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章 靖瑄被算計
蕭靖瑄二十歲的生辰。
長公主是打算要爲他好好辦一辦的，畢竟是弱冠之年嘛。
也不怪長公主爲他的親事操碎了心。
這都已經弱冠成年了，親事卻還是沒個着落。
像他這種年紀還沒有定親的，簡直太少了。
好比納蘭澈吧，十九歲就成親了。
如今玉姌都又懷了身孕了，再過兩個月連夜寒月都要成親了。
可是她這個兒子……連個親事都沒有，想起來就心焦。
蕭府香蘭園裡。
榮昌長公主仔細的看了看自己擬的賓客名單。
基本上這京中的達官貴族全部都邀請了。
將名單遞給了一直伺候她的梅姑姑，說道：“你再幫我看看這些賓客名單，千萬不要有遺漏的。”
她一定要在今天將蕭靖瑄的親事給定下來。
梅姑姑接過那張的名單，詳細的看了起來。
後才說道：“公主，這……會不會邀請的太多了？”
就連那大理寺卿家的小姐和京兆尹家的小姐都請了。
公主爲了公子的事情，還真是操碎了心啊。
榮昌長公主不以爲意的笑了笑，說道：“就是要越多越好。我邀請這些人家的女兒，燕環肥瘦，各有千秋。
總有一個能入的了靖瑄的眼。”
梅姑姑瞬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但是吧，仔細想想也覺得公主說的有些道理。
這麼多個人家的小姐，總有一個公子能看的上吧？
——
到了蕭靖瑄生辰這天。
因爲蕭靖瑄的父親已經過世好多年，主持冠禮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納蘭恆的手中。
待行過了冠禮之後，蕭靖瑄打算去蕭府的花園透透氣。
還沒有來得及走，榮昌長公主便拉住了他的手臂。“你幹什麼去？今天是你的生辰，你不能亂跑。”
蕭靖瑄吐了口氣，說道：“墨卿和寒月他們在花園，我去陪陪他們。”
榮昌長公主笑道：“他們都是自己人。再說了，有靜怡在呢，你就別管他們幾個了。如今母親宴請的賓客們都相繼到了，你就在前堂招待客人。”
蕭靖瑄忍不住扶額。“母親……”
“別說了。快，翠兒說右丞相家的夫人和小姐到了，你趕緊去接待一下。”
蕭靖瑄站着不動。
榮昌長公主使勁的推着他到大門口去，“今日人家到咱們蕭府做客，你可不能怠慢了客人。趕緊去。”
“……”蕭靖瑄很無語。實在是很無語。
對於自己母親邀請了這麼多賓客來參加自己的生辰，蕭靖瑄是非常不悅的。
他自己的生辰，幹嘛要邀請這麼多不相干的人來湊熱鬧？
原本他就不愛熱鬧，待他知道母親竟然邀請了京中大半的貴族世家，蕭靖瑄真的是腦仁都疼了。
蕭靖瑄面色平淡的站在蕭府的大門口迎着客人。
今日來的都是一些貴婦小姐，個個都打扮的花枝招展，蕭靖瑄頭都大了。
看着越來越多的貴婦小姐涌入了蕭府，蕭靖瑄真想一走了之。
不消說，母親這是在給他安排相親宴會啊。
好好一個生辰，原本是想與納蘭澈和夜寒月他們一起好好熱鬧一下的。
如今被母親搞成什麼樣了？
越想，蕭靖瑄心裡越是不悅。
可不悅又能怎麼辦？
他不能拂了母親的面子，讓她下不了臺。
怎麼說母親在東盛也是身份尊貴的長公主。
加上今天皇帝舅舅和外祖母也來了，而且他們都表示相當贊同母親的做法。
他能怎麼辦？
繼續硬着頭皮迎接唄。
等蕭靖瑄在門口站了一個多時辰，這被邀請的賓客才總算是來齊了。
榮昌長公主走到大門口，笑眯眯的看着蕭靖瑄。
指着那些剛剛進去的貴族小姐們，長公主說道：“瑄兒，你看……這些都咱們京城有名的才女美人。
家世好，樣貌好，又知書達理，端莊溫婉……”
榮昌長公主的話還沒有說完，蕭靖瑄陰沉着一張臉，低聲喊道：“母親。”
長公主笑眯眯的挽着蕭靖瑄的手臂，笑道：“哎呀，母親這也是爲你好。你都二十了還沒定親，你舅舅和外祖母都相當着急的。”
蕭靖瑄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其實他在外人面前一向都是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很少陰沉着一張臉的。
可今日，他實在有些生氣了。“我說了我的親事你不需要操心。”
