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章 事情辦妥
納蘭澈內力深厚,武功高強,耳力過人,對於清霜和白雪的偷聽,他自然是感覺到了的。
慕容玉姌見納蘭澈面色陰沉的望着門口的方向,心想這人又怎麼了,莫不是……門外有人偷聽?
納蘭澈輕輕撫了撫衣袖,有些不悅的說道:“真是膽子長肥了,竟然敢偷聽本王。”
慕容玉姌也覺得這兩個丫頭實在有些不像話了。但是,還是不忍心納蘭澈重重的懲罰她們,便笑着說道:“那個……其實她們也只是貪玩了一些。”
“所以她們這麼無法無天,全部都是你縱容的。”哪有一個小姐會這麼縱容身邊的奴婢的?到底是她心地太過善良了。
再次無奈的嘆了口氣,納蘭澈便起身,準備洗漱更衣。慕容玉姌自然也是連忙起牀,有些尷尬的站在納蘭澈的身邊,不知所措。
想起昨晚兩個人同睡一張牀,自己還強吻了他……她就覺得無地自容。
納蘭澈見慕容玉姌面色微微染着紅暈,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小女兒的嬌羞之態,讓他心情頓時變得大好。
罷了,看在慕容玉姌的份上,看在昨晚兩人……關係又親密了不少的份上,他打算不與那兩個小丫頭計較了,也算是她們運氣好。
而門外,見清霜和白雪兩人貼在門口聽的津津有味,清風其實也很想去聽聽王爺說了什麼,但是……他只要一使用內力去探聽,王爺必定會發現。如今他已經被罰三天不準吃飯,他可不想再犯錯被王爺打去那刑天房。
反正王爺估摸着是發現了清霜白雪的不規矩行爲,他只要不犯錯就好。
而此時,夜寒月不知道又從哪裡冒了出來。
見清霜在那裡聽的津津有味,心裡想着這兩個小丫頭,一大早的在這裡偷聽,難道納蘭澈……跟那個慕容玉姌……那個什麼了?
這麼一想,夜寒月渾身血液都在沸騰了,無比興奮的連忙加入了偷聽大軍。
其實,別看清霜白雪聽的入神,其實兩人什麼都沒有聽到,裡面連一點動靜也沒有。
而就在夜寒月剛剛將連臉貼在房門上的時候,這房門卻是從裡面打開了。
擡眸看了冷麪站在門口一襲白衣的絕美男子,清霜和白雪暗叫糟糕,偷聽被發現了。
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嚇得清霜幾人渾身一顫。“你們聽夠了沒有?”
這聲音雖然陰沉刺骨,不過清霜發現納蘭澈的面色卻是沒有那麼可怖的,雖然也是被嚇了一跳,不過想着有小姐求情,王爺定然不會處罰她們的。
於是清霜說道:“奴婢……奴婢去叫廚房傳早膳。”說完,前兩天還受了傷的清霜一溜煙的,便跑沒影了。
白雪腦子也轉的快,瞥見慕容玉姌站在納蘭澈身後,白雪說道:“奴婢……奴婢這就去伺候小姐更衣梳洗。”
納蘭澈見那兩個小丫頭一個個都溜之大吉,倒也懶得跟她們計較,轉而將目光落在了夜寒月身上。
夜寒月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見納蘭澈一副恨不得撕了自己的表情,不由得覺得自己好無辜。“我……我什麼都沒有聽到,我纔剛剛來呢。”
納蘭澈眯起眼睛,嘴角一勾。“那你想聽到什麼?”
