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質的交換工作進行的非常順利,大概是因爲陌南秧沒把話說明白。導致秦慕澤誤解了什麼吧。總之,秦慕澤交換人質的時候。顯得格外的……有幹勁兒。
一會兒還是跟他打個電話說明一下情況吧……陌南秧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脣角不由的抿起了一抹笑:免得他期望太高,最後惱羞成怒了。
“晴晴,你去給蘇醫生打個電話,讓她去銀瀚國際大酒店。”待秦慕澤的車消失在車水馬龍的公路上以後。陌南秧凝視着不遠處色彩斑斕的夜燈,沉聲吩咐方雨晴道。
“是!”方雨晴點了一下頭。然後便拿着手機到一邊兒去打電話了。
待方雨晴離開後,陌南秧終於收回了凝向遠方燈火的目光。偏了一下頭,沉眸看向白雲棋。
“你開車帶着秦澤西去機場吧……記着,不管他怎麼鬧,怎麼罵。都不許給他鬆綁!”陌南秧的聲音很冷,冷到就像一個沒有感情,沒有血肉的機器人一樣。
可實際上她有。也正是因此,她沒辦法跟秦澤西乘坐同一輛車趕往機場。
她害怕……她害怕聽到他的破口大罵後。她會突然心軟,然後便再也捨不得以這種強硬的手段去對待他了。
“如果他鬧得實在厲害,就給他打一針麻醉劑。”沉默了片刻後。陌南秧又補充了一句:“控制一下藥量。別讓他陷入昏迷。”
不能讓他昏迷,絕對不能讓他昏迷……陌南秧閉上了眼睛,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她還要跟他道別呢,他必須得保持清醒……必須!
“我知道了。”白雲棋低聲應了一句,然後便轉身上了車。
車門打開的那一霎那,秦澤西盛怒的聲音便從價格不菲的加長林肯裡溢了出來,大都是一些歇斯底里的喊叫,聽得讓人心疼。
別這麼生氣啊……陌南秧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脣,一顆心臟,猶如刀割:我也不想這樣的……可你……可你……
可你真的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你不是秦慕澤的對手……你們都不是!就算你們一個個丟棄了良知,泯滅了人性,變得像他一樣的冷酷殘忍,你們依舊不是他的對手。
因爲他之所以強大,不是因爲他足夠的殘忍,而是因爲他知道你們每一個人的弱點,可你們對他,卻一無所知。
對秦暮寒來說,南柯是他的弱點,對秦暮羽來說,珊珊是他的弱點……而小哥哥,你的弱點就更多了:我是你的弱點,倪大小姐是你的弱點,乃至整個倪家,都是你的弱點,你把這麼大的弱點一覽無遺的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要怎麼贏?
所以……所以該走的人不是我,而是早已傷痕累累的你們。
唯有我,纔是唯一一個應該留下的人,因爲,這場長達將近十年的恩怨,是由我的親妹妹點燃的導火線。
陌家人點的火,自然要陌家人來滅,妹妹打響的戰爭,就由我來爲它拉下帷幕吧。
這也許,是我唯一能爲她做的事了,儘管她的另一面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可她愛我,我也愛她。
陌南秧斂上了眸子,感受着這一晚最後的寧靜。
“南秧,我已經通知蘇醫生了,蘇醫生說,她已經到銀瀚大酒店了,秦慕澤還沒有來。”剛合上眸子沒多久,方雨晴沉冷的聲音便打破了寂靜。
也罷,也罷,今晚註定是個多事的夜晚……陌南秧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他應該要過一兩個小時才能到。”陌南秧低聲講着,說話的期間,轉身打開了車門。
見陌南秧上了車,方雨晴緊隨其後,也一貓腰鑽進了車裡。
車門擋住了外面的一切塵囂,陌南秧低聲吩咐司機開車到城東的機場,然後便斜靠在座位上,合上了眸子開始小憩。
見陌南秧合了眼,方雨晴本不想打擾她休息,但是心裡又死在難耐,忍來忍去忍了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方雨晴扭過頭來,頗爲不安的問陌南秧道:“你說蘇醫生她搞得定秦慕澤嗎?你也不跟過去,萬一他倆談不攏怎麼辦……”
聞言,陌南秧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眼皮都不帶擡一下的說:“沒關係的,就算談不攏打起來了,蘇醫生也吃不了虧,她身手好着呢,秦慕澤佔不了她的便宜。”
這下,方雨晴有些哭笑不得了:“誰問你他倆身手那個好了?我是說他倆要是談不攏,蘇醫生不就不給秦二爺治腿了嗎?那咱們今晚可就白忙活了!”
