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指望他會說聲對不起,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的話。當然,我也沒打算對他說聲謝謝。
果然,他不僅沒有說對不起,還粗魯地揪起我的衣領,像剛纔那個傢伙一樣,用極冷的語氣警告我:“離我遠點!”
然後他直起腰來,把我從地上拉起來,再次轉身便走。
我伸出手指摸了摸臉,流血了。那傢伙用手指劃破了我的臉。
該死的,回家又該被老媽問長問短,甚至還要去醫院來個全身檢查。每次都是這樣,真的很煩。
“喂!”我扯住他,“你劃破了我的臉!”我生氣地看着他,他卻無動於衷。“剛纔謝謝你,不過……”
他不搭理我,似乎我是透明的。
“你知道,我爸媽最煩了!麻煩你處理一下我的傷口行嗎?”
他還是沒有說話。
“喂!”我大喊一聲,他突然停下來,攬着我的肩膀,大步地向前走。這傢伙的腿太長,我跟不上。在到達他要去的那個地方之前,我差點摔了跤。
那是一個小小的沙灘。
雖然小,可還是有不少人在那裡玩耍。有許多隻穿內衣的女人躺在沙灘上,那是我從沒見過的模樣。
他特意找了個靠近女人們的地方,扔掉書包,脫掉和我一樣的襯衫,然後躺在沙灘上,閉上眼睛睡覺。
現在是早晨十點,太陽照得還算猛烈。那傢伙怎麼睡得着呢?
我沒有脫衣服,因爲沒有鈕釦的衣服已經很涼快了。我肩並肩地和他並排躺着,卻發現我的腳離他的腳好遠。
該死的,才小學四年級而已,那傢伙就已經長得像個大男孩了。而我,細胳膊細腿的,像個白色的非洲難民。
“還在爲那個女人難過嗎?”我扭頭邊看他邊問。
他的嘴角翹了起來,眼睛依舊緊閉。
“那種女人,不值得!”
“哪種女人值得?”他淡淡地問。
我忍不住笑了,爲他終於肯開口說話。
“我把我的女朋友介紹給你,怎麼樣?”
“不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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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纔不相信這傢伙會對女人沒興趣,更不相信會沒有女人像討好我那樣討好他。
我乖乖地閉上眼睛不說話,不明白的是他爲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帥哥,你一個人嗎?”
有個軟軟甜甜的聲音從斜上方飄進耳朵,我偷偷睜開一隻眼,看見一個長髮飄飄的女人坐在安逸景的身旁,正用一種說不出的眼神看着他。
“沒看見嗎,我弟弟。”那傢伙傲慢地回答。
“哦,對不起啊……你和你弟弟也來這裡玩嗎?”女人依舊討好地問。
“你擋着我的陽光了。”安逸景猛地坐起來,冷漠地看着那個有些不知所措的女人。“弟弟,我們走。”說完,他撿起地上的衣服的書包,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我看到那個女人發青的臉,差點笑出聲來。
這次他在一個沒人的地方停了下來,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重新躺了下來。
“你不熱嗎?”我把他的書包頂在頭頂。
“結疤了吧?”他轉過臉來,問。
我伸手摸摸臉,好像是。
“熱的話,你先回去吧。”
“你呢?還要在這裡等着蠢女人上鉤嗎?”
“曬太陽,我只是來曬太陽。”
可那傢伙的皮膚明明白的要死。
“弟弟不能丟下哥哥。”
“你想捱打嗎?”
我知道我說的話噁心了一點,可也不至於捱打吧?
“你剛纔明明叫我弟弟……”
“我沒這麼矬的弟弟。”
“安逸景,別太囂張好不好?”
“不好。”
我猛地抓起一把沙子灑在他的身上,“混蛋!”我大聲地罵他,“你這個混蛋!”
他毫不示弱地同樣抓起沙子向我撒來。
該死的!我撒他,他比我撒的還兇!
終於,兩個人都筋疲力盡的時候,帶着滿身的沙子躺進了沙子裡。
“別和我套近乎。”他有氣無力地說。
“你也是,混蛋!”我扯着嗓子喊。
那天之後,我們成爲了好朋友。至少在我看來,我們是,好朋友。以那道疤做紀念的,我們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