夜寒月搖晃着羽扇的手一停,瞬間揚起他那招牌似得的笑容,卻是看起來嬉皮笑臉,好不正經。“哎喲……瞧你,整日板着臉,對身體不好。何況,人家今天來找你可是有事的。
”
納蘭澈對夜寒月的厚顏無恥已經不想發表任何意見了。見他一大早就來找他,想必跟昨天晚上交代的事情有關。
瞥了嬉皮笑臉的夜寒月一眼,納蘭澈說道:“去飯廳等我。”
夜寒月自然是不會反對了,卻是在走之前,踮起腳尖往納蘭澈的臥房看了眼,慕容玉姌已經被白雪扶着進了臥室,夜寒月只看到一個華麗麗的屏風擋在那裡,導致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而接收到納蘭澈的警告之後,夜寒月這才搖晃着自己的羽扇,朝着飯廳而去。
而臥房裡,白雪一臉賊兮兮的看着慕容玉姌,想笑卻又是不敢笑出聲,只能勉強的憋着。
慕容玉姌又怎麼會沒有看出白雪的異常呢,想着昨晚與納蘭澈且不說有沒有同牀共枕,單憑她與納蘭澈在這臥室裡單獨相處了一晚,就足夠讓這些丫頭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了。“你也知道,王爺他患有隱疾。雖然昨晚……但是,我們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白雪卻是聽後,卻是眨巴着大眼睛,一臉天真爛漫。“小姐,奴婢什麼也沒有說呀,你不用解釋的。”
慕容玉姌心知自己剛剛解釋那番話,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當下臉色一紅,嬌嗔的瞪了白雪一眼。這小丫頭,竟然敢這樣拐着彎的取笑自己,偏自己好像還沒有理由去反駁。
恰好此時,納蘭澈越過屏風,對着慕容玉姌說道:“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梳洗用的清水。”
白雪正在爲慕容玉姌穿着外衣,卻是笑嘻嘻的說道:“王爺,奴婢知道。”那水還是清雪打的呢。
納蘭澈瞥了眼白雪,說道:“玉姌,你這個丫頭……是不是被你慣壞了?看來應該學學規矩了。”
慕容玉姌佯作沉思狀,後說道:“的確最近是有些皮了。
不如,就留在宸王府學學規矩也好。”
白雪一聽,立刻哭喪着一張臉,喚道:“小姐……”
“叫你嘴貧,還敢躲在門外偷聽。”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白雪嘟嘴,樣子看起來無辜又可憐。“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回國公府後,可得叫嬤嬤好好教教你規矩。”連她這個小姐和納蘭澈都敢調侃,可不得該好好學學規矩。
待納蘭澈與慕容玉姌均是穿戴梳洗完畢之後,飯廳那邊的夜寒月卻是有些等的着急了。
他現在肚子好餓,這兩個人昨天晚上是不是太累的緣故,都這個時辰了才起牀。
如今他從安國公府都到宸王府了,兩人還在那房間裡磨蹭,再磨蹭下去,他夜寒月都要餓死了。
納蘭澈和慕容玉姌一來,便看到夜寒月那無比急躁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
尤其是慕容玉姌,她覺得這個夜寒月,放在現代來說就是一朵奇葩。無比歡脫的奇葩,是一個蛇精病一樣的存在。
而身邊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不知道納蘭澈有沒有捏死他的衝動呢?
納蘭澈和慕容玉姌到達飯廳後,廚房這才慢慢開始上菜。
依舊是一些藥膳,卻也是變着法的做出不一樣的花樣和口味,慕容玉姌極爲喜歡。
瞥見夜寒月那狼吞虎嚥的樣子,納蘭澈無奈的嘆息。“其實,你來只是爲了蹭飯的吧?”
聞言,夜寒月擦了擦嘴角的油漬,不滿的說道:“你如今怎麼越來越摳門,不就是吃你一頓早飯嗎?我昨晚親自去辦事,到現在還未吃過東西……我這大早就來彙報情況,你怎麼能誤會我呢?真是太我傷心了。”
納蘭澈也懶得跟他廢話,“說吧,事情辦得怎麼樣。”
夜寒月往自己嘴裡塞了塊燉雞腿,說道:“我夜寒月親自出馬,從未失敗過。”
慕容玉姌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順利,心裡也是舒了口氣。“那慕容玉妡,真的代替慕容玉姝入宮了?”
