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章 逼着去跳崖
因是近日天氣甚爲炎熱的緣故，長樂公主爲了討好一向不喜歡夏日的趙太后，最近每日都是變着法的做一些降暑抗熱的飲品，親自送到壽康宮給趙太后服用。
而此前一直以爲納蘭昶害死了自己的大兒子納蘭恆，連帶着她對納蘭昶的那些個皇子公主心中都不甚喜愛。
但是納蘭昶如今已經去世，而她的那個死去多年的兒子如今卻登上帝位，這讓她內心對自己已經去世幾個月的小兒子納蘭昶非常的愧疚，自然也對這些曾經她不甚喜愛的孫子孫女也是愧疚不已的。
這日長樂公主依舊在自己的宮殿內做了一道百合茉莉清涼露，準備親自送到了壽康宮。
卻是很不巧的是，原本還晴空萬里的天氣卻是突然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長樂公主連忙帶着身後的兩個宮女躲進御花園內的涼亭裡避雨，卻那暴雨來的突然，長樂公主的衣裙難免被濺了一身雨水。
一旁的貼身宮女見長樂公主的裙襬處不少污泥，立刻拿着手帕細細幫她擦拭着。
長樂公主卻是揚了揚嘴脣，那雙眸子閃着一絲欣喜又得意的光，道：“不用擦了。”那宮女有些不解的道：“可是公主，若是着裝不妥去面見太后娘娘，這是對太后娘娘的不敬。”
若是太后一個不高興，還會被治罪，雖然公主最近頗得太后娘娘的喜愛，卻也不能把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形象毀了，不然此前就是百花功夫了。
“我是在給皇祖母送百合茉莉清涼露的途中遭逢的大雨，這大雨來的突然皇祖母又不是不知道？本公主可是爲了給皇祖母送降暑的飲品才被大雨淋到的……”原本她父皇去世後，換了她死而復生的大伯父登基，她這個公主按理說也應該是要被遷出宮去居住的。
幸好自己的母親從前是皇后，如今只是換了個宮殿居住，雖然日子不能如從前一般風光無限，可好歹她與母親還依舊住在皇宮內；比起被送到宮外
可這畢竟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她這個先皇的公主怎麼可能還像從前一般隨心所欲，爲所欲爲？
雖然如今皇伯父的後宮還沒有佳麗妃嬪，可是再過不了一個月，皇祖母便會親自爲皇伯父舉行選秀大典，到時候這宮裡哪裡還有自己真正的立足之地？
且她還依稀聽說皇伯父落難之時娶的南詔國公主不日就要抵達京城了，到時候她進宮還不知道是爲妃還是爲後……這些都是她必須要考慮的。
雖然母后並未像其他的妃子一般被送到寺廟出家或者與父皇陪葬，可母后自從父皇去世之後就已經病倒了，如今每日裡還喝着湯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
所以，她的未來只能靠自己去爭取。
如果現在還不好好討好皇祖母，以求得皇祖母能夠將她賜婚給靖瑄表哥，到時候靖瑄表哥娶了旁人，那時候她可該怎麼辦？
“公主說的是。這大日來的突然，公主在給太后娘娘送藥的途中被淋溼也是在所難免的。若是公主殿下到時候身子因爲不適，太后娘娘想必會更加疼愛您的。”大宮女喜鵲瞬間就明白了長樂公主的心思，低眉說道。
“難爲你還知道本公主的一片心思。也不枉費待在本公主身邊這麼多年。”這雨淋溼了自己並不可怕，即便真的不慎感染了風寒，對她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如今皇祖母對她已經不像從前那般不冷不熱，畢竟這宮裡只剩自己這麼一個公主。
幸好安陽郡主那個小霸王沒有被接入宮中，不然自己的日子定然更是不好過的。
她一定要在安陽郡主入宮之前討好皇祖母，若是等安陽郡主入宮之後，想要討好皇祖母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走吧。”這夏日的雨來的突然，停的也是突然。
不過只下了小半個時辰這雨也漸漸平息了些，不似剛纔那般狂躁。