聞言，榮昌長公主也有些不悅了。
甩開蕭靖瑄的手臂，她沉下了臉，不悅的說道：“什麼叫不需要操心？母親操心你的親事，那是理所應當。我告訴你，今天你必須把親事給我定下來。不然我死給你看。哼。”
說完，甩了甩衣袖，朝着前堂走去。
今天說什麼都必須把蕭靖瑄的親事給定下來。
——
蕭府的後花園裡。
納蘭澈和慕容玉姌，夜寒月，朝陽公主，澹臺韻初，葉連成，靜怡郡主，趙煜。
加上悶悶不樂的林雨菲，共九人在梅園賞梅。
除去林雨菲，其他八個人的心情那不是一般的好。
只要一想起蕭靖瑄面前的處境，他們沒有一個不是幸災樂禍。
夜寒月是最喜歡看熱鬧的。
得知長公主今日邀請了這麼多的小姐們，他心裡那個樂。
簡直不能贊同太多。“今日長公主做的很好。早就該這樣給靖瑄一點顏色了，不然他根本不着急的。”
靜怡郡主立刻舉雙手贊成。“對啊。我也覺得母親這麼做非常對。”
她其實也擔心哥哥的親事一直不定下來，那她與趙煜的事情，豈不是也要拖後？
一想起趙煜，靜怡郡主悄然瞥了瞥坐在一旁的趙煜，臉蛋又紅了些。
而林雨菲則是撅着小嘴巴，滿臉的不悅。“對什麼對？我想起今日有那麼多的小姐們來相親，我心裡就不舒服。”
反正如今他們都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她也沒什麼好遮掩的。
她現在心裡就是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恨不得衝到前堂，將那些個花枝招展的庸脂俗粉統統趕走。
慕容玉姌笑道：“你傻啊。靖瑄肯定是瞧不上這些人的。但是今日被姑母這麼一鬧，說不定今日的婚事就能定下來了。”
聞言，林雨菲更是驚得瞪大眼睛。“什麼？”
他的親事要是定下來了，那她……是不是就徹底沒有機會了？
本來她就知道自己對他不能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可如今，她就是控制不住嘛。
一想起他有可能會與別的女人成親，她就心如刀絞。
慕容玉姌很是淡定的說道：“我爲了你可是在長公主那裡下了功夫的。”
林雨菲有些不明白。“什麼意思？”
“今日的這些人呢，都是我讓長公主邀請的，爲的就是給他再施加壓力。”
而且她還交代了長公主，一定要以死相逼，讓靖瑄今日把親事給定下來。
這女人啊，從古自今不都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嘛？
對自己愛的男人有用，對自己的兒子……那照樣有用啊。
林雨菲卻是有些擔心的說道：“萬一他真的看中了哪個名門小姐……”
慕容玉姌擺了擺手，說道：“不可能的。他若是能看上那些人，怎麼可能到今日還不定親？你放心吧，等會兒靖瑄肯定會過來的。到時候我有辦法讓他答應與你定親。”
想到能夠與蕭靖瑄定親，林雨菲有些不敢相信。“你……你說的是真的？”
慕容玉姌得意的點了點頭，笑道：“那當然。拭目以待吧。”
納蘭澈看着自己老婆爲別人的事情操碎了心，忍不住心疼。“姌姌，你懷有身孕，還是少操些心。”
慕容玉姌滿不在意的說道：“這不是看着雨菲難受嘛。你想想看，連靜怡和韻初都已經找到了伴侶，總不能眼睜睜看着雨菲黯然神傷啊？再說了，靖瑄不也沒有找到意中人嗎？正好將他們湊成一對。一舉兩得。”
葉連成有些擔憂的問道：“只是，靖瑄……會同意嗎？”
慕容玉姌卻是很肯定是說道：“我料定他會同意的。”
過了大約一刻鐘的功夫，蕭靖瑄藉口如廁，跑來了閣樓。
幾人見蕭靖瑄果然罕見的陰沉着一張俊臉，眉目緊擰，雙脣緊抿。
不消說，肯定是今天這個陣仗給鬧的了。
納蘭澈等人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有些好奇的問着蕭靖瑄。“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怎麼板着一張臉？”
蕭靖瑄悶着一張臉，找了個位置坐下。
給自己倒了杯熱茶，說道：“別提了。還不是被母親給鬧的？”