夜寒月挑眉,“不然呢?爲了防止府裡其他院子的人懷疑,昨晚她們兩人睡在一個房間裡,倒也讓我省去不少事呢。”
“如此一來,想必慕容玉姝也快嫁人了。不然留在府中扮演慕容玉妡,遲早會被發現兩人掉包的事情。”恐怕爲了萬無一失,兩人身邊伺候的貼身丫鬟也會換掉。畢竟此事是欺君之罪,容不得半點閃失。
納蘭澈卻道:“那也得看納蘭灝肯不肯娶她了。”
“即便是娶了,想必也不會是正妃吧。慕容玉姝一直有着入宮成爲人上人的野心,到頭來……估摸着連那王妃的位置都坐不上,也真是活該。”
夜寒月自然也從納蘭澈那裡聽到了不少關於慕容玉姌的事情,知道慕容玉姝兩姐妹都是面若桃花,人如蛇蠍的女人,也知道那些殺手是董氏的哥哥找的,自然是憎恨那兩姐妹了。
“對了,咱們什麼時候收拾那董成輝?”夜寒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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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慕容玉妡順利入宮之後。畢竟,慕容玉妡入了宮,才能坐實沛國公的欺君大罪。如果此時就去揭發董氏和董氏的哥哥,唯恐事情有變。”若不是考慮到這個因素,昨天他就會去皇宮找他那皇叔給個說法了。
慕容玉姌揚起一抹笑顏,說道:“經過董成輝父子與伯易候家的六公子那麼一鬧,伯易候必定會落井下石,把董成輝往死裡整。”
夜寒月好奇的看着慕容玉姌:“此事……可是你鬧出來的?”
慕容玉姌卻是神秘一笑,道:“算是吧。其實,我倒沒有想到那個被我們暴打的人,竟然是伯易候府的六公子。當時只知道他身份定然不低,不曾想竟然是侯爺的兒子。”
納蘭澈卻是陰沉一張臉,眼中卻是寫滿擔憂。“你可真是膽大。你可知道那周彥東也是會武功的,若是他傷了你可怎麼辦?”
慕容玉姌笑道:“不是還有清霜的催眠迷幻香嗎?現將他迷暈了再狠狠的暴打一頓,一來可以出口惡氣,二來還能挑起他與尚書府的矛盾,一箭雙鵰嘛。”
納蘭澈和夜寒月相視一望,卻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當初,你說要用行動證明自己並非傳言一般,如今你果然讓本公子刮目相看啊。”就憑她能想到用催眠迷幻香讓慕容玉姝兩姐妹從此反目,他就覺得這個慕容玉姌……殺人不見血。
而董成輝與伯易候產生的矛盾,竟然也是出自她的手筆,同樣是殺人不見血,還狠狠的挑撥了兩府的關係,不可謂不狠啊。
“寒月公子實在是過獎了。說起來,我卻是佩服那研製催眠迷幻香的人……竟然還有研究出這樣的東西。我從前只偶爾在電視上……”說道此處,慕容玉姌驚覺自己好像說漏了什麼,連忙閉嘴。
納蘭澈和夜寒月聞言滿頭霧水。“何爲電視?”
“這個,其實就是一本不知道是誰寫的書咯。從前只在書中看到過,卻是從未親眼見過。好了,還是快些吃飯吧,飯菜都要涼了。”說完,慕容玉姌也不理會兩人依舊帶着疑問的目光,專心的吃着飯。
納蘭澈和夜寒月見她不再說話,也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對了,你打算什麼教我武功呀?這次我差點喪命,終於知道沒有武功是多麼可怕的事情了。”還是趕緊學會武功纔是王道。以前她覺得自己的身手真的算是很不錯的,可經過在錦河鎮的追殺,她終於知道自己的那一身本事,完全就是三腳貓的功夫。
一說起這事情,納蘭澈就無比生氣,面色也是一冷,眸中寒光可怖。“若不是斬七和清霜掉以輕心,你也不會受此驚嚇。董成輝那惡賊,也是罪無可恕。”
“王爺別怪他們了。說到底還是我自己的問題,而且我也不能靠他們保護我一輩子。”別人再厲害,那也是別人,也不可能一輩子守着她,只爲保護她而活。自身的實力纔是永遠的。
納蘭澈想了想,覺得慕容玉姌說的也是有道理的。“明日等將董成輝的事情辦完了,便可教你。”
明日就可以學武,慕容玉姌心裡自然是歡喜萬分的。“如此,就先謝謝王爺了。”
納蘭澈見她笑的開心,心裡的不滿也是漸漸散去,笑道:“你我之間,無需如此客氣。”
吃過早飯,慕容玉姌便興致盎然的跑到水雲軒的藏書閣看書去了。
納蘭澈則和夜寒月在水雲亭下棋。
“墨卿,你教她武功我是不會反對的,可你千萬不要想着傳輸內力給她,過兩天就是十五了。”
納蘭澈手持黑子的手一頓。對啊,過兩天就是十五了,又到了他毒發的時候了。“若是可以,我真想將畢生所學全部傳給她。我只擔心,我若是死了,她該怎麼辦。”
通過前兩天的事情,他終於認識到自己是在乎她的,怕她出一點意外;當他看到慕容玉姌差點死在那三個殺手手裡的時候,他從未那樣憤怒過。那種憤怒讓他差點瘋狂,恨不得將那三人碎屍萬段。
夜寒月知道納蘭澈過的實在不易,沒有的十五更是煎熬。他無法體會他身心的痛苦,只知道,若換做是他,未必堅持的下來。“樓蘭之花,還沒有下落嗎?”
