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過?”張氏愣住了,不知道艾若說啥。
“家已經分了,之前呢,我是幫你管家,事事還是你牽頭,我的人手也沒帶過來。大房、二房經緯分明。如今,我想分也分不開了,真的回來,也得有個章程不是。”艾若認真的說道。
“你待如何?”說是放心,可是真的住進了榮禧堂,她真正的成爲這府裡的女主人了,心態其實還是不同的。此時艾若人還沒回來,卻問她怎麼過,怎麼不讓張氏心驚。
“依着我,還是跟之前一樣。我如今只是替大房管家,就是牽個頭。每日呢,我早上過來就在huā廳裡理事。事情完了,我就回去;二房還是二房,畢竟我們已經分出去了,各自門戶;二房的人,也不許亂入府裡來,省得亂;各項的開支,自然也跟之前一樣,那是二房自己的,與大房這邊無關,你看如何?”
艾若看張氏那一問,心多少有點寒意的,其實人都是,當雷鋒時,真沒指着人感謝,可是真的沒人感謝,還多少有點防備時,心情還是鬱結的。比如現在,所以她說得很直白,她是來替大房管大房的家,但二房卻還是二房,與大房無關。不是她們回來,就又是一家人了。
“你的人不過來?”張氏神色緩了一緩,但又皺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麼。
“爲什麼要過來?這邊的下人不夠嗎?”艾若從來就沒想過自己的人會榮府來,她切割還來不及,怎麼會跟王氏那蠢材一樣。弄得摘不開?
“這麼幹,老太爺只怕又得多心了。”張氏也是九竅玲瓏心的主,一下子明白,她們倒不是怕佔了大房的便宜。而是不想讓賈母覺得二房想佔便宜,趁機拿捏,我的人都不進來。讓你抓不到一點把柄,你還能把我怎麼着。想得到歸想得到,但是,真的操作,倒不很容易。
“老太爺不管這些俗事,反正之前我們在府裡住時,也是這樣。他應該不會在意的。我一粗人,想不了你細,看看成不?”艾若笑着看着張氏。
“你啊,也不知道你是聰明還是傻,你院裡才幾個人。就算由這邊開支,供給,又值幾個錢?何苦找不痛快呢?吃飯也是,大家都吃一樣的,你們自己開伙,老太爺只怕還覺得你們嫌棄府裡呢!你來管家,什麼都是你自己的,然後從府裡開支,到頭傳出去。沒得丟臉。盡幹些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事。”張氏笑着搖頭,輕輕的笑道。
“真是,現在知道你爲什麼病老也好不了吧!真是,好好的話,就是繞十圈八圈來說,你不累。我都替你累。你就不能說,讓我院的人,只要不插手府裡的運作,由府裡開支,吃飯,只當是伺候我們的人。又不會讓老太爺難受,又絕了旁人的。?”艾若吐血,這位身體不好是有原由的,看到沒,好好的話,偏不好好的說。
“我若這麼說了,你多心怎麼辦?怕還覺得我怕你們想奪權了。”張氏笑着搖頭。
“不怕嗎?”艾若冷笑了一聲,就算此時張氏病着,她卻也吞不下那口氣的。
“有什麼好怕的,正如你說的,這府裡的一切,其實與我又有什麼關係?老話說的,有了後孃就有後爹。將來,老爺若還念着親兒子,給個好臉;若不念,我又能有什麼辦法。還不如你昧了去,念我一點好,將來關照瑚兒,璉兒一二,我就感激不盡了。”張氏淺笑道,雖說剛剛有一閃而過的防備,可是艾若一點透,馬上又明瞭了,或者說,她怎麼着也不會讓艾若帶着怨氣上崗的,好聽的話誰又不會說呢。
“我可沒說過這話,你別讓我冤枉得罪人。”艾若趕忙撇清,開玩笑,真這話讓賈赦聽到了,不得恨死自己。
“看你這膽!”張氏又啐了她一口,叫來邊上的嬤嬤,拿過一個匣子,輕輕的遞給了艾若。
“什麼?”艾若倒沒想到張氏竟然還有東西給自己,倒是有些奇怪了。
“我的嫁妝單子,還有老爺的一些私房的單子。一式三份,你一份、老爺一份、我孃家鎖了一份。東西我讓老爺搬到後頭小庫,上了三把鎖,匣子裡還有一把鑰匙。”張氏笑盈盈的看着艾若,顯然,她此時,已有託孤之意了。
艾若盯着匣子,倒沒多想,看來張氏真的不傻,自己教她兩頭互相角力,但張氏竟然想到三方牽制,三點固定一個平面啊,三點,其實是最穩定的。
張氏本人沒什麼嫁妝,幾代清貴,她最大的嫁妝是她的名聲。所以她聰明的利用自己對賈赦最後的感情,把賈赦的私房放到了她的嫁妝裡,留給她自己的孩子,最大程度的保障了她兒子的利益。
“裡面有田莊和鋪子嗎?”艾若並沒接,擺擺手,讓人放一邊,想比較現實的問題,因爲,這不僅是一份死物,裡面牽扯的東西,多了去了。她得問清了,纔要決定,接與不接。
“有!”張氏笑了,現在她的心安了,有種,果然自己沒有所託非人之感了。
“那怎麼處理?誰來管帳,處理收益?”艾若懶得說客氣話,最直接的。
“都由你來處理,賬冊回頭我讓人給你送去。房契、地契鎖在庫房裡,三邊人不到,誰也拿不出來。收益,你當是我給你幫我看孩子的費用。”張氏淡淡的說道。
這些日子,張氏一直在跟賈赦談萬一她不在了怎麼辦。賈赦從開頭不肯聽,到後來,慢慢的冷靜,聽她安排後事,本來,張氏想的是,收益還是交給賈赦來管,畢竟他是個大男人,手上總得有點私房錢,出門應酬難不成問弟媳婦要錢huā不成?賈赦卻反對了。以賈赦來看,已經託孤了,孩子們就得交給弟妹照看着,卻連收益也不給她。她心裡能好受嗎?不如huā錢買個心安,不過一年幾千兩銀子罷了。自己一個大男人,又有爵位。有差事,哪哪弄不到這點錢。
張氏其實說是交給賈赦也是客氣話,她真的不覺得賈赦會爲了自己不續絃,就跟剛說的,有了後孃就有後老子,真的把收益給了賈赦,將來被後妻發現了。不得鬧騰開來,到時,說不得,賈赦還得後悔。本想先說說漂亮話,再幾個轉折之後。把事情再繞回去,交給二房管理,反而清靜些。沒想到,賈赦竟然自己提了,夫婦抱頭痛哭,倒是心貼得更近了些。
與賈赦商量好了,東西一清一鎖,艾若就算想貪也有限得很。收益總得有人要管,管的人。昧不昧良心,她們其實也管不了不是。還不如做個整人情,交給艾若,只求她幫着看顧她的兒子。不得不說張氏、賈赦真的用心良苦了。
“看來我要發財了。”艾若也懶得推辭,盯着張氏的眼睛“真這麼想得開?”
