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沉住氣,倪千靈也稍加定定心。
屋內是暖洋洋的,外頭卻是寒風肆行,宮燈光影重重,算是給冰天雪地裡添了抹暖色。
穆文安此時卻是在顧晨的手下連連吃了好幾記暗虧,這時候的他哪還有什麼腦子來思考,酒勁飆上來,就是一普通醉流。
也多虧穆文安大喊一聲“段昭安”,哪幾個本不認識段昭安紈絝子弟紛紛是變了臉色,哪還敢起鬨。
只恨自己怎麼就這麼沒有眼色,真正的太子爺站在眼前,他們這雙狗眼愣是瞎了一樣,沒有瞧出來。
已經得罪了,如果這會兒找藉口離開,便連穆文安都要跟着得罪。
總不能兩邊都討不了好,不如干脆就站在穆文安這一邊了,好歹穆家如今也是風頭正盛,此次大選舉穆文安的父親可都是提了名的!
一樣都是軍權世家,不是東風壓西風,就是西風壓東方,……就看這股風哪厲害了!
“原來是段少,難怪不出面呢,敢情是架子大,瞧不上咱們穆少呢。”
“就是,整個女的出面算什麼男人,有種就站出來跟穆少單挑。”
段昭安對這些話是在置若罔聞,他從來就會把這些言語上挑釁的人放在心裡,一羣想渾水摸魚的,從來都不會有好下場。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穆文安結交的這一幫人裡還真沒有幾個腦子都靈活的,幾句下來便能讓暗中瞧着的人都是紛紛搖頭。
穆文安伏在雪地裡,滿身都是雪的他非常的狼狽,身上的痛與心裡的恥辱壓讓他恨不能挑出槍來,把這個女人一槍蹦了。
顧晨的拳頭力氣不小,但她控制得不錯,打到骨頭痛,但絕對不會打斷骨頭。分明能一拳頭就把穆文安的脅骨都打斷幾根,她就是不下重手。
如此,讓穆文安還有精力能跟她來折騰,還能再爬起來,再繼續打下去。
雙手撐在雪地裡,雪的冷冰透過掌心傳來,他狠狠地攥了把雪,死死的攥緊着。
不,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怎麼可能會敗在段昭安的女人手上,他怎麼可能會敗在這個女人手上!絕對不可以,絕對不可能!!
他絕對不允許自己被一個女人手上!
攥了把雪,穆文安大吼一聲,雙手撐着雪地一躍而起,手裡的雪便是往顧晨的眼裡砸過去。
“砰!”
小腹傳來更大的巨痛,如虎出山的穆文安被顧晨一腳狠地踹飛,整個身子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狠狠地撞在庭院裡的寒梅樹上。
雪片撲棱撲棱紛紛落下,晶瑩剔透的雪裡裹着幾點殷紅寒梅花瓣便是紛紛落在了穆文安的臉上,身上,還有脖子裡。
顧晨這一回用的力氣有些大了,讓最後博一把的穆文安徹底地竭力下來,痛到整個身子都弓起來的穆文安隱隱地看到有人踩着雪,一步一步地漫步過來。
那人很高,高到他無法完全擡頭看清楚到底是誰。
身上很痛,痛到五臟六腑都似乎移動,連掙扎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