納蘭澈苦澀一笑,搖了搖頭,“沒有。清雷去了北疆國,依舊沒有樓蘭之花的下落。我只怕……這只是個傳說。”
夜寒月見他嘴角那抹苦澀的笑意,心裡也是難受不已。“不可能的。尤道子都說這樓蘭之花是有根據的,不可能只是傳說。暗夜閣和山海閣的人也在南詔國,東海國,苗疆等地秘密打探樓蘭之花的消息,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他自然知道暗夜閣和山海閣的人早已經在其他幾國秘密打探樓蘭之花,可依舊是毫無結果。所以他纔會覺得,也許樓蘭之花,真的只是個傳說罷了。“但願如此。若我真的難逃此一劫,玉姌……我就拜託給你。”
夜寒月一聽,覺得他像是在交代後事似得,心裡一緊,說不出的難受。卻是頭一次板着臉,不悅的說道:“你說什麼呢。她是你的王妃,我可不會幫你這個忙的。要照顧,你自己照顧。”
“人固有一死,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怕在有生之年不能爲父親報仇……”也唯恐不能一直陪在那個人的身邊,保護她,直到永久。 www✿ тTk ān✿ ¢ ○
他從前害怕,也不過是怕不能爲父親報仇,而如今,他卻是前所未有的害怕不能一直陪着她。
納蘭澈自嘲一笑,搖了搖首,他竟然也有怕死的一天了,真是可笑。
“墨卿,你變了。”他知道他是因爲慕容玉姌的緣故,而開始有了被的情緒。
從前的納蘭澈,除了滿腔仇恨,心裡再也裝不下別的。除了仇恨,他沒有別的感情。
他一直以爲在納蘭澈的世界裡,再也不會有其他的感情,不會因爲任何人而輕易暴露自己的情緒。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一個慕容玉姌的出現,竟然讓他看到了一個不再是隻有仇恨的納蘭澈。
他也有緊張的時候,也開始懂得如何去關心一個人。比起從前那個一直冷若冰霜,輕狂自傲的納蘭澈,眼前這個人,不再如以往那般冷血。至少,他開始從他的神色中看到了除去冰冷以外的關切和擔憂。
納蘭澈無奈的笑了笑,落下一子,自嘲道:“人都是會變的。我恐怕,是變得膽小了吧。”在乎的東西越多,人就越膽小。
而不管慕容玉姌對自己是何種情感,但是他……卻真的是開始在乎起那個人了。這種感覺,他前所未有過。
見納蘭澈對一個人如此上心,他理當開心。可想起慕容玉姌背後,還有趙家的幾條命,夜寒月問道:“你對慕容玉姌的感情,你真的確定不是因爲他的外祖父和舅舅的緣故?你真的不是因爲愧疚而對她產生的憐惜之情?”
