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往往是一生也不得入其門。而查爾斯和歐陌對於那些一生不入其門的人來說,是極其幸運的。在有資格參加的金融大亨們中,他們是難得的有資格參加的年輕一輩。
不過蘇莫和蘇安然能參加多多少少也有家族產業的影響,而那個Knight卻是確確實實的白手起家,憑藉對金融與經濟野獸般的敏銳察覺度,曾經影響不知多少次金融命脈走向。當年Knight第一次真正引起他們這些世家重視時,Knight也不過二十左右的年紀,對於這個以三四十歲成員爲主的金融圈子來說年輕得很。另一方面,相比於在金融上的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風頭無限,Knight在現實生活極少在露面,對於各種上流社會名流權貴的宴會,Knight向來敬謝不敏,從來不會參加。連Knight這個名字恐怕也是外面先出現的,後來就這麼約定俗成,確定了下來。knight在英文裡的意思是爵士或騎士,代表着優雅高貴從容冷靜,而現實中裡的Knight,憑着和他有私交的人看法來說倒也是樣樣符合,分明就是中世紀貴族的現代版再現。
也不是沒有世家打過Knight的主意,想把對方招到自己這個陣營來。可惜從來沒有誰成功過。而且外界至今對Knight的瞭解實在很少,只知道對方有一個寵如珍寶的妹妹外一概不知。更嘲諷的是,衆所周知的Knight神秘的妹妹,包括他們這些世家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所以蘇安然和蘇莫纔會對Knight參加這次金融會議這件事如此上心。
“好好準備就是了,現在想那麼多也無益。”蘇莫看上去倒沒有蘇安然那麼在乎。
蘇安然哼了一聲,別以爲她看不出來,蘇莫爲什麼沒有她這樣對這次會議上心,還不是因爲那個還在他面前的女孩?蘇莫如此上心,也不知道若是那個千古負了他,他又會是怎樣的景象?會不會難過?“好了,今天就不要呆在房間裡了,陪我出去一會兒。”
“去幹什麼?”
“安吉.穆爾斯從法國跑過來了,點名要蘇莫你去的。”安吉.穆爾斯,法國貴族後代,至今還有一個爵位,自然是法國上流社會中的一員,作爲一名法國人,浪漫和遊戲花間都被穆爾斯全部繼承了個淋漓盡致。當初穆爾斯認識蘇安然也離不開穆爾斯的浪漫性格。初見蘇安然,穆爾斯驚爲天人,直呼東方美人,然後被蘇安然好好地“教育”了一頓之後,成了蘇安然爲數不多的好友之一。
與蘇安然有私交,關係還是不錯的。穆爾斯所交甚廣,這是蘇安然和千古自嘆不如的。不過蘇安然和蘇莫的能力也是穆爾斯自嘆不如的。
紐約市華爾街的一棟有着上百年曆史的高檔奢華星級酒店常年住着世界各地來的男女客人。這所酒店的1082號套間,前幾日就被預定下來,今天上午纔有客人入住。這位獨身女客人容貌精緻,舉止優雅,說着一口純正的英倫腔英文。
葉知秋沒有穿着往日的嚴謹的工作套裙,而是穿着一件酒店的白色棉質及膝睡裙,露出纖細的如玉雙臂和修長的小腿。葉知秋雖然是穆爾斯的助理,但是說到底還只是一個工作上的關係,並不能因此住到穆爾斯家,再加上她也清楚穆爾斯家和蘇安然的關係,所以在國內時已經讓人在這家酒店預定好了房間。
她站在陽臺上,懶懶地倚在陽臺精緻而不失古樸的黑色鏤空圍欄。如墨的長髮從精緻的鎖骨垂下,勾勒出幾分如絲的嫵媚。微涼的夜風輕輕地吹撫,帶來幾分微微的微涼和冷意,她不由攏了攏棉質浴裙,卻沒有回到房內。
她看着遠遠的星空。天際只有幾顆星辰閃爍着,星辰很小,不亮,暗淡,卻固執地閃爍着,不肯熄滅。
房間裡突然響起了手機鈴聲,葉知秋拿起手機,是穆爾斯的來電。她是穆爾斯的一個秘書,以穆爾斯的工作需求爲主。“留下?”蘇妤微微蹙眉,“我明白,我會先行回去,處理集團事宜,並準時向你報告,你不必擔心。”
她聽着穆爾斯在電話那頭的聲音,白皙纖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撥弄着懷裡的方形抱枕綴着的淡黃色的流蘇,柔柔的觸感。
“穆爾斯,既然如此,你還有什麼問題?”葉知秋平靜道,“還是因爲那個中國女孩?你還是不願放下她?”
