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章 勃然大怒
空中依舊飄舞着雪花,天色越發昏暗,那浩瀚的天空猶如被潑了墨一般黑的深邃。
長生殿內,永興帝滿面怒容的在殿內走來走去,那雙猶如鷹眼一般的雙目此刻正閃着憤怒的火花。
隨後,他越想越是生氣,擡手就將一旁的青花瓷摔的粉碎。
殿內伺候的宮女太監見陛下如此盛怒,驚嚇的立即跪在地上,伏地不敢吭聲。
就連永興帝身邊伺候的內監總管徐公公也是誠惶誠恐的一下子跪在地上,嘴裡卻是喊道:“陛下息怒,保重龍體呀。”
聞言,永興帝狠狠的拂袖,那雙眼睛猶如一頭被激怒的獅子閃着狠厲的鋒芒,讓人好生畏怯。
他氣呼呼的順了順氣,隨後咬牙切齒的說道:“保重龍體?朕沒有被他們氣死就算不錯了……”
徐公公自然也是不敢再說話,他很久沒有見皇帝這麼憤怒過了。作爲一個在宮裡伺候了多年的老人,又是一個內監總管,揣測聖意這種事情還是得心應手。
雖然皇上還是會跟他商量關於朝堂之上或者後宮之中的問題,不過他知道皇上現在最爲信任乃是煉丹房的趙道長。
而那個深的永興帝信任的趙道長此時也正在站在殿內,面對皇帝的惱怒他卻是沉默不語。
徐公公好幾次給他悄悄使眼色他全當沒有瞧見一般。
不過這個道長的性格卻是孤高清傲的,性格也是頗有些古怪,不過皇上都不說什麼,其他人當然也是不敢有意義的。
等永興帝越想越怒火難耐的時候,趙煜這才終於冷冷的開口,說道:“臣知道陛下現在怒火難消,但是這樣與自己置氣真的是得不償失。皇上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有些虧虛,正是需要靜心靜養。
可您如今這般大動肝火,更是傷身。皇上您這樣不在乎知道身體,臣即便是煉製再多的丹藥也是於事無補的。”
趙煜的話在這略顯壓抑和安靜的有些可怕的長神殿內輕輕迴盪。
永興帝當然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實在不宜大動肝火,如今聽趙煜的話字字句句都戳中了他的軟肋,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很快冷靜了下來。
他那雙原本噴着怒火的雙目也漸漸平靜下來,望着趙煜那冷冰冰的神情,永興帝當下竟然對着他賠笑了起來。“趙卿說的對,朕實在不該這般惱怒,爲了一個犯錯的宮妃而傷了自己的身子,實在不值。”
“皇上能夠想通就好。”趙煜神情肅然,永遠都是一副嚴肅清冷的樣子,聲音也如殿外的氣溫一般低的滲人。
“但是,慕容氏竟然敢做出這種事情,朕必須要嚴懲她。”一想起慕容玉姝竟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永興帝剛剛稍顯平復的心情再次波動起來,卻也沒有剛剛那般誇張。
趙煜說道:“臣以爲,此事不宜宣揚,應該暗中調查纔好。”
永興帝冥神想了想,考慮到了此事畢竟是有辱他皇室臉面的事情,若是勞師動衆的將慕容玉姝抓來審問,自然會被傳的天下皆知。“趙卿說的有理。的確應該暗中調查纔好。不過,你覺得此事交給琳貴妃來調查還是交給皇后比較妥當?”
趙煜不答,反問道:“皇上想聽實話?”
“趙卿有什麼想法和建議,只管講。”如今的趙煜已經不單單是他的煉丹師,還是他的御醫和謀士。
“臣覺得,將此事交由賢妃娘娘來處理比較妥當。”
趙煜面上的表情依舊沒什麼起伏,不過說的話卻是讓永興帝眯起了眼睛,腦中開始回想着這個賢妃。
“賢妃?”
趙煜點了點頭,說道:“臣入宮爲皇上煉丹這段時間以來,多多少少還是看到過琳貴妃和皇后娘娘之間的明爭暗鬥。若是將此事交給她們中的一個來處理,難免不會引起另一邊的不滿。”
永興帝想了想,隨後點頭說道:“趙卿考慮的甚是周到。不過賢妃身子一向不好,很多時候都在昭陽宮,對於這後宮之事,能處理的好嗎?”
