了,許嘉葉爽快答應,來到廁所門口,許嘉葉在門口幫她守着門。
“真是謝謝你了,沒有你,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呢!”陳茜茜洗完手出來,向她道謝。
許嘉葉擺擺手,轉身就要走,她與這種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孩子,聊不到一起。
“許記者~”陳茜茜喊住她,“我們可以聊聊嗎?”
“聊什麼?”許嘉葉回頭,眯着眼睛問。
“你喜歡斯年哥哥,是不是?”陳茜茜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