納蘭澈聞言,不由得開始沉思起來。“也許……一開始是吧。”
若當初不是因爲保護他,她的外祖父一家也不會被連累,她舅舅也不會喪命。母親不會大受打擊,而早早撒手人寰,留她一人面對。面對她的庶姐庶妹的欺辱,面對下人的欺凌,面對那個從未關心過她的爹……而然面對庶母的追殺。
他其實,依舊做不到冷血無情吧。當看到一個人因爲自己的緣故,而過的如此悽慘,他還是會有憐憫之心;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感情已經變得讓他都有些措手不及了。
夜寒月此刻難得的正經,不再是那副花花公子,嬉皮笑臉的樣子。“若你真的喜歡她,那就不能輕易放棄了。樓蘭之花必須要繼續找,而皇帝那裡……”
納蘭澈冷然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他既然能做到如今的位置,必然不是泛泛之輩。在沒有一一瓦解他的勢力之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夜寒月其實一直不明白,爲什麼納蘭澈不直接殺了皇帝就好?依照暗夜閣的實力,闖入宮中取他狗頭,想來也不是太難。“其實,我們只要想辦法殺了皇帝就好了。”
“寒月,你將他想的太簡單了。他既然能修建那麼多所宮殿,每座宮殿有諾多個房間,爲的就是預防刺客尋仇。你認爲他會真正的相信誰麼?我父親就是因爲輕信了他才被他害死,所以他深知不可輕信於人的道理,自然想要刺殺他就不容易了。”
當初桃花節他不是沒有想過動手,可在場無辜者衆多,他不想因爲自己的仇恨而害了一些無辜的人。更何況,殺了他,其實是給他的解脫,真正的復仇,是要讓對方生不如死。他不會那麼輕易就殺了他的。
夜寒月落下一子,搖首嘆道:“自古以來,因爲這個皇位而兄弟相殘的事情屢見不鮮,我卻是不知道那個位置有什麼好。權勢,財富……終究不過是身外之物。倒不如找個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與自己心愛之人過着平凡的日子,相守一生,那才叫幸福。”
聞言,納蘭澈卻是擡眸看他,笑道:“你這麼說,可是心裡有了喜歡的女子?”
喜歡的女子?他若是有就好了,偏他真沒有一個喜歡的女子。“真的不想提這件事情,一說起來我就頭疼。你可知道,前兩日我母親與寒雨去慈寧寺是爲了什麼嗎?”
這還用問嗎?“自然是你的親事了。”
“啊……我真的快要受不了我母親了。整日裡就在我耳邊催我趕緊定一門親事,可我大哥都還沒有定親,她卻是先着急起我來了。”這些日子他的日子就像在地獄一般,安國公夫人整日都在催促他定親,也總是參加一些夫人們的聚會,爲他物色好的官家小姐。偏有些夫人聽說安國公夫人是給她的幼子說親,再一想起夜寒月的花名在外,均是搖首不同意。
“至少,寒風不似你這般臭名昭著,她自然不急了。”像夜寒風那種知識淵博,文武雙全又溫文儒雅的安國公府世子,自然是不愁訂不了好親事了。
而夜寒月卻跟他哥哥夜寒風恰好相反,不學無術,整日裡無所事事,不是逛青樓就是逛酒樓……誰會願意將女兒嫁給這樣一個紈絝子弟?也難怪安國公夫人會爲他的親事着急了。
一聽此話,夜寒月徹底不樂意了。“我哪裡臭名昭著了?還不是爲了光明正大的跟你走的近些,也只有像我這種紈絝子弟,花花公子跟你交好,皇帝纔不會懷疑你是否別有居心。反而覺得你同我一樣,是個不學無術的。”
他爲了這個表哥,從小的玩伴,專門給外人營造一個這樣一個紈絝子弟的假象,不就是爲了能夠光明正大的來宸王府找他,陪他麼。
此人如今竟然開始說他的不是了,真的好沒有良心。
納蘭澈見他急了,不由啞然失笑。“你也真是有心。可我怎麼見你越演越逼真呢?越來越像是本色出演呢。”
“你……好沒良心的傢伙,我不跟你下棋了。”說着,夜寒月作勢就要起身離開。
納蘭澈卻是再次落下一子,笑道:“別急,你馬上就輸了。”
“……”他就是因爲要輸了,纔打算耍賴的。爲什麼不給他一個耍賴的機會?可惡的是,爲什麼每次都是他輸,憑什麼?
就在夜寒月無比鬱悶之際,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又在那凳子上坐了下來。賊兮兮的問道:“昨晚,跟慕容玉姌同牀共枕的感覺……如何?她有沒有發現其實你是個非常正常的男人?”
言罷,夜寒月還不怕死的朝着一臉神情尷尬的納蘭澈挑了挑眉。
納蘭澈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廝竟然敢問他這個問題,自然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了。隨後很快恢復淡定,說道:“我們什麼都沒有做。”
夜寒月生平頭一次見納蘭澈那麼尷尬的表情,內心一陣狂笑。“真的?你可是個正常的男人呢,而你貌美如花的未婚妻就躺在你身邊,你竟然告訴我你們什麼都沒有做……你猜我信不信呢?”