見長樂公主已經出了涼亭，畫眉急忙喊道：“可是公主，這雨雖小了，可這御花園去壽康宮還有一段路程，您若是真的因此生病了可如何是好？”
長樂公主一頭栽進了細如銀針的雨裡，喜鵲對着畫眉說道：“有什麼不好的？好生端着那百合茉莉清涼露，仔細着別弄撒了，不然公主到時候可饒不了咱們。”
畫眉眼見着長樂公主和喜鵲走在前面，自己連忙跟了出去。“知道了。”
壽康宮福祿殿內。
趙太后正在閉幕午歇，不過卻因剛剛那場大雨來的甚爲突然，她原本睡眠就淺，被那雨水給驚醒了。
藍雲姑姑連忙伺候着趙太后，“這夏日裡總是如此，說下雨就下雨，一點預兆都沒有。”
“正好炎熱了這麼些天，今日下的這場雨倒也帶來一絲清涼。”說着，趙太后便在藍雲姑姑的攙扶下緩步行至殿門口。
那雨水漸漸變小，經過雨水的洗滌沖刷，院內種植的花草樹木也煥然一新一般，空氣中瀰漫着一陣陣花香混着泥土的味道，很是讓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就在這時，一個身着煙紫色繁華衣裙的美貌女子冒着大雨衝進了福祿殿。
她煙紫色的衣裙早已經是被雨水浸溼，髮髻上還不停的滴着水珠子，落進她的衣襟裡，而她卻好似渾然不知，嘴裡卻衝身後跟着的宮女喊道：“千萬要仔細，可別將那清涼露弄壞了。”
趙太后一眼便認出此女乃是唯一一個留在宮內居住的長樂公主。
見她如今渾身溼透，頭髮也是有些凌亂，臉上那淡淡的妝容也被雨水沖刷了個乾乾淨淨，露出一張清雅素淡且又精緻的臉龐。
而當她聽聞這女子叫身後的宮女仔細着手中提着的清涼露，她便知道她是給自己送降暑的東西來，卻是不巧碰到了大雨，這纔將自己弄的如此狼狽。
趙太后見她根本不顧自己卻一心牽掛着那給自己送的清涼露，內心自然是一番感動。連忙對着身後的藍雲姑姑說道：“快些命人去準備一碗薑湯，在命人去燒一桶熱水，準備一套乾淨的衣裙……”
“是。”藍雲姑姑得了太后的旨意，連忙找來幾個宮女將太后的意思說明了，幾個宮女也是急忙下去準備着去了。
長樂公主往這宮殿走來，見着太后一副心疼的樣子瞧着自己，內心一陣暗喜。“長樂見過皇祖母。”
趙太后自然是一臉的心疼的看着長樂公主，見她對自己笑的甜甜的，內心豈能不感動她？
這些日子她每日都會親自下廚做一下降暑的東西並自己送過來，她哪裡有不敢動的道理？
再加上她對納蘭昶以及這些孫子孫女的愧疚，如今見長樂公主渾身溼漉漉的，她更是心疼長樂公主了。“傻孩子，也不知道找個地方避避雨，你瞧瞧你自己……若是染了風寒可怎麼好？快些進來。”長樂公主進去後，趙太后身後的宮女連忙將剛剛準備的紅糖姜水送了過來。
“這是紅糖姜水，你剛剛淋了雨，快些喝了它，以免寒氣侵體。”趙太后指着那滾金絲托盤的瓷碗，說道。
“長樂謝謝皇祖母。”說着，長樂公主便端起那紅糖姜水喝了起來。
趙太后笑道：“傻孩子。”
待長樂公主將那空碗放在托盤後，連忙從宮女手中接過自己親手做的百合茉莉清涼露，笑道：“皇祖母，這是長樂今日做的百合茉莉清涼露。長樂此前翻看醫書，得知這百合具有清熱潤肺的功效，很是降暑呢。且孫女兒聽說您近日睡眠有些清淺，有時候夜不能寐，這百合有安能的功效，對您睡眠也是有好處的。而這茉莉花也是可以安神健脾的，兩位花加在一起對您的脾胃和睡眠都是極有好處的。所以孫女兒今日便採了最新鮮的百合和茉莉做了這道百合茉莉清涼露，皇祖母您嚐嚐看喜不喜歡？”趙太后近日失眠的確是有些嚴重的，如今見長樂公主甚至不怕風雨的爲自己送來這百合茉莉清涼露，內心少不得是一陣感動。
再見她身子如今已然有些微微發抖，雙脣有些微微發顫，內心更是心疼不已。
接過長樂公主手中端着的那碗清涼露，趙太后連吃都來不及吃，便對着藍雲姑姑說道：“快去看看熱水備好了沒有？”
藍雲姑姑去了一會，回來後說道：“回稟太后娘娘，熱水已經備好了，還請公主移步偏殿。”
趙太后聞後，對着長樂公主說道：“快些去吧，哀家已經命人備好了熱水，你趕緊去泡個澡，驅驅寒氣。瞧你這身子都在發抖了，可別感染了風寒纔好。”
“皇祖母放心。長樂身體好着呢，沒那麼嬌貴的。”說着，便與藍雲姑姑一同去了偏殿泡澡去了。