怎麼能是白忙活呢?陌南秧在心裡輕哼了一聲:就算他倆真談不攏,她還有方案b呢……總之,秦澤西這雙腿,必須得治好,她不允許有第二種可能存在。
正深思着,陌南秧的包包突然震動了起來,緊接着,一陣模糊不清的鋼琴曲從黑白相間的lv包包裡傳了出來。
陌南秧終於睜開了她那雙如這夜色一般沉冷漆黑的眸子,伸手把自己的手機從包裡掏了出來。
屏幕上閃着“秦慕澤”三個大字。
嘖……已經趕到銀瀚大酒店了嗎?動作還真快啊……陌南秧勾了勾脣,食指在屏幕上輕輕一點,按下了接聽鍵。
“親愛的,我已經到銀瀚酒店了,馬上就上樓……”電話那端傳來秦慕澤低沉性感的嗓音,話說到最後,他低笑了一聲,啞着嗓子,暗示性很強的問道:“等很久了吧?”
聞言,陌南秧猶如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一般,狡黠的笑了。
“誰說我要去銀瀚酒店了?”陌南秧啃着手指頭,說話的語氣和臉上的表情,都相當的無辜。
電話那端,秦慕澤愣了一下,隔了好長時間,才僵硬的開口問道:“你不去酒店……那你給我房卡做什麼?”
難道,只是單純的想要戲弄戲弄他?秦慕澤的額角不由的跳了一下:自家老婆,沒這麼無聊吧?
事實證明,陌南秧確實沒這麼無聊,她給秦慕澤房卡,除了戲弄他以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我吃飯的時候不是跟你說了嗎?”陌南秧撇了撇嘴,語氣裡顯出幾分不悅來,似乎爲秦慕澤不認真聽自己講話而生氣:“蘇醫生想拜託你幫她找一個人……你當時不是也答應了會幫忙的嗎?”
說到這裡,陌南秧稍微頓了一頓,然後優哉遊哉的補充道:“這人比較特殊,蘇醫生說只能跟你說……所以我就給你倆開了一間房,讓你們好好談談啊……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嗎?你幹嘛突然給我打電話啊?”
正所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連着被秦慕澤戲弄了好幾次的陌南秧,終於能反擊了!
於是,陌南秧學着秦慕澤剛剛吃飯的時候捉弄她的樣子,先是恍然大悟般的拖長了音調“哦”了一聲,然後十分鄙夷的鄙視秦慕澤道:“你想歪了吧?秦慕澤,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我們還沒和好呢!矜持點兒!”
秦慕澤被陌南秧給氣笑了:這小傢伙兒,還挺記仇!
“所以說,樓上等着我的,是那個傳說中的神醫,蘇醫生?”沉默片刻後,秦慕澤擡頭瞥了眼金碧輝煌的銀瀚大酒店,眸色,逐漸的加深了。
“是啊。”報完仇以後,陌南秧心情大好,說話的語氣,都變得輕快了不少:“蘇醫生可是難得一見的大美女,思想骯髒的秦先生,你可不要對人家蘇醫生起歹念哦,色字頭上一把刀。”
起歹念?聽到這三個字,秦慕澤在心裡冷笑來一聲:根據資料顯示,這丫頭片子一個人能徒手幹掉三個身強體壯,長期接受訓練,並手持武器的黑人男性拳手……這美色的頭上,確實有一把刀。
“寶寶你放心,我只有對你纔會起歹念。”秦慕澤垂下眼簾來,岑黑的眼眸,如這夜色一般,沉冷,幽遠:“其他人,在我眼裡,都是蘿蔔和白菜。”
蘿蔔和白菜?聽到這個比喻,陌南秧不由的壓了壓柳眉:怪不得你能任意宰割,原來他們全都是你案板上的菜。
“雖然有些多餘,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陌南秧重新靠到了背椅上,用一種意味不明的語氣輕笑道:“不是所有的植物都能當菜吃的……當心碰到食人花!”
言罷,不待秦慕澤作答,陌南秧便掛斷了電話。
因此,秦慕澤到最後一刻也沒弄明白,陌南秧話中的“食人花”指的究竟是她自己,還是此刻正在酒店裡等着自己的蘇淺殤?
或許,她指的是她們兩個人吧,畢竟,這兩個女人,都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
蘇淺殤啊……秦慕澤在心裡暗歎了一聲,銳利的眉,不由的皺緊了。
殤這個字,本意是指:幼年早亡,也常指中大的災難,事故,或者心理上的劇烈悲痛……用這個字做名字,可不是什麼好寓意。
根據羅振清黑到的資料顯示,她原名叫蘇茜,英文名叫“sue”,原是著名神經科學家葛林爾的學生,天資聰明,造詣極高,只可惜,被一場“性+醜聞”毀掉了大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