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段昭安還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場解釋,他的目光在她手臂上傷口停留,眉心皺得更緊起來,聲線低柔道:“傷口紅腫,你需要拿海水暫時消炎。
“沒用,是裡面發膿。”顧晨不以爲然地看了傷口一眼,淡淡道:“三個裡現在只有我的傷最輕,你們都省點力氣吧,我不想明天劃到另外一個島上還需要把你們拖上岸。”
剛纔在撿魚蝦時,發現東南側西大約是兩海里遠有一個小島,小島上有點點燈光閃爍,明天的目標就是登上有人煙的小島等待營救。
段昭安擡眸,黑暗的眸子在她修長優美的脖子上滑過,淡道:“凌晨溫度會低,你應該多穿一件衣服。”
“傷口需要透氣,再穿一件衣服,只怕發炎更嚴重。容照呢?”顧晨把一隻烤到香味四溢的大蟹挑出來,掰下一隻大鉗腳遞過去,“吃點東西補充力氣,天亮得划船離開。”
接過蟹鉗腳的段昭安手一頓,“你找到船了?”
“嗯,前面沙灘上有木船。”把心裡頭的異樣一放開,顧晨便覺得連呼吸都順暢許多。
果然,還是不能太當回事,一旦當回事,就會去記較得失,記較過往。
而放開,再次面對他時便是說不出來的隨意了。
把串着海魚的竹竿遞給他,取下已經烘乾的軍褲,顧晨一句都不多說拿着褲子到木吊腳黑暗一角換上。
衣服窸窣的摩擦聲間讓段昭安半眯了黑上眸,轉動海魚,薄脣抿出來直線有些清冷。
好像有些地方不太對勁,……她看他的眼神太平靜了,淡淡地,像是水鏡那般沒有一絲漣漪。
手中的海魚微抖了下,他猛地擡眸,清亮的黑眸筆直直地看着露出小半截細腰站起來的女孩,眼底深處劃過一道極爲沉重的暗芒。
“顧晨,跟我說說你爲什麼會接下不屬於你的任務。”他抿起嘴角,眼底深處有着淡淡地火光閃爍着,似乎是證明了什麼而點起的希翼之芒,“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顧晨愣了下,爾後是懶懶一笑,道:“他們說你失蹤了。”
可入畫的精緻眉目漸漸明朗起來,是她從黑暗中走到火光可照耀的範圍裡,並沒有想太多,是淡淡地解釋,“我根本沒有想太多,只覺得既然上面需要我,那就去吧。再來,失蹤的又是你,我不能袖手旁觀。”
“還有一點,學校的課堂我上得有些無聊,步兵指揮類四年專業課堂我已經修完,打算過完年後轉到電子科學與技術系,看看能不有獲得雙學位。”
她似乎對學習很有興趣,……除學習以外的事情並沒有做過多安排。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想法?”
顧晨看着他,緩緩道:“別的想法?你是指什麼?”大抵是猜到他所說的“想法”是什麼了,是有意反問。
“你是不是忘記你我的五年之約?”
“五年之約?段少,我們現在不就是經常見面嗎?五年之約早已經開始了。”顧晨勾起了嘴角,眼尾閃過的邪肆是冷冷無情,“別想太多了,段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