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風和日麗,陽光揮灑在臉上滲透出愉悅的氣息。
厲宇鐸和餘向晚早早梳洗完畢,換上嶄新筆挺的西裝,坐上豪車前往競標中心。今天是一場大戰,若是贏了,將爲他們的股價迎來另一個高峰。若是失敗……
不,他們不會失敗,也不被允許失敗。
車開得飛快,似乎眨眼的功夫便到了競標處。餘向晚摒着呼吸跟在厲宇鐸身後,手心上全都是黏膩膩的汗,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很緊張,比之前的一切都緊張。這場能夠決定生死的大戰就差這最關鍵的一步,讓她如何不害怕?!
感受到身邊人的焦慮,厲宇鐸輕拍着她的肩膀給予恰當的安慰:“相信我,咱們會贏的。”
聽到耳畔呢喃的話語,餘向晚對他施以了淡淡的笑意。每一次,他都在她需要的時候給她最好的呵護,這一次也不例外。
說話間,兩個人被工作人員指引着步入了競標的房間內。餘向晚擡眼看去,房間內只有零星幾個人。他們見到厲宇鐸和餘向晚都紛紛起身和他們打招呼,但坐下後又恢復了冷漠的神色。這是商人的本領,更是他們存在於商界的必備技能。儘管今日是爭奪的敵人,只要在某些方面還有合作的可能,便不會徹底交惡。面子上的工程要做就要全套。
厲宇鐸與他們寒暄後坐了下來,房間內迅速恢復了安靜。
打招呼的時候,餘向晚特意注意着傅心渤和鄒錦繡,直到最後一個人交換了名片,他們才發現兩人居然都還沒有到,這情況讓她心裡泛起了不大不小的波瀾。
想想這次競標不僅對他們而言很重要,對那兩個人亦是。以他們的脾氣秉性,不應該早早到這裡嗎?!難道他們是看到有厲宇鐸競標覺得沒有希望了?還是他們胸有成竹自己能奪標呢?!
疑惑間,工作人員拿過兩杯茶放在他們面前,畢恭畢敬道:“兩位先坐着稍等,我們的競標馬上開始。”說罷,工作人員退了出去。而他們只好坐在那裡等待着競標開始,同時,也等待着鄒錦繡和傅心渤。
同一時間,南城郊區的化妝室內,周曉染坐在鏡子旁等待着化妝師給她貼古裝髮套。經紀人給她接的是一個大IP古裝劇,也幸好有這個劇,她才能在厲宇凌的手裡逃脫出來。說起來,這部劇是她的福星。
雖然這樣,但她清楚自己依舊逃離不出那個人的掌控。今日一大早,當她驅車來到這裡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兩個熟悉的面孔。他們不是別人,正是厲宇凌手下的保鏢。她曾經與之有過幾面之緣,所以才能認出來,可能連厲宇凌也沒有想到她能夠認出他的人,還加大了警惕與防範吧。
有時候人生就是這麼巧……
偵查與反偵查在她這裡像場電影一樣上演。她要擺脫他們的掌控,卻又不能被他們看出來。此時,他們就站在化妝室的門外,側耳“監視”着她的一切,她的一舉一動,甚至每一個細小的聲音都會傳達到厲宇凌那邊。所以……她要表演,表演得像什麼都沒有發現……才能降低他帶來的危險。
光亮的梳妝鏡映照出美麗動人的容顏,美得還是那般嫵媚,但在美之中總隱隱約約感覺到肌肉的僵硬與緊繃。她那高度警惕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門外,彷彿有個什麼聲響都能傳導到她的耳朵裡。
而此時,外面的他們似乎也放鬆了腦子裡的那根弦,開始聊起天來。
“太煩了,什麼時候是個頭,監視一個女人有什麼用?!爲什麼總是關鍵的任務沒咱們什麼事呢?!”