“我管你信不信。事實就是如此。”昨晚是美好的,卻也是痛苦的。
她起先像個八爪魚一般死死的抱住自己,壓着自己的胳膊手臂,他卻是一動不能動,深怕將她吵醒。
後來,她抱膩了,翻臉就不認人了,竟然試圖將自己踢下牀去……想想,覺得就像噩夢一般。哪有女孩子睡覺是她那樣的,真是折磨人。
夜寒月依舊不依不饒,抽動着自己的眼皮子,湊到納蘭澈的面前,“莫非……”
納蘭澈瞪了夜寒月一眼,“莫非什麼?”
夜寒月嘆了口氣,拿起自己的羽扇開始搖晃起來。“莫非你真的不正常了?”
聞言,納蘭澈一個刀鋒似得目光掃了過去,“你以爲本王像你一樣麼?”
“哎,我只不過是好奇罷了。一個正常的男人,竟然對自己那般貌美的未婚妻無動於衷……真是聞所未聞啊。”
納蘭澈聞言,狠狠咬牙。“夜……寒……月。”
其實,他昨天晚上並非完全沒有感覺,可是……他們還未成親,若是在他們成親之前自己就強行霸佔了她,那她跟納蘭灝那個畜生有何區別?他自然也就真沒有臉面再見她了。反正她遲早都是他的人,不着急這一時半刻。
“別叫我,昨晚我爲你的未婚妻辦事,忙了一宿,現在該補眠去了。”
“滾到前面客房睡去。”
“……”
晚上,慕容玉姌和納蘭澈正在吃飯的時候,夜寒月這個陰魂不散的人又出現了。“真是不夠意思,都開飯了也不叫我。”
納蘭澈一個刀子般的眼神掃了過去,“夜寒月,你還真當這水雲軒是你的家了不成?”
夜寒月聞言,立刻裝出一副受傷的樣子,斜眼一瞪,“瞧你,咱們什麼關係,你怎麼可以說這麼見外的話呢?太讓人家傷心了。”
此言一出,慕容玉姌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隨後笑道:“莫非……寒月公子你有斷袖之癖?你製造的那些花邊新聞,其實都是煙霧彈?”
慕容玉姌話落,夜寒月成功的被一口茶水給嗆得面紅耳赤。“咳咳……你……”
納蘭澈聞言卻是不由得笑出了聲,她的想象力未免也太過豐富了吧?不過瞧夜寒月那損樣兒,有時候像個女人一樣囉裡囉嗦,難怪會被誤以爲有斷袖之癖呢。
慕容玉姌原本就是存心逗逗夜寒月,如今見他被自己一句話整的夠嗆,心裡一陣快活,繼續說道:“瞧寒月公子那緊張的樣子,難不成,是被我說中了?”
納蘭澈見夜寒月那副鬼樣子,恐怕這幾日都不會來這水雲軒了吧?以前總是沒有辦法治他,如今卻被慕容玉姌三兩句話便可以搞定,他這個未來王妃,還真是不錯,解了他之困惑。“若是不想被嗆死,還是趕緊吃完飯滾回你的安國公府吧。”
待夜寒月稍微好受些了,這纔拿着帕子擦了擦嘴,一臉委屈。“墨卿……你這個未婚妻真是……我真是惹不起。”
納蘭澈頷首,輕嘆道:“自然是惹不起的。本王可不是吃素的,惹她就是惹我,害她就是害我,傷她就是傷我……這天底下所以與她作對的人,便是與我作對。與我作對的人,下場……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本王做不到的。”
慕容玉姌與夜寒月見他這話說的是輕飄飄的,好似開玩笑一般,可那眼眸中閃的光卻是讓人不敢懷疑他的話。即便他只是開玩笑的,也是讓人不敢輕易忤逆他的意思。
吃過晚飯,夜寒月屁顛屁顛的被納蘭澈轟走了。
而慕容玉姌卻是坐在閣樓發起了呆。
昨晚好像……她與納蘭澈同牀共枕了,那麼今晚……她該睡哪裡?
想着這個嚴重的問題,慕容玉姌有些頭疼。她又不能去睡前院的客房,不然她沒有受傷的事情便會被人發現。
納蘭澈一來院裡就見她一臉愁眉不展,不由問道:“你在這裡想什麼?”
