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褲兜裡挑出根菸,於建剛對兩個臉色峻冷的年輕男子頷首道:“我出去抽根菸,就在外頭,出門就能見着。這麼要強的孩子,他只看到她的強,卻忽略她的弱,是得要檢討下自己才行。
容照在這裡幫不上什麼忙,便溫和笑道:“於先生,我同你一塊出去。”轉對小心翼翼,如懷世間最珍貴的段昭安道:“就在外面,需要幫助喊一聲。”
他其實並不喜歡醫生裡消毒水的氣味,甚至說得上有些排斥。醫院,是一個清冷冷的地方,呆久了,心都是涼的。
段昭安輕應了聲,低頭溫柔地注視着安安靜靜睡在懷裡的顧晨,面容素顏,入睡的她少了白日的冷銳,復添了猜不透的深沉。
細長的眼哪怕是閉緊,也能像想到那眼睜開時是何等的風華。
經過重新包紮後,醫生頂着年輕男人身上散發出來讓自己有些發怵的凜冽,還是把該說的都叮囑一道:“患病一看就知道腦袋受過重大創傷,傷口雖然復元很快,但要切記不能發炎,一定要注意不能再沾到生水!額心上的傷也是一樣!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仗着年輕就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等老了,有你們好受。”
四十來歲的醫生有些嘮叨,護士小姐使了兩個眼色,這才讓他閉嘴下來。
回到於家已經是下午二點多,顧晨一個人在山上呆了將近兩個小時。沒有人知道她爲什麼呆了這麼久,也不知道她陪了顧大槐最後一程到底說了些什麼。
於太太看到臉色不太的顧晨心疼到連忙把煲好的人蔘枸杞鴿子湯捧出來,“我要知道你在學校裡受了傷,當天就飛過去把你逮回來!瞧瞧這小巴,又瘦又白一點血色都沒有,一看就知道失了血沒有補回來。你別急着回學校,讓於姨給你好好補補!”
“女人的身體本來就虛,你又流血又傷心的,傷到底子怎麼辦。這回必須得聽於姨的話,沒把血色養回來前不必離開。”
對顧晨,於太太跟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沒有什麼區別,是打心眼裡的疼愛。
在樓上已經休息好的劉桂秀下來正好聽到於太太的關懷,她步子微地頓了下,嘴裡輕輕地溢了絲嘆息,還有一絲絲的欣慰。
還有這麼多的好心人關心着顧晨,……但願大槐的死會讓閨女早點走出來。
她沒有直接走到客廳,而是在於家請來的傭人帶領下從後門出來,到花園後面走動走動。
如此豪華的地方,劉桂秀呆着有些束手束腳,主人盛情難卻,閨女又在這裡她可不能失了禮才行。
鴿子湯煲得很清淡,入口便是藥的香味,從不喝這類的顧晨在於太太殷切的視線裡還是一口喝完。
“這就對了,晚上於姨再給你煲烏雞湯!”於太太樂呵呵地說着,忙完後視線有意無意地落在坐在沙發上貴氣渾天然而成的兩名男子身上,湊到顧晨身邊小聲道:“他們兩個,……怎麼個安排。是去成家的宅子麼?那邊這段時間挺清靜的,再沒有些不明不白的人過來亂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