“別抱怨了,抱怨有什麼用?!老大又不會給你加薪水!你要是跳到傅總和鄒總那裡可能工資還多些。”
聽到傅心渤和鄒錦繡的名字,周曉染那豎起的耳朵越發支棱起來。
“可惜你跳不了啊,聽說他們有合作,好像專門針對厲總和餘總的。我當時只是聽了一耳朵,說他們已經知道兩人競標的底牌了。知道投多少錢合適……”
“競標?!什麼競標?!是今天那場嗎?!”
“對!就馬上開始那場!我後來聽說厲總主動找了傅總和鄒總談合作,要不怎麼說咱們老大聰明呢?!就這一下知道了他們的底牌!”
“底牌”這兩個字雖然沒有任何聲音起伏,但聽在周曉染耳朵裡如衝擊波一般在心底激起無數漣漪。
厲宇凌知道了厲宇鐸項目競標的底牌?!儘管,她對項目、競標等事情一竅不通,但是她多多少少也在厲宇鐸和衆位大佬之間耳濡目染了一些。
她明白……底牌是最重要的,丟掉底牌意味着丟掉一切。雖說她沒把厲宇鐸當成朋友,但他把厲宇凌當成敵人。幫助敵人的朋友等於幫助自己。她不會讓厲宇凌得逞,絕對不會。
想到這裡,她馬上回頭確認了一眼大門,看到依舊如常後,果斷而迅速地從口袋中掏出手機,那一刻,她的心像做了過山車一樣快速被提了上去。她看到自己的手指在顫抖,越是顫抖,手指越是不停腦子使喚地快速跟進,彷彿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
“不要相信傅心渤和鄒錦繡。”
隨後她點擊了“發送”按鈕,信息迅速傳遞了出去。就在信息提示發送成功的那一刻,她緊張而懸着的心降了下來,一切恢復正常。
她心想:厲宇鐸,希望我能幫助你,希望一切都來得及……
“叮咚”一聲,厲宇鐸的手機發出了提示的響聲,在安靜的屋子中顯得格外突出。他馬上將聲音調到靜音,隨後就要點開那個信息,可就在這時,傅心渤和鄒錦繡身着修身的鮮紅色正裝自信而大踏步地步入房間之內。那顏色紅得彷彿要慶祝他們馬上要勝利一樣,每一步都閃爍着扎眼的光芒。
他們知道今日是他們的主場,而其他一切的人都會被他們踩在腳下,這其中也包括那個一直壓他們一頭的厲宇鐸和餘向晚。他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感受歷史性的榮光和這偉大的一刻。
見到他們紅光滿面地走進,厲宇鐸立刻放下了手機,與餘向晚一起起身迎接。
他發現他們今天是那麼泰然自若,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與焦慮,好像已經知道自己是今日的勝者一樣……他們怎麼會有這種自信?!
厲宇鐸腦中閃過半分遲疑,但仍然與餘向晚一起伸出了手。
“鄒總、傅總,好久不見。”厲宇鐸客氣禮貌地微笑道,顯然給他們擺足了面子。
“厲總、餘總,來得很早啊。”鄒錦繡扎眼地笑着,隨後只用三根手指輕輕握了下餘向晚和厲宇鐸,便草草放開。
失敗者是不配與勝利者站在一起的,更不配與勝利者握手。她內心冷冷道,然後頭都不回地坐在了同排另一端的位置上。傅心渤隨後緊跟着也坐在了她的旁邊。待他們坐定後,身後的一羣其他企業的大佬纔敢緩緩移過去與傅心渤和鄒錦繡問好。
而鄒錦繡一直襬着高人一等的姿態迴應者每一個人。她心知這並不是那羣人奉承她的結束,而是這羣人奉承她的開端。從大家知道她接這個大項目開始,那羣跟着厲宇鐸屁股後面跑的人,將來會跟在自己的身後。以後厲宇鐸再也不是死死壓着她,讓她翻不過身的人,而她卻是結束他一切的終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