慕容玉姌深深嘆了口氣,道:“我在想,我今晚應該睡哪裡?”
“怎麼,昨晚睡的不舒服?”他昨晚可是被他又打又踢又當人肉枕頭,別提多可憐了。可如今她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好像昨晚被折磨的人是她一樣。
想起今天早上納蘭澈說的話,再想起昨晚一直跟他睡在一張牀上,慕容玉姌面色一紅,有些尷尬。
納蘭澈見她難得一副害羞的模樣,不由得笑道:“要不要……再喝一杯酒?”
慕容玉姌一聽,連忙擺手搖頭,斷然拒絕。“算了,我怕我又一杯就醉倒,然後……”做一些她自己都想不起來的烏龍事情,然後被他笑話。不行,吃一寸長一智,她一定不能再喝那個酒了。
納蘭澈也不想再逗她,何況明天董成輝的事情還需要跟清風安排一下,便說道:“你今晚還是睡我的房間,如今天色不早,還是早些下去休息吧。”
慕容玉姌隨口問道:“那你呢?”
納蘭澈卻是笑問道:“你可是在關心我?”
慕容玉姌被他問的一愣,隨後尷尬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睡了你的牀,你睡哪裡?”
爲什麼水雲軒這麼大,他卻只修一個房間?真是討厭,她接下來幾天都要爲睡覺的事情發愁了不是?
“當然也睡我的牀呀。怎麼……你我將來必定是要同牀共枕的,如今提前體驗感受一下,不是很好嗎?”說完,納蘭澈還掛着一絲淺淺的笑意望着慕容玉姌。
“可……咱們始終是還沒有成親呀。如今就同牀共枕,傳了出去,會不會不太好?”雖然在現代,未婚同居,簡直就是天經地義了,未婚生子更是多不勝數。可這畢竟是在古代呀,怎麼可能跟現代相提並論。
而且她發現最近看到他笑的那麼如沐春風,暖意洋洋,她就心跳的有些不規律,她其實不是顏控,可這天下誰不喜歡美男美女呢?好歹她也是個臉皮子薄的美女,被帥哥那麼笑着盯着看,她還是有些害羞的。
納蘭澈聞言,卻是狡黠一笑,猶如夏日的一抹清涼,冬日一片暖陽……“你若是想明日嫁給我,我現在就可以去沛國公府提親。”
“你……”慕容玉姌覺得,現在跟納蘭澈此人,真是沒辦法溝通了。
望着慕容玉姌氣憤憤的朝着樓下走去,納蘭澈眼底佈滿笑意。
清風見納蘭澈眼底的笑意,卻是暗自想着,自家王爺最近的笑容越來越多了,哪裡像從前一樣像那冰室裡的冰塊一般冷的刺骨?不過……這樣的王爺,真好。
當然,納蘭澈說要跟慕容玉姌再次同牀的事情,不過是爲了逗逗他罷了。
等他跟清風將事情安排好了,他卻是去了密室內睡的冰玉石牀。畢竟再過幾日,他的毒性就要發作了。
且說第二日,納蘭澈終於還是踏足了那個他此生最爲厭惡的地方,皇宮。
雖是很厭惡這個皇宮,可這個皇宮至少還有那麼一個人是真心疼愛他的,那就是當今太后趙太后。
在去找皇帝之前,納蘭澈帶着安陽郡主兩兄妹先去了太后的壽康宮。
而趙太后前些天得知自己寶貝孫子的眼睛已經恢復視力已經是高興不已,如今再聽說他終於進進宮來看望自己,更是欣喜不已。
坐在壽康宮小花園的涼亭內,趙太后有些激動的問着身邊伺候的女官姑姑,“澈兒和安陽喜歡吃的水果點心,可都準備了好了沒有?”