“我不知道……不知道……”穆爾斯的聲音是很少見的迷茫和彷徨。
葉知秋脣角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帶着自嘲與苦澀的笑,細長的指已經被細細的流蘇勒出了一條紅痕,觸目驚心。
“我會的。”葉知秋語氣平靜地掛了電話,目光落在陽臺外的那幾點暗淡的星星上,久久沒有回過神來。許久,葉知球才發現自己的眼淚已經滴到了木色的抱枕上,暈染開一片暗沉的色澤。
穆爾斯放下電話,整個人完全靠在柔軟真皮的沙發上,修眉緊皺,雙眸閉合,那遺傳母親的濃密的羽睫輕輕的顫抖着。
“穆爾斯,你的咖啡。”蘇莫走了進來,一進來就看見平日總是嚴謹冷淡模樣示人的好友極爲隨意地靠在沙發上,俊美的眉眼疲乏而落寞。
純手工研磨的黑咖啡散發着沉鬱的香味,盛在木色的咖啡杯裡。“嗯。”穆爾斯接過咖啡,微抿一口,瞬間咖啡的苦澀就襲捲了所有的味蕾。帶着香滑觸感的苦澀,讓他不由爲之着迷。“蘇莫你很擔心那個女孩?”穆爾斯看到蘇莫在旁邊坐下。他知道父親留下蘇莫的用意,想必蘇莫也是明白這是蘇莫爲自己好。他們作爲世家繼承人,含着金湯匙出生,金錢地位從他們出生就不曾缺少過。長大後,身邊的狂蜂浪蝶也從不曾少過。女人,起碼對他穆爾斯來說絕對比不上其他東西。至於愛情更是無稽之談,愛情對他來說是什麼?不過一個極其虛幻的情感而已。就算未來有一天,他娶了一個人,對方也一定和他身份地位相近,所處環境類似的人,不單單是因爲對方能給他帶來利益,更多的是懂他,知道他想的是什麼。所以穆爾斯比蘇莫理智的地方就在於此,穆爾斯不希望歐陌陷入另一個他並不看好的局面。
愛情會讓人失去理智和冷靜,但是理智和冷靜卻是他們這種人最需要的,無論什麼時候。
蘇莫,無論在父親看來還是在他看來都並不是一個能讓陌如此珍視對待的人——只有沒用的出衆的容貌,沒有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家世,甚至沒有像Knight一樣的聰穎才華,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生。像這樣的男生,多如塵土,真是不明白那個平凡的女孩如何得到陌另眼相待?要知道陌的性格冷淡疏離幾乎是衆人皆知的。他若不是因爲有上一輩的關係,恐怕也沒辦法和穆爾斯如此親近。
“有點。”蘇莫語氣淡淡的,眉眼間卻分明帶着幾分淺淡卻不虛幻的擔憂,“畢竟千古馬上就該接手趙氏集團了,我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穆爾斯搖搖頭,“蘇莫,那個女孩已經長大了,你應該放手讓她自己去面對了。難道你希望她永遠都是逃避真實世界的拒絕長大的活在童話故事裡的萵筍姑娘?”
穆爾斯那雙灰藍色的眸子直直地看過來,彷彿可以直接看到蘇莫心底最深處的一切隱秘。
蘇莫微垂墨眸,“也許你說的對……”低低道。
不知何時,房裡的燈悄悄暗了下去,在斑駁的暗色的樹影間隱去了蹤影。
沐一陽剛剛從公司回來,把車開進車庫,管家就告訴他他父親讓他一回來就去書房見他。
父親的書房是父親工作的地方,除去一些裝飾性的書籍,就是弗蘭國際集團的各類文件材料,連母親也不會去看。何談他?他進去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進去一定是父親又有什麼事和他交代。
“一陽,你已經長大了不少,別的地方也不用太上心,還是早點到公司來上班得好。”沐老頭子看着自己已經長大的兒子,突然有了一種吾家有兒已長成的欣慰感。
沐一陽猶豫片刻,“好。我後天就會去報到。”如果他參加了工作,進了公司,那麼他是不是有可能打敗蔣暻國找到蔣晴?他想起了那個人和他說的話:要知道你和蔣晴是不一樣的,你現在已經是個男人了,馬上就要有自己的家庭和妻子甚至孩子了,玩那些虛無的羅曼帝克已經晚了。你還是早點找到一個工作,不然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怎麼比得過蔣晴周邊的那些溫柔情人?人家可是成功女士。到時候只要不傻都知道選誰比較好吧?
“你明白就好。”沐老頭顯然非常滿意沐一陽的回答,“那這幾天你好好準備一下。”“是。”沐一陽退出了書房。
他不會放棄尋找她,他要讓自己努力變強讓自己配得上她。
這就是他一直在堅持的信仰和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