納蘭澈問道：“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蕭靖瑄猛地喝了口茶，說道：“讓我們在大門口迎接客人也就算了，如今還以死相逼。說是今日必須將我的親事給定下來，不然就死給我看。母親又是那種說一不二的性子，煩死我了。”
慕容玉姌強忍住內心的笑意，說道：“也難怪了。其實她看到寒月，連成和趙煜都有了親事，唯獨你卻……自然着急。”
蕭靖瑄其實也知道自己的母親爲什麼這麼做。
也可以理解她心裡的想法。
站在母親的角度，的確是會着急的。
但是……“即便如此，那也不要弄這麼多的庸脂俗粉來蕭府啊？搞的整個蕭府都烏煙瘴氣。”
慕容玉姌面露憂色，有些無奈的說道：“你若是不想讓她再把公主府搞的烏煙瘴氣，那今日你還得必須妥協了。”
蕭靖瑄看着慕容玉姌，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答應定親？”
慕容玉姌聳聳肩，說道：“不然呢？你剛剛也說了，你今天要是沒有將親事給敲定，她就死給你看。你難道真的要讓她去……”
靜怡郡主也是個心思敏捷的，知道慕容玉姌這是在給自己的哥哥下套。
不過爲了雨菲和自己的哥哥，她這個時候自然是要幫襯一把的。
她也是有些憂心忡忡的看了一眼面色陰沉的蕭靖瑄，再看了看慕容玉姌。
後才說道：“母親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若是哥哥的親事今日再沒有着落，我只怕……但是我也知道哥哥也很苦惱的。他剛剛也說了那些人都是庸脂俗粉，肯定是沒有入了他的眼。即便是要定親，那也應該找一個看的順眼的啊。”
澹臺韻初說道：“靜怡說的對。”
朝陽公主說道：“眼下也不能讓我靖瑄表哥隨隨便便就跟不喜歡的女人定親。特別是那個長樂公主。”
靜怡郡主想起長樂公主那個白蓮花，有些不滿的說道：“我哥哥怎麼可能跟她定親？”
納蘭澈也加入到了自己老婆的陣營當中。“那可說不準。萬一皇祖母發話，難道靖瑄還有反對的餘地？”
夜寒月接着說道：“墨卿說的不錯。爲了你的親事，今日長公主可是將太后娘娘和皇上都請來了。只怕今日……靖瑄是逃不過去了。”
說道這裡，蕭靖瑄才知道自己今日是‘在劫難逃’了。“可那些個庸脂俗粉，我看了就討厭。”
見話已經說到了重點，一直冥神思考的慕容玉姌終於是開口了。“事到如今，也只有一個辦法了。”
聞言，蕭靖瑄雙眼一眼。“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慕容玉姌說道：“爲今之計，你只有點頭答應定親。”
“可是……”那些千金他是一個也沒有瞧上啊，即便瞧不上也得看的順眼啊。
可是他現在一看到那些千金小姐他就心情煩悶。
這就是慕容玉姌的高明之處了。
長公主在這個時候將那些女子們全部邀請到了蕭府做客。
蕭靖瑄心情煩悶，自然是看誰都不順眼的。
慕容玉姌卻是說道；“但是不是跟那些庸脂俗粉。”
靜怡郡主問道：“那是跟誰？”
慕容玉姌指了指坐在蕭靖瑄對面的林雨菲。道：“雨菲。”
林雨菲心裡那叫一個緊張，一顆小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蕭靖瑄看了看有些呆若木雞的林雨菲，面露爲難之色。“這……”
見蕭靖瑄並沒有立即反對，慕容玉姌繼續說道：“你既然不想跟那些千金小姐有糾葛，爲今之計，只能是暫時跟雨菲定親了。到時候，你就跟皇祖母說，之所以你一直不願意與其他小姐定親，那是因爲你與雨菲其實早已經暗生情愫。只是擔心他們接受不了雨菲的身世，所以才一直不敢告訴她們。這只是權宜之計。”
慕容玉姌一說完，納蘭澈幾乎沒有猶豫，便脫口說道：“玉姌的這個方法好。”
靜怡郡主也是點頭道：“我也覺得可行。這樣皇祖母和母親以後就不用再爲哥哥的親事瞎折騰了。”
朝陽公主說道：“對對對。看到姑母和皇祖母每日爲靖瑄表哥的親事費盡心思，我看了都覺得難受。”
葉連成也說話了。“不錯，王妃這個主意，我也是比較贊同的。”
好了。
納蘭澈這麼一帶頭，剩下的幾人紛紛表示贊同。
蕭靖瑄想了想，雖然覺得這不失爲一個辦法，但是……“雨菲會同意嗎？”
林雨菲幾乎是想要舉四肢表示同意了。