那姑姑乃是當初跟着趙太后入宮的趙府家生子,跟着趙太后幾十年了,在壽康宮那可是最高的女官,便是皇上和皇后身邊的人見了她也得恭敬是喚她一聲芸香姑姑呢。
此刻,她見趙太后心情激動,難掩心中的興奮,立在一旁笑道:“回娘娘的話,已經都準備好了。王爺和郡主難得入宮,自然是不能怠慢的。”
趙太后聞言,卻是有些遺憾的喃喃道:“澈兒從前最愛吃的便是哀家做的翡翠芹香蝦餃,如今哀家老了,身子骨也是不爭氣,不然哀家非得親自去御膳房,爲哀家那孫兒做一盤翡翠芹香蝦餃。”
芸香姑姑笑道:“娘娘,您對王爺的疼愛王爺是知道的。這麼年,他雖然是很少入宮,卻也是惦記着您這位祖母的。”
“知道哀家那澈兒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只是……”趙太后想起當年的事情,欲言又止。
忽而,趙太后又問起伺候她起居飲食的大宮女,“澈兒如今到哪兒了?”
大宮女金梅道:“回娘娘,王爺先前派人來報時說是已經到了白虎門,如今怕是快到壽康宮了呢。”
“好……好……快到了就好。你們趕緊將那些水果糕點都呈上來。”趙太后難掩心中的激動與興奮,她都想不起來有多久沒有見過自己這個孫兒了。
涼亭內伺候的宮女見太后今日心情甚好,再想着終於能見到傳說中東盛國第一美男子,幹起活來也是充滿幹勁的。“是。”
待那些水果點心都準備好了之後,納蘭澈和安陽郡主也來到了壽康宮的小花園。
一邊伺候着的宮女見到那猶如畫中走出的俊逸男子,臉頰通紅,紛紛露出嬌羞的模樣。
早就聽聞宸王殿下風姿英俊,氣質更是高貴清華,舉世無雙,堪稱東盛國第一美男子。今日一見,果然是比瑞王和太子等人優秀許多。那張臉就如同精工巧匠精心雕刻一般完美到無可挑剔,劍眉星目,眸若星辰,深邃如黑曜石一般……真正迷人的不是他的長相,而是他身上透出的氣質,清華超絕,卻又由內散發出一絲讓人難以親近的冷意。
而趙太后在見到納蘭澈的那一刻,實在是難掩激動的心情,那張佈滿的皺紋的臉上緩緩滑過兩行淚,她連忙用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笑望着納蘭澈和安陽郡主,道:“快到皇祖母這兒來,讓皇祖母好好瞧瞧。”
納蘭澈知道這個皇宮裡,真正疼愛他的人,便是眼前這個老淚縱橫的太后,他的皇祖母。當他看到趙太后見到自己激動的落淚時,他忽然覺得,他的生命裡,不止有仇恨。
這些年,他被仇恨吞噬了自己,從而忘記除了安陽郡主之外,他還有這個一心疼愛自己的祖母。
他因爲滿腔仇恨,因爲這個皇宮的權勢而失去了最親的人的痛苦,從而沒有勇氣踏足這個皇宮,從未進宮來看望過這個老人。他似乎忘記了這個一直疼愛他的祖母,前些年因爲父親的事情,在宮裡過的也並不好。“孫兒不孝,這麼多年都未來看望過您,還請祖母原諒孫兒的不孝。”
趙太后緊緊握住納蘭澈的手,激動的喊道:“澈兒……我的好孫兒,你今日能看祖母,祖母就很開心了。”
納蘭澈反握住了趙太后的手,笑道:“以後,孫兒會經常來看您的。”
“好,好,真好。快來,瞧祖母給你準備了什麼點心。這些都是你愛吃的,不知道御膳房做的有沒有祖母做的好吃,等祖母身子好些了,祖母親自給澈兒做你愛吃的點心。”說着,趙太后拉着納蘭澈手,走到涼亭內,看着那些點心激動的說着。
而被趙太后無視了的安陽郡主可不樂意了。以往她進宮皇祖母何曾這樣無視過自己?如今哥哥一同進宮了,皇祖母就不理她了,撅起小嘴,安陽郡主跺腳說道:“皇祖母,您好偏心,心裡眼裡只有哥哥,都不要安陽了。”
趙太后見安陽郡主撅起小嘴的模樣甚是可愛,不由轉身去拉安陽郡主,笑道:“皇祖母怎麼會不要你呢,快過來,皇祖母也命人準備了你愛吃的點心。”
“就知道皇祖母不會不要安陽的。”說着,安陽郡主開心的坐下,不客氣的吃着點心。
趙太后見自己最愛的孫子孫女如今就坐在自己的面前,心裡無比的滿足。這是她十一年來,最開心的一天了。“對了澈兒,那個慕容三小姐的傷,可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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