“那麼你說。我能交給誰?我交給誰了,又能保證,會把收益完整無缺的交到瑚兒,璉兒的手中?”張氏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艾若點頭,這是實在話,交給賈赦,真的賈赦變成紅樓裡那個混賬人,別說收益了,只怕庫房也得讓人撬了;交給賈母,那個,還是算了吧,說不定還不如賈赦;交給張家人,就得罪了賈赦,因爲擺明了,不信他,會給賈赦心裡扎一根刺,當然了,張氏交給父母是放心的,可是父母能活多久?嫂子可是外人,他們還有自己的子女,他們能不爲自己的子女想,腦筋動不到本金上,收益只怕也保不住,所以其實自己是她惟一的選擇。
“你得給孩子們留封信,該說的說清楚,收益,我不說我不要你的,但是,我真不能保證中間有沒有什麼差錯。孩子成長過程中,總有這樣那樣的事,他們也有社交,都是要huā錢的,府裡的定例,也許不會夠;還有其它的什麼事,總不能,出了事,我就找大哥。到時誰知道這府裡,誰當家。省得我將來說不清楚。”艾若想想說道。
“我會告訴他們,收益是我給你的,你愛怎麼用怎麼用,他們無權過問、追究。”張氏喜歡艾若的態度,她沒推辭,更沒保證自己一定會動用收益,但是,她卻保證,她會照顧孩子們了。對張氏而言,只要有這點保證,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艾若點頭,打開匣子,與張氏一一清對,然後還寫了一個交收的單據,兩人都按了手印,邊上的周瑞家的和張氏的奶孃也跟着一塊按了手印,表明他們各自替自己的主子做了證人。艾若再看一眼,擦了手,把匣子交給了周瑞家的,回頭看向了張氏“這回是不是更放心了?”
“是,看來我能多活幾天了。”張氏真的如釋重負。
艾若搖搖頭“還是想着活,你得讓你的兒子記得你長什麼樣。”
張氏側頭看看賈璉,又很快的另過頭去,啥話也說不下去了。
賈瑗遞了一方帕子給張氏,張氏破涕爲笑,倒也一解剛剛的愁苦,而在屋裡的下人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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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某論壇的回覆,小P的心情有點複雜,首先,我真的很感謝那位樓主,比小P更新慢七章,真的非常感謝。其次,我也很喜歡去看大家的評論,不管正面的,還是反面的,我覺得我正在和你們交流。
言歸正傳,還是來說關係守孝一節的事。小P寫王熙鳳主持秦可卿葬禮一事,大家反彈很大。於是小P解釋了,並且也道歉了。小P並不是想圓什麼,對小P來說,小P不是寫論文,又沒人請小P去百家講壇,所以小P寫的,就是小P自己的胡思亂想,吐槽給大家聽,不過搏大家一笑罷了。小P本人又不是什麼紅學家,更沒專門研究什麼,不過是邊看邊想,邊吐槽罷了。真配不上考據黨三個字,更不敢說自己真的明白紅學。
所以就葬禮一事,吐槽一下賈家人罷了。就算二十一世紀的今天,現代社會,你去參加葬禮,你會穿一聲豔色去嗎?而王是主持葬禮的人,她身上的保持素淨是起碼的禮貌吧?還有那同時,旺兒從揚州回來報信,林姑爺去世了。
至於說,古代服喪的禮儀,小P不想多說什麼。大家可以去查,一個‘素’字,不僅只是體現在衣服的顏色上,而是各各方面。
小P說了半天,拉上八七版,因爲八七版各方面都是經過了各類專家的推敲的,儘量表現出原書的原貌。特別是服飾,很能說明問題。小P就是想說賈家的不規矩罷了。
順便說一句,秦是媳婦,公婆在世,她卻先死了,而且,她還沒孩子,在古代這視爲大不孝,她都沒有從正門擡出的資格。更不要說,這麼大辦喪事了。種種的,都只能歸於一件事,那就是賈家的不規矩。小P寫王,重點不在孝,在規矩!
對了,論壇的那位大大,別拿棄文說事,基本上,小P一直是小衆作者,看小P文的各位,小P都很尊重,小P上次撲文時,也說過,不管文撲或者火,小P都是按自己的想法在寫,不會因爲火而特意拉長,也不會因爲撲了,特意結文。看文是很〖自〗由的,小P尊重各位的選擇。就這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