藍雲姑姑從偏殿回來後，對着趙太后說道：“奴婢瞧着長樂公主自從先帝去了之後，整個人都變的乖巧懂事了。雖然從前也是溫婉知禮的，不過卻始終有些傲氣，近日我瞧她是真心對您好的，每日都做一些降暑東西的送來。”趙太后走到自己的軟榻上坐下，手裡理着那串檀香佛珠，輕嘆了口氣，說道：“她的改變，哀家心裡是有數的。如今她親生父皇已然去了，現在當政的乃是她的皇伯父。雖然她因爲是子陽的嫡出女兒所以依舊住在宮裡，待遇不變，依舊是公主。可這日子卻是不能再如從前一般了。更何況，哀家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不過……這孩子也是個可憐的。”
藍雲姑姑聞言，腦中思索了一番，後才問道：“太后的意思是……長樂公主心中還是想着靖瑄公子？”
趙太后幽幽說道：“怎麼可能輕易死心呢？哀家瞧長樂這個丫頭也是個死心眼的，性子雖然看起來溫柔，實則內心怕也是個好強剛烈的。只怕……早就認準了靖瑄。”
蕭靖瑄原本就是個風姿卓越，才華橫溢的翩然公子。
整個京城對他放心暗許的姑娘可不在少數，而長樂公主和瓊慧公主都想嫁給蕭靖瑄的事情，她又不是頭一天才知道。
只不過長樂比起瓊慧，自然是好了不少，如今她又依舊住在宮內，而瓊慧卻是已經送到了寺廟出家爲尼。
也是她命苦，哥哥造反，母親也被牽連，她這個做妹妹當然也是不可能獨善其身的。
好在她沒有被一同處死，卻也只能一輩子常伴青燈了。
兩人正說着，便見伺候了趙太后幾十年的老太監康公公進殿，稟報說：“太后娘娘，宸王妃來求見。”
聞言，趙太后眼中那點陰雲散開，“哦……玉姌？快讓她進來。”
慕容玉姌一進福祿殿，便朝着坐在榻上的慈眉善目的趙太后福身行禮。“玉姌參見皇祖母，皇祖母萬安康健。”
趙太后如今哪裡還管這些虛禮，想着慕容玉姌懷中已經有了自己的曾孫，連忙上前親自將她扶了起來。“你這孩子，都是懷有身子的人了，還行這些禮做什麼？快些起來。剛剛下了一場大雨，你可曾淋雨了嗎？”
慕容玉姌見趙太后望着自己的眼神始終是帶着笑意的，心中知道恐怕肚子裡小傢伙功勞可不小。“多謝皇祖母關心。剛剛下雨的時候，孫媳婦正好在馬車裡，不曾被淋到。”
聞言，趙太后這纔回到自己的榻上，說道：“那就好。以後沒事就在府中安心養胎，別老想着進宮看我這個老太婆。”
慕容玉姌閃燃一笑，隨後溫婉一笑，說道：“皇祖母，孫媳婦知道您近日胃口不佳，便做了些開胃的小點心給您送來，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心意。”
因爲最近天氣實在炎熱，趙太后的確脾胃不好，吃什麼都沒有胃口。
“都說了你如今懷了哀家的小曾孫，萬事有那些下人去做，你有何必親力親爲呢？若是你身子有個什麼閃失，不僅哀家會傷心，怕是澈兒也會心裡怪罪我這個老太婆的。”話是這麼說，其實趙太后對於慕容玉姌的貼心還是很感動的。
雖然她的父親參與了謀反一事，整個沛國公府如今已經不復存在，但是她卻是無辜的。
慕容玉姌從前在沛國公府過的那些日子，她心裡又不是不清楚。
而她當初被賜婚給傳聞中患有隱疾的宸王納蘭澈，也是因爲她在家中不受重視和寵愛的緣故。
如今她的孫子對她百般寵愛，兩人相敬如賓，她的肚子又爭氣，才嫁過去不到兩個月就懷了孩子，自然是不會被慕容青山的事情所牽累的。
聞言，慕容玉姌佯作很是傷心的模樣，說道：“皇祖母說的哪裡話？夫君一向孝順您老人家，怎麼會怪罪您呢？若是他知道皇祖母心裡是這麼想他的，恐怕夫君又要傷心了。”
見慕容玉姌那副模樣，趙太后呵呵笑了起來，說道；“哀家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你可別將這話告訴澈兒，哀家真怕他生氣呢。”
“孫媳婦自然是知道皇祖母不過是開開玩笑罷了，怎麼會告訴夫君呢？”說着，慕容玉姌便將那食盒中用了山藥，茯苓，蓮子等製成的八仙福祿糕呈了上去。
趙太后見那食盒中擺着幾個花瓣形狀的糕點，那糕點散發着一陣清甜的香味，便捻起一塊放進嘴裡。“這……果真是你做的？”
見趙太后一臉懷疑的目光望着自己，慕容玉姌心中咯噔一聲。