“正是因爲賢妃娘娘不管後宮之事多年,才能公正的調查和處理這件事情。臣斗膽說一句,若是此事交給琳貴妃或者皇后娘娘,難保不會徇私。”
永興帝眯起眼睛盯着趙煜,心裡卻一直在琢磨趙煜最後那句話。後不住的點頭說道:“對對對……趙卿說的對。朕雖然身體不好,可腦子還是使得的。她們兩個,在齊王府的時候就一直鬥來鬥去,朕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她們鬧去……眼下這件事情,若是交給皇后去辦,估計那些跟琳貴妃走的近的嬪妃要遭殃;若是交給琳貴妃去辦,皇后那邊估計也是一樣。還是交給賢妃好,賢妃這麼多年不管後宮之事,一定能夠秉公處理的。”
趙煜嘴角悄然勾起一抹冷笑,卻是那麼稍縱即逝,無從查覺。後說道:“臣就是這個意思。”
永興帝覺得交給賢妃來處理是最好的選擇,爾後有些興奮的說道:“好好好,就按照趙卿你說的這麼辦。徐祿,即可去宣賢妃過來。”
“奴才遵命。”徐公公答了,後飛快起身,退出了長生殿,親自去了昭陽宮。
水雲軒內,納蘭澈和蕭靖瑄,夜寒月三人依舊在閒談着,氣氛看起來相對很是輕鬆和諧。
後不久,清風進來在納蘭澈耳邊低語了兩句,又退了出去。
見納蘭澈那略微飛揚的雙脣,蕭靖瑄和夜寒月知道皇帝已經着手去調查容婕妤慕容玉妡懷孕的事情了。
“事情按照計劃的那樣,很順利。
”納蘭澈淡然說道。
“賢妃爲什麼會跟我們合作?”夜寒月雖然有時候看似糊塗,但是心裡對於某些事情還是清楚的。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開始談起戀愛的原因,最近腦子變得有些簡單了些。
蕭靖瑄一向溫潤,聽後卻也忍不住輕輕睨了夜寒月一眼。
夜寒月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哪裡不對嗎?”
蕭靖瑄輕輕嘆了口氣,爾後不答。
卻是納蘭澈淡淡的勾了勾脣,嘴角泛着一絲苦澀,說道:“雖然有些事情沒有必要提起,但是也沒有必要瞞着你。賢妃……在出嫁之前,心中一心愛慕的那個人,是被當今皇上害死的。所以你才願意與我們合作。”
夜寒月聞言,有些吃驚。“你是說……賢妃其實,心裡愛着你爹?”
“原本父親的事情,在皇上登基的之後就很少有人提起。更何況這事情還是牽扯到賢妃娘娘,當然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卻不代表沒有人知道。”雖然他知道這件事情也不久,但是乍然聽聞的時候,還是跟夜寒月一樣吃驚。
他知道父親對母親那是一心一意,就連側妃都沒有立,只是爲了不給母親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和憂傷。
也許是遺傳了他父親的專情,他也並不打算以後會迎娶側妃,他的宸王府,只要有慕容玉姌一個宸王妃,足矣。
“這麼隱秘的事情,你又是怎麼知道的?”言閉,夜寒月歪着頭想了想,後說道:“是榮昌長公主?”
蕭靖瑄頷首。“恩。若不是先前我母親偶然間提起了賢妃娘娘的身子不好,再說出了曾經那段很是隱秘的事情,我當然也不會知道當年賢妃愛的大舅舅。”
頓了頓,蕭靖瑄繼續說道:“賢妃娘娘當年還未出嫁之前,與母親偶然相識,後成爲朋友。對於賢妃娘娘的心思,她還是知道的。若不是舅舅後來出遊南詔,將舅母帶回來……恐怕賢妃娘娘怕是……”
“可是事情過去這麼久,賢妃難道心中還放不下這段感情嗎?”若真是如此,那這個賢妃還真是一個長情的人啊。
蕭靖瑄越來越覺得夜寒月腦子遲鈍的不是一星半點。“你最近是不是腦子變的很是愚鈍了?難道你看不出嗎,賢妃根本無心爭寵,許是心中因爲大舅舅出事而受了打擊的緣故,近年來她幾乎除了給皇祖母請安,根本不出昭陽宮。”
夜寒月乾笑了兩聲,撓了撓頭,說道:“說的也是。”
蕭靖瑄甚是無奈的嘆道:“看來,愛情真的可以讓人變得愚蠢。”
一聽此言,納蘭澈卻是變現出了反對的意見。“那也是因人而異的。”
蕭靖瑄笑着點頭,“也的確是這樣。”
翌日午間時分。
墨竹院裡,慕容玉姌正斜着身子依靠在貴妃榻上,神情看起來甚是慵懶,卻那嘴角染着點點的笑意,細看之下倒是蘊着一絲諷刺。
白雪正在往炭盆裡添炭火,嘴裡唸叨:“真是可惜,聽說是個男孩兒。嘖嘖嘖……都有七個多月了,眼見着還有兩個多月都要出了呢。”
“的確是可惜。”慕容玉姌紅脣輕啓,眯起眼睛冷冷一笑。
“不過這無緣無故的,怎麼會突然小產了呢?奴婢真是覺得奇怪。”白雪歪起腦袋說道。
“看來你這個腦子還是沒有怎麼長進。”趙嬤嬤伸手戳了戳白雪的腦袋,說道。
清霜在花瓶前細細的修剪剛剛從梅園折回來的梅花,說道:“國公爺聽聞小產的真的是一個公子,那真的怒不可遏,聽說伺候程姨娘的丫鬟們全部都被處置了。”
“何止是伺候程姨娘的丫鬟們?聽說二夫人也被拖去柴房了,想來國公爺是真的對二夫人無法忍受了,連婕妤娘娘的面子也不給了。”白雪說道。
“婕妤娘娘?”慕容玉姌冷笑一聲,眼中閃着一絲不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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