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對不起......拜託你不要睡過去,一定要撐下去不要睡啊,姐姐這就帶你去看醫生,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弟弟,好弟弟,聽到姐姐的話了嗎?聽到了就哼一聲。”冰潔將星辰緊摟進懷中,用力地抱着,臉貼着他的小臉,誓要把身上所有的熱氣都傳遞給她,儘管她一碰到他的身子凍的跟冰塊似的,她依然緊緊地貼着她,肌膚與肌膚徹骨的寒冷,凍的冰潔的身子痙攣地顫抖了一下。
“......”
“弟弟,乖弟弟,好弟弟,不要不回答我,不要,求求你應我一聲吧,讓我知道你還活着,求求你!”冰潔心慌意亂的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難過的連氣都喘不過來,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滾落臉頰,哭的幾乎哽咽過去。
“姐......姐姐,別哭......你哭,我難受!”感受到臉上的溼意,聽到悲憫的哭聲,星辰的眼睛虛弱地睜開一條縫,朦朧中,他看到冰潔絕望呆滯的眼神,心頭一疼,擡手想要替冰潔擦掉不斷下落的淚水,卻在半空中無力地捶下。
聽到星辰氣若游絲的聲音,冰潔原本絕望冷凍的心一下子復甦了過來,又哭又笑地擡手胡亂地將眼淚擦去,雙腿跪在冰雪之上,從身後抱住他,想要對他笑一笑,可是面目的肌肉早已嚇得僵硬了,什麼表情也做不出來,只是緊握着他的雙手,不停地顫抖着。
只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世界上唯一一個在乎自己,關心自己的人就要離開她了,他到底讓自己怎麼辦纔好?她究竟該怎麼對他纔好?
“弟弟,我不哭,只要你堅強地支撐下去,我就不哭,否則,你要是給我睡過去,不再醒過來,我保證會一天哭到晚,讓你到了天堂也不安心!”冰潔聲音急促慌亂地說着,吃力地將星辰伏到她背上,艱難地揹着他往前走,幾乎算得上是
爬行了,渾身僵冷地快要挪不動步,卻依然堅定地往前撐走着,憑着心中強大的信念,不知道走了多遠。
“弟弟!你撐住啊!弟弟,弟弟,陪我說說話吧,鼓勵下姐姐,給姐姐力量,不要讓我聽不到你的聲音好不好?沉默的你讓我害怕的腿腳發軟!”
“......姐姐,你......的願望是什麼?”過了好久,冰潔驚喜地聽到從背上傳來的聲音,原本僵硬了的腿一下子又有了新的活力,往前一步一個腳印的走着。
“我的願望是長大後要賺好多好多的錢,怎麼花都花不完,永遠都不用過苦日子,把小時候所受到的苦百倍地補償回來......弟弟,你呢?”
“......”
“弟弟,你怎麼不回答我,弟弟,弟弟......弟弟,你的願望是什麼?弟弟,弟弟......”得不到迴應,冰潔心急地呼喊着。
“......我的願望......就是能和姐姐......”永遠在一起,很想說出心中最真的想法,也很想乘這個機會得到姐姐的承諾,可是他的人好難受,好冷好痛苦,實在是沒有心力開口了。
聽到星辰的聲音如斷線的風箏般讓她捉摸不着,虛弱地快要斷了氣息,冰潔的心一慌,腳步一個踉蹌,連同背上的星辰,一同重重地翻滾到雪地上。
冰潔頭昏眼花踉蹌不穩地爬起來,緊緊地俯身抱住星辰冰冷的身子,手不斷地揉搓着他冰涼的小手:“弟弟,你醒過來啊,醒過來啊,不要睡......”冰潔的手觸碰着他冰涼的臉,彷彿死屍一般,嚇的她脣色慘白。
腦袋瓜比周圍的雪還要空茫,所有的思緒都似蒸空了般,扒開他緊抿的脣,冰潔垂下頭,脣貼上他薄涼冰沁的脣,不斷地將氣吹入他的口中,一次又一次,一下又一下,毫不厭煩。
星辰覺
得喉嚨一熱,身子恢復了一點點知覺,他強撐開眼睛,看到冰潔驚喜若狂地看着他。
“弟弟!弟弟!一定要支撐住啊!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這裡!送你去醫院!”冰潔緊咬牙關,用力地將他背在身上。
垂頭看着地上的白雪,星辰只覺得渾身冷的都要凍成冰棍了,如此瘦小,和他同樣冰冷的身軀,怎麼能背得動自己。
“姐姐,放下我......”他動了動身子,想從背上爬下來,卻迷迷糊糊提不起勁道,腦袋瓜一沉,昏了過去。
“弟弟,不要睡聽到了沒有,只要你堅持下去,我今後再也不對你冷冰冰的......不會在拒你於千里之外了......弟弟,弟弟!”冰潔一邊艱難地挪動着腳步,一邊抽泣哽咽地說着,她好害怕,害怕星辰會一睡不醒,害怕他會永遠地離開她。
“姐姐......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不會是哄我的吧?”星辰虛弱地睜開眼睛,脣角扯出一絲慘淡的笑,感覺到冰潔的身子冷的猛烈顫抖,推拒道:“放我下來,不要再揹我,放我下來!”
“我不要!我死也不放你下來,我要揹着你一直這麼走下去......”都是因爲她,他纔會變成這樣,既然狠不下心將仇恨宣泄在星辰身上,就付出所有的努力讓他活下去,今後各不相欠好了。
“姐姐......”冰潔堅定的話語,讓星辰冰冷的身體似注入了一股暖流,鼓舞着他強撐着不昏睡過去,手環着冰潔的脖頸,臉貼上她冰潤的髮絲,卻感覺沒那麼冷了。
......
不知道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渾身僵硬地揹着星辰走到衚衕裡的,冰潔只知道看到第一個行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一直緊繃的神經,意識,剎那間鬆懈,瓦解,凍的都要結冰的腿瞬間軟了下來,癱倒在那個行人的面前。
(本章完)