想着，莫不是趙太后已經不會認雲麗華這個媳婦了嗎？她內心實在是有些忐忑。
因是納蘭澈和安陽郡主對於雲麗華消失了這麼多年，對他們一對兄妹不聞不問，恐怕趙太后沒有那麼容易就原諒她的。
所以她想要先進宮來試探一下趙太后對於雲麗華這個兒媳婦到底是什麼態度，便帶着雲麗華親自指導納蘭澈做的這個糕點進宮。
這糕點從前雲麗華經常做來帶入宮中給當時還是皇后的趙太后，也難怪趙太后在吃了一塊之後便面色異常。
慕容玉姌雖然內心極爲忐忑，面上卻是保持着得意的笑顏，回道：“其實……孫媳婦兒不過是打了打下手罷了。這糕點……乃是夫君做的。”
“可是這味道……”簡直與雲麗華做的八仙福祿糕一模一樣。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除非……是雲麗華親自將這八仙福祿糕的做法告訴給了納蘭澈，否則不可能有人會做出這個味道。
但是當初雲麗華失蹤的時候，納蘭澈也不過纔有七歲而已，哪裡能將這做法記得如此牢固，製作手法也是如此純熟。這……完全是不大可能的。
那麼……能做出這個點心的，只能是雲麗華本人了。
思及到此，趙太后放下了手中只吃了一口的糕點，眯起雙眸細細打量起了坐在下首的慕容玉姌。
手中依舊轉着那串檀香木佛珠，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慕容玉姌內心也是有些緊張的。
半響之後，趙太后終於緩緩開口，問道：“是不是她回來了？”
趙太后說這話的聲音，是難得的清冷和嚴肅，眼中那抹和藹和慈善也轉變成了鋒利與冷冽。
慕容玉姌從未見過此等嚴肅的趙太后，若是自己的事情她倒是無所得，可此事關於雲麗華能不能回到宮中坐上那皇后的位置，她自然是有些忐忑和緊張的。
如今趙太后已經只是吃了一口那個八仙福祿糕就已經猜出了雲麗華回來的事情，慕容玉姌心中不是不佩服的。
但是若是否認的話，這就是欺騙，也是會被治罪的。
反正雲麗華的要回到納蘭恆身邊的，怎麼說都是納蘭恆當初八擡大轎迎娶回去的太子妃，縱使消失了這麼多年，她的身份卻不會改變。
猶豫了半響之後，慕容玉姌終於還是如實說道：“回皇祖母的話，的確是……母親她回來了。”
聞言，趙太后撥着佛珠的手一頓，雙目噴着熊熊怒火，說道：“那個賤人……她都消失了十二年，如今還回來做什麼？”
見趙太后如今已然動怒了，慕容玉姌連忙起身跪在殿中，口中說道：“皇祖母息怒。母親……她定然也是有苦衷的。”
聞言，趙太后橫眉一豎，冷笑一聲，竟然沒有叫慕容玉姌起來。
而是冷冷的說道：“什麼苦衷？竟然放着自己的一雙兒女不管不顧的在外面逍遙了十二年……這樣的人還有臉回來嗎？呵……怕不是爲了那中宮之位纔回來的吧？做夢。哀家是絕對不會允許她坐上那個位置的。”
見趙太后反應如此激烈，慕容玉姌一時間也是僵住了。
正當她在腦中想着辦法的時候，卻見雲麗華雙腿跪着行到殿中，淚如雨下的朝着趙太后哭道：“兒臣不孝。兒臣不孝。這麼多年……兒臣都不敢回東盛來看望您老人家一眼，兒臣罪該萬死。可是母后，您一定要相信兒臣絕對不是有意的。但凡兒臣有一絲的機會可以回到東盛，兒臣也不會放着澈兒和汐兒不管不顧這麼多年的。母后您也是母親……天下有哪個母親是不心疼自己的兒女的呢……”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趙太后厭惡的瞥見跪在殿中的雲麗華，見她滿臉蠟黃，雙脣也是沒有一絲的血色，心裡有些吃驚。
“母后……若不是兒臣命大，兒臣如今也是已經葬身崖底了。兒臣是被先帝逼着跳崖的……若是兒臣不死，他便會對澈兒和汐兒下毒手，兒臣也是沒有辦法……”雲麗華依舊哭的滿臉是淚，那瘦弱的身軀此番看起來更是可憐。
“他爲什麼要逼你……你一個婦道人家，難道還能對他造成什麼威脅嗎？”雖然趙太后之前也隱約猜到雲麗華的始終跟納蘭昶有關係，卻也是沒有想到他竟然還逼着去跳崖。
－－－－－－題外話－－－－－－
謝謝小黛送的兩張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