可如今，她卻只能忍下激動的心情，微微頷首道：“既然你如今有難，我幫幫你也是應該的。”
蕭靖瑄與林雨菲相識多年了。
對於林雨菲這個人他也很熟悉了。
她是個純真善良，善惡分明的人。雖然性子有時候急了些，可做事卻一絲不苟，幾乎沒有出過差錯。
這樣一個好姑娘，若是就這麼草率的跟自己定親，豈不是會耽誤終身？
蕭靖瑄想了想，說道：“可是，這樣一來不就耽誤你了？”
林雨菲很想說，她願意被他耽誤一輩子。
不過她還是強忍住了內心的激動，說道：“我總歸只是個江湖中人，沒關係的。”
“可是……”他還是覺得這樣一來，對林雨菲太不公平了。
慕容玉姌說道：“沒什麼可是的了。如今也沒有其他可以解燃眉之急了。”
朝陽公主說道：“是啊。還猶豫什麼？趕緊去跟皇祖母說吧。免得到時候皇祖母亂點鴛鴦譜，到時候可沒你返回的餘地了。”
“……”
於是乎，在慕容玉姌以及一大衆人的鼓動下，蕭靖瑄答應了。
當他將自己與林雨菲的事情一說，趙太后和榮昌長公主都樂的不行。
趙太后雙眼閃着光，開心的問道：“當真？你真的與那林姑娘情投意合？”
蕭靖瑄含笑點了點頭。“恩。”
趙太后一副瞭然的姿態，說道：“哀家就說你爲什麼一直不願意定親，原來你早有意中人了。既然你有了意中人就該早點讓哀家和你母親知道。”
按照慕容玉姌的說辭，蕭靖瑄說道：“孫兒是怕，你們接受不了她江湖中人的事實。”
聞言，趙太后說道：“江湖中人怎麼了？哀家就喜歡江湖女子的簡單豪氣，不像宮裡那些女人勾心鬥角。”
榮昌長公主也附和道：“是啊。我也覺得江湖中人沒什麼不好的。既然你與那林姑娘情投意合，今日就將事情給定下來吧。也免得我們再爲你的事情到處奔走。”
“是是是，哀家也是這個意思。對了，那林姑娘今日可來了？哀家想要瞧瞧這未來的孫媳婦。”她盼蕭靖瑄成親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乍然聽聞蕭靖瑄竟然有了意中人，這當然是欣喜萬分，激動的很了。
巴不得明日就能喝到自己孫子的喜酒，後天就能抱個小曾孫。
榮昌長公主一雙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隙，說道：“來了。正在花園閣樓裡跟澈兒他們一起賞雪呢。”
聞言，趙太后立即吩咐堂內的下人，“快快快，將林姑娘請過來，哀家要好好瞧瞧她。”
“快去，將林姑娘請過來。母后，這個林姑娘啊，女兒已經瞧過了。長是很是漂亮。一雙眼睛水靈靈的，像會說話似得。”說起林雨菲，榮昌長公主也是喜歡的不得了。
什麼身份地位這些都不重要，只要她兒子喜歡。
趙太后笑呵呵頷首道：“那是當然。靖瑄喜歡的女子，必定不凡。”
等了大約一刻鐘的功夫。
林雨菲終於是來到了蕭靖瑄的書房。
賓客們如今都在前堂談話，蕭靖瑄是將趙太后和榮昌長公主請到這書房來的。
林雨菲朝着坐在上首的太后和榮昌長公主行了禮。“民女林雨菲，參見太后娘娘，參見長公主殿下。”
趙太后樂合不攏嘴。“瞧瞧，多懂禮數的一個孩子。快起來快起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要這麼客氣。”
“多謝太后娘娘。”
“擡起頭來，讓哀家仔細瞧瞧……哎喲，果然跟榮昌說的一樣，那雙眼睛就跟會說話似得。哀家一看就喜歡的很。”
“……”
蕭靖瑄看着自己的外祖母和母親神情異常激動，兩人都是你一言我一語的誇讚着林雨菲。
頓時覺得鬆了口氣。
總歸今天這關是已經過去了。
只是，今天這關過了，那如果真的將親事給定了，到時候真的要娶雨菲嗎？
雨菲其實是個好姑娘，這他知道。
但是自己心裡不喜歡她，娶了人家……也是耽誤了人家啊。
想來想去，蕭靖瑄又開始糾結了。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若是雨菲到時候反悔，他定